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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他丟失了岳翎的虛像,而是因為他感受到了兩性之間信賴建立的不易。 他從前以為,男女之間只要有了rou體的實質關系,也就應該同時擁有精神契約,甚至建立起生活上的聯系,不過顯而易見的是,岳翎根本就不屑于要。 車逐漸接近導航上的終點。 余溏把車停到路邊,想要去幫岳翎下車,誰知岳翎已經打開車門,撐著座椅的靠背小心地下來了,一面接電話,一面朝派出所里走。 余溏在她身后說道:“我把車挪到停車場去,有需要給我打電話?!?/br> 岳翎突回過頭,站在派出所門口的一片濃蔭下對他說道,“你幫我去買一條巧克力吧?!?/br> 余溏點頭,“好,哪一種?!?/br> “有一個本地的老牌子,叫帝金,如果有的話,就買牛奶口味的?!?/br> ** 派出所里,岳觀一個人坐在走廊上,身上的零星的血跡已經干了。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深色牛仔褲,黑色運動鞋,整個人就像一團黑色的影子。 岳觀是岳翎的親弟弟,但自從岳觀上大學以后,岳翎就很少見他,只是定期向他的戶頭里打錢,充作他的學費和生活費。岳觀也從來不會主動聯系岳翎,姐弟兩就像約好了一樣,各自躲著對方,像兩只被迫離群的幼狼一樣,拼命地學習,拼命地生活。 輔導員周老師陪著岳翎站在走廊外面。 “岳觀很優秀,成績一直是我們系里的第一,幾個專業課的教授都很喜歡他,他和同學的人際關系也處得很好,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會和校外的人起這么大爭執?!?/br> 岳翎看著地面,沒有出聲。 周老師看她似乎有些站不住,以為她是生氣,轉而勸道:“您也別氣,岳觀也認識到錯誤了,剛開始那個被打的人不愿意諒解,我們都還擔心會不會轉拘留,不過現在還好,他出去接了個電話以后,回來就愿意諒解了。我們這邊賠點醫藥費,一會兒就能把孩子帶走?!?/br> 岳翎點了點頭,“你們費心了?!?/br> “應該的,不過,我們也想問一下您啊,岳觀的父母目前……” “哦?!?/br> 岳翎轉過身,“我們父母目前都在國外,所以以后岳觀有什么北北事,您聯系我就好?!?/br> “好?!?/br> 說著派出所的民警走過來對岳翎說,“醫藥費用的問題你們可以去跟我們去調解室協商,協商好以后就可以走了?!?/br> “好,我可以先跟岳觀說幾句話嗎?” 民警朝走廊上看了一眼,“可以,我們過去等你?!?/br> “謝謝?!?/br> 岳翎說完,扶著腰慢慢地走到走廊上,試圖靠著岳觀坐下。 岳觀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殘廢了?” 雖然說是這么說,但還是抬起手撐了她一把。 岳翎扶著岳觀的手坐下來,仰頭呼出一口氣,隨之“贊”道:“厲害了啊?!?/br> 岳觀冷笑一聲:“沒你厲害?!?/br> 岳翎像揉辣雞一樣揉了揉他的頭。 他隨即往邊上一偏:提高聲音吼道:“神經病啊?!?/br> 岳翎不在意他語氣不善,放下手臂看了看她的臉?!跋日f你吃虧了沒?!?/br> 岳觀抬起頭,“沒有,要不是有人拉著,我非把他掐死?!?/br> 岳翎笑了一聲,“行,沒吃虧你就還是弟?!?/br> 岳觀看著岳翎,“你不問我為什么打架?!?/br> 岳翎沒有看他,捏著手機對手不自然地在腿上摩挲,半晌才問道:“你想說嗎?” 岳觀突然蹲下身,一把握住岳翎的手,“你告訴我,你這幾年究竟在成都干什么!” 岳翎沒有動,“他們跟你說什么了?!?/br> 岳觀沉默了下來,握著岳翎的手卻開始抖,“他們什么都沒說,但給我看了一堆……什么照片?!?/br> 他說著手指甲狠狠地摳緊了岳翎的手背,岳翎看著自己的手背皺了皺眉,任憑他剜rou,仍然沒有吭聲。 “岳翎我告訴你!” 后面的話岳觀幾乎是從齒縫里逼出了后面的話。 “老子想殺了他們?!?/br> 岳翎被他的力道拽地身子一偏,眼眶頓時紅了。 “你少給我哭啊,我絕對不會跟你說什么好話?!?/br> “哭個鬼,我痛,我尾椎骨骨裂,還沒好全?!?/br> 岳觀聽完立刻松掉了手,“誰在整你?” 岳翎抬起頭,“我說你一個學生,說話能不能不要那么社會,沒人整我,我自己摔的?!?/br> “你個傻X?!?/br> 岳翎毫不客氣地薅了一把他的頭發,“罵誰呢,我是你姐!” 他噌地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對著岳翎的頭頂就是一通吼。 “罵的就是我姐那個大傻X?!?/br> “你再罵!” “怕你??!” 他說著說著,突然就頹了,聲音是越來越大,氣焰卻越來越弱。 “岳翎,老子以后工作了就把這幾年的錢全部還給你?!?/br> “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要?!?/br> 岳翎沖著他伸出一只手,結果被他毫不客氣地打了一巴掌,“出去老子就去賣腎?!?/br> 岳翎看著自己通紅的手掌笑了笑,“然后呢,跟我斷絕關系是吧?!?/br> “放屁,我要當你哥!我讓你看看怎么壓姊妹一頭,怎么照著下面,都像你個大傻X,回A市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當我死了,我還想著要給你燒香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