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你會安分地等著?” “……” 梁辛一心盼著猴子爹能松口放她走,豈料這家伙一針見血地打斷了她的話。 “無話可說?” 秦商扯了扯嘴角,笑卻不達心,“哪里都不如我身邊可靠。一旦縱你自由,你還會再等從爛泥堆里走出來的我?秦家商號做得多響,我這腐臭背景就有多響,你心里早厭透了吧??煽v使再想離開,仍連謊言都不屑,這樣的你,我不想放?!?/br> 這幾日她的冷淡疏遠越發無意掩飾,他不問不代表不知。 與其逃避問題禁錮她,不如開誠布公留下她。 “大爺不必妄自菲薄,我不過是你可有可無的妾,哪有資格厭惡你……”梁辛強行抽回手掌,端坐起身,正色道:“為了生存,我其實沒什么骨氣自尊,扯個謊也能張口即來,不對你說是因為你看得透。如今咱們也算成事,那就談談以后的安排。府里要給幾位小爺娶夫人吧,你身為一家之主自是首當其沖要娶個正室管理后宅的,但有你在,我不怕猴子吃虧。至于我……就和西苑那些不受寵的侍妾通房一樣打發出去吧,今后生死各不相干。你秦家反正不差錢,如果能給我點傍身的銀兩……那就更好了……” 他對她的好,已超出合作伙伴的標準,能真心誠意溝通的話,她不想欺瞞。 “你竟連璃兒都可放棄?” 秦商越聽越怒,一股邪火竄過后又一陣失落,這并非他想探到的態度。 “你是一個好父親,會給小猴子最安定富貴的生活,讓她天真無邪地長大,甚至已制定選擇未來女婿的條件。你努力這么多年,不就是想改變下一代的命運與前程?我信得過你,我也……不如你?!?/br> 這番話梁辛說得動容,也慚愧心虛。 她再怎么疼愛孩子,終究不是她所出,肯定不如他這連著骨血的生父。 況且這個年代并不容忍她做個單身母親。 若非逼不得已,她不會耽誤小猴子的終身。 秦商望著她沉默片刻,大掌忽地裹住她的白嫩小手,輕聲問:“有何感覺?” 她是他的女人,已為他生養子嗣,便是出了秦府離了他,亦無娘家可回,且無產業傍身,如何生存? 她不乏刁鉆,能屈能伸,一張嘴險些能將死的說成活的,方才那番言論大多是想感化他而達到目的。 任她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會放手。 “……???” 這突如其來的碰硬觸讓梁辛摸不著思路,她緊了緊與之相握的手掌,除了溫熱并無他感,便直言道:“我們能和平相處已是不易,當真沒有男女間的那種感覺,我是不是……讓你誤會了什么?” 他這跳脫思維是想打感情牌? 心跳加速,小鹿亂撞什么的,她真沒有。 盡管他們曾親密到同睡一張床,但第一印象就已否定他的人品,日子又是水深火熱驚險無比,她哪來的閑功夫春心蕩漾? “那我對你可有越矩行為?我陪你過夜只因你膽怯怕黑不敢睡,即便同床,亦是你對我動手動腳……”秦商松了手,挑了挑眉,陰測測地道:“即是如此,你還有何不放心?留在我身邊白吃白喝恣意自在,還有何緣由離開?” 這段時日,他自認過得如同和尚,并無把柄可抓。 “誒?我哪有……” 沒有么?似乎她每次醒來都在他的被窩,自己那條可憐的被子早蹬到旮旯軸里去了。 仔細回想,當初剛入東苑,他確實沒打算住進來,且最早為了給她壯膽睡在腳踏。 “留下陪璃兒長大送她出嫁吧,你是做娘的,相看女婿是你的責任。待京都事了,我們另擇居所,屆時定無人拘著你?!鼻厣虜苛隧泄饷?,移開視線,語氣淡然。 只是側影難掩那絲落寞。 梁辛心里亂成一鍋粥,想故作輕松應下,又不忍虛偽,答不上話。 這廝許她不少,但無一兌現,每次都是給她畫餅充饑吊她胃口,無jian不商。 “你不愿之事我自當尊重,永不逼迫,寵你縱你,仆從任用,銀子任花……這般條件的,在我身邊還會覺著苦悶無趣嗎?”秦商再度拋出重利,“京都幾月可換來一生肆意,很值當不是么?” 她總嚷著自由何等高貴,早生了遠離的心,難道不說他便不知么? “我一個姿色平庸的小姨娘何德何能得大爺你如此青睞?這些話你說得不虛我聽著都假,你個一家之主想要什么女人沒有?府里別說那些美貌小妾通房,就是連漂亮丫頭都一抓一大把,小毛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就比我好看多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br> 她貌不驚人,不善琴棋書畫,不懂女紅女則……思來想去,梁辛是真弄不懂他為啥抓著她不放。 “你過謙了,不說其他,你畢竟生育了——” “別拿猴子當借口,她不過是個庶女,你再娶個年輕貌美賢惠大度的女人,想要幾個生幾個,還個個都是嫡出?!?/br> 她冷嗤一聲打斷他的話。 忽悠她需要點技術含量,這個鬼地方的大男人,哪個不看重嫡子? 聽她這么一堵,秦商心中一寬,倒笑了。 他側回身,深邃雙眼對上她那戲謔黑眸,笑道:“早知瞞不了你,與你直說也無妨。我清心寡欲多年,不好此道,你這般聰慧睿智,不用多言也能明白。我留你一為璃兒,二則因習慣。待分了家離了京,我堂堂一戶之主孤身一人太過高調,家家皆有的后院我也得有??哨w氏令我膈應過頭,好不容易能在身邊放個看慣了的你,自是懶得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