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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子rdquo;下面的回憶跟龍郎的回憶重疊起來。 龍郎狠命拉開了千尋房間的推拉門,木頭與木頭之間猛烈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坐在椅子上的千尋扭過頭去看著叔叔,就像一只被猛獸追逐的小動物,千尋的眼睛里充滿了恐俱。嗜虐成性的龍郎反而被那雙恐懼的眼睛煽動起來了。 龍郎在今天的工作中碰上了膩歪事兒,大白天地扔掉工作,在自動售貨機里買了酒,喝得醉醺醺的。借著酒勁兒,龍郎跨出了可恥的一步hellip;hellip; 嗨!千尋!磨蹭什么?快點兒換衣服,跟我走!rdquo; 由香里回過神兒來的時候,龍郎正強拉著千尋往外走,護士也沒有心思阻攔了。 等等!rdquo;由香里拉住了龍郎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rdquo;龍郎瞪著由香里喊道。 由香里也下意識的等著龍郎。你這個畜生!抑制不住的強烈憤怒從由香里心底涌上來。 龍郎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兇光,他突然抓住由香里的手腕,狠命地擰到她的背后。 好痛啊!骨折般劇烈的疼痛,使由香里尖叫起來。 快放手!rdquo;千尋抱住龍郎,我跟你回家hellip;hellip;rdquo; 龍郎的執拗勁兒上來了,說什么也不放一手。 我回家!我跟你回家還不行嗎hellip;hellip;rdquo; 龍郎總算放開了由香里。由香里痛得蹲在了地仁,手腕已經麻木了。等她抬頭看時,龍郎已經拉著千尋走出了病室。 等等hellip;hellip;rdquo;由香里掙扎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朝千尋和龍郎追過去。這時,一個護士說話了,算了吧,別追了。rdquo; 由香里追到走廊上的時候,千尋被龍郎拉著正要上電梯,剛追到電梯前,電梯門就關上了。由香里聽見了電梯里發出的聲響。 另一部電梯老是上不來,由香里就順著樓梯跑了下去。由香里一邊跑一邊想,龍郎也許正在交住院費吧。沒想到跑下去一看,龍郎和千尋已經上了車。 敵人!rdquo; 這次聽得可真清楚,是千尋心里發出的聲音。是哪個人格呢?由香里不知道。龍郎和千尋乘坐的汽車緩緩駛去,在由香里的視野里消失了。 由香里坐在公共汽車里,心里一直想著浩子打電話時說的話,無論如何先到我這兒來一趟!rdquo;是沮喪,還是震驚?通過電話,由香里無法聽到對方內心的聲音。 由香里害怕浩子埋怨自己。我怎么做才對呢?我想怎么做都做不到啊!一路上,由香里想來想去想不出辦法。千尋太可憐了,現在怎么樣了?想到這些,由香里心里一陣難過。她又一次明白了,雖然自己有感情移人功能,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 所以,由香里見到浩子時,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我知道千尋那個叔叔。這不怪你,在那種情況下,誰也沒辦法。rdquo;浩子一點兒都沒埋怨由香里。她拉著由香里的手,訓:她在沙發上坐下。 由香里哭著說:那個男人,那個混蛋hellip;hellip;他一直在虐待千尋!rdquo; 我也這么認為。rdquo; 而且,現在也在虐待千尋!我們得趕緊想辦法,要不,千尋她hellip;hellip;rdquo; 我也想為千尋做點兒什么。不過,沒有什么好辦法呀。 跟那個混蛋說,不許虐待千尋!rdquo;由香里著急地說。 那個男人到學校來的時候,我委婉地警告過他。我說的話,虐待孩子的人是聽得懂的,對于不虐待孩子的人來說,要么無動于衷,要么怒火萬丈??墒?,那個男人呢,冷笑一聲,說什么我有我做家長的權利,你再胡說八道,我告你損害名譽罪。那時候我就認定他是一個虐待狂!rdquo; 那就跟他打官司。老師您最好主動告發,到時候千尋肯定會拿出勇氣來作證的。rdquo; 浩子倒了一杯熱可可,放在千尋面前,我想過了,而且是想了很多次。我甚至想就是把飯碗砸了也要去告他??墒?,不行啊。rdquo;浩子閉上眼睛,接著說:他虐待千尋的證據,我一點兒也沒有。那個男人不給千尋留明傷,心理測試的結果,在法庭上沒用。惟一的證據就是森谷千尋的證詞,但只要對方的辯護律師指出千尋是因精神分裂癥產生的臆想,一切努力全都得泡湯!rdquo; 可是,千尋并不是精神分裂癥啊hellip;hellip;rdquo; 為了否定千尋是精神分裂癥的說法,我必須說千尋是多重人格障礙。那就會使官司陷人泥沼。法院寧愿接受精神分裂癥的說法,而不會接受多重人格這種蹊蹺的病名。對方肯定拿著精神病科的診斷書呢。這官司你說能打贏嗎?就算法院認可多重人格這種病,千尋的證詞的可信度也會打折扣的。rdquo; 那么,我們就眼看著千尋受虐待嗎?rdquo; 浩子沉默了。由香里知道自己責備浩子是不合適的,但說著說著就變成了責備的口氣。她看著杯子里熱氣騰騰的可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個男人說,以前,別的心理學研究者接觸過千尋,好像是叫高野彌生hellip;hellip;rdquo;浩子苦笑了一下,啊,那個人不行。rdquo;為什么?rdquo; 她從來沒考慮過如何幫助千尋,只考慮她自己的研究課題,把千尋當作試驗品。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