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
特么的! 又關他朱永澤屁事! “世子這是何意!” “殿下別激動,在下并無特指,見殿下對常公子似乎有些誤解,便正常分析一二?!?/br> “世子當時不在場,可沒立場說話?!敝煊狸挥质且宦暲湫?。 “殿下與常家兄妹皆為我組員,既然身為領隊,總有一定責任,適當捋順事態查明真相也是我職責?!?/br> “別!世子與常小姐關系非同一般,您兩人接觸不少,您應該早將常公子視作小舅子了吧?世子說話,怕是沒什么分量??!”朱永昊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 就連皇帝面色也是一變。什么?什么接觸不少,關系不一般?小舅子?所有人注意力都被轉移了。 常茹菲和朱永澤嗎?什么時候的事? 眾人難免已開始想入非非,難不成這便是常家兄妹要進入朱永澤隊伍的原因?這便是常茹菲不與其他二女同行的原因?可分明不是說,前幾日常茹菲還與那郭品…… “常小姐這一路都與慶南王世子同行,吃的是慶南食,喝的是慶南酒,連打的獵物都是世子給指點的。不是同行之人,可不知兩人之火熱?!?/br> 朱永昊有意讓所有人都開始想入非非。 “這也就解釋,當時世子如何能不顧安危地飛身救人,如何不論后果痛踩孤一腳?!敝煊狸豢刹粫诉@事,此刻正手指后肩上那個赫然腳印。隨后將上衣往下一拉,露出里邊一片淤青。 “兩人不但拉拉扯扯,還摟摟抱抱,世子不僅送了常小姐飛蠱,還將貼身蟲給常小姐治傷,這兩情相悅……” 朱永昊早有打算。他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他們這隊伍關系亂七八糟,幾乎可比亂麻,就得讓他們剪不斷理還亂,完全理不清個頭緒。如此,縱是父皇想讓他再栽跟頭,也沒處下手。 果然,常茹菲聞言身子猛地一晃,榮安趕緊將她一扶,心下對朱永昊又是一番痛罵。何其下作下賤,竟然拿女子名譽來做筏子。他這么一說,但凡傳出去,常茹菲的名聲就毀了。 不僅僅是私相授受,還難免被冠上“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等詞。名聲一毀,如何嫁人?就她的心氣怎么受得了?即便能嫁去慶南,毀了名聲的她又能有什么好日子過? 更何況受牽連的還有常如風和常家上下…… 如此手段,分明還是為了逼迫常家兄妹有所顧忌,不得不退。 果然,常如風聞言差點暴起,當即便嚎到:“血口噴人,胡說八道……” “常兄別急!” 朱永澤擋在了已經跳起的常如風跟前,面向朱永昊。 “殿下有些欺人太甚了。您所謂的拉拉扯扯就是指我救人的出手,摟摟抱抱是指我將常小姐背去草叢治傷那事吧?您說話可不能說一半藏一半。我是無所謂,但卻有玷污我慶南名聲之嫌?!?/br> 朱永澤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就是要往大了說,太子本不喜各大塞地,皇上更有打壓塞地之嫌,他越是往那方面引,這事處置才越會偏向于己方。這種暗暗打壓哪怕太子承認,皇帝也一定會幫他否認。 “我與常小姐沒有什么。常小姐是隊伍中唯一女性,我作為領隊自當照拂一二。我與常公子一見如故,咱們坦坦蕩蕩,可沒殿下說的那般齷齪。常公子暈倒,我才行兄長之責,相救相護。 所以只能說,是殿下誤解了。眾所周知,常小姐心情不好,又怎會與我拉拉扯扯。所以與其說什么兩情相悅,不如說是我一人單相思……” 朱永澤扛下了。 常茹菲驚,常如風驚,榮安驚,皇帝驚,所有人都驚。 單相思,他說的明白。 如此,常茹菲名聲得保,對常家兄妹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 一時間,兄妹倆看他的眼中更多了幾分感恩。 朱永澤則沖太子冷笑。 “殿下,其實,原本我還打算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此刻我和慶南已被你拖下水,為了一證清白,我便只能向皇上和盤托出了?!?/br> …… 第388章 積攢的怒火 朱永澤這話,讓朱永昊有些焦躁心慌。他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眸不見底,只抬了抬下巴示意朱永澤繼續。 朱永澤想要兩條蛇。 得了皇上允諾,闞信奉命去辦了。他被告知,無毒蛇亦可,小蛇亦可。隨意便行。 山中不缺這玩意兒,而且今晚菜品本就有蛇湯,所以闞信很快就弄來了三條蛇。兩條一大一小的無毒蛇和一條眼鏡蛇。 朱永澤并未主動去接觸這些蛇,而是吩咐讓人將三條蛇給同時對著常茹菲扔去。 常茹菲原本還心頭發毛,得他一個眼神示意后,莫名就心定了。 三條蛇被扔出來,她一動沒動。 而詭異的是,三蛇不約而同,剛到常茹菲腳邊就開始往邊上去了。 頗有些對常茹菲避之不及的意思。 再試一回,依舊如此。 朱永澤手指常茹菲腰上掛的香囊,這下御醫也明白了,主動向皇帝告知,世子前兩天捯飭出了三只效果極佳的藥包用以驅除蛇蟲鼠蟻,行獵開始前他們便試過了,藥包效果很好,蛇壓根不會接近。常小姐身上這香囊,他們見過,正是那藥包…… 這事皇帝有所聽聞,后來御醫也照朱永澤方子配了一些藥包,但效果還是不及他原本三藥包。 “所以,要說常小姐若是不小心被蛇纏上,絕無可能!” 朱永澤擲地有聲。 “所以常小姐靴子上若有蛇,只一種可能:那便是有人刻意而為!有人故意將蛇弄到了常小姐身上!有人有心要謀害常小姐!除此,別無其他可能!” 這一瞬,太子面色鐵青。 藥包?他隱約記得朱永澤被朱承熠逼著配藥之事,可他早將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他更不知常茹菲身上就有一只可驅蛇的藥包。誰記這種破事?…… 常茹菲身上藥包被取下后,更得了御醫肯定,證實這藥包無誤,便是那三只其一。御醫和軍醫都直言,這藥包氣味濃重,蛇類確實不可能接近。 朱永澤隊伍的護衛也出來證實,常小姐身上一直掛有這香囊。從頭到尾,哪怕常小姐被救起時,香包也一直在身上。 “動手之人心思了然!”朱永澤緊盯朱永昊?!爱敃r的常小姐所站的位置很是微妙。驚嚇之余若后退,就會掉下山頂。若站著不動,便會被蛇咬。所以不管如何,她是一定會被害到!” 隊伍侍衛也證實,現場的落空處有些疑似人為架空的痕跡。這也是朱永昊懊惱的一處。他和飛虎掉落是意外,導致他們沒時間在救援到來前先將現場給收拾干凈。 皇帝冷笑:“當時山頂就那么幾人,總不能是常如風將蛇扔到了親meimei腳上吧?”他亦是緊盯太子。 “兒臣冤枉!藥包再厲害也或有失效之時。山頂空曠風又大,說不定氣味不顯,又或是那些蛇餓極……”朱永昊自然抵賴。 “當時正是正午時分!”朱永澤又補?!叭展庹?,氣溫正高,整個山頂都被日光籠罩。眾所周知,蛇類喜陰濕,若非人為,怎么可能在日光下四處游走?還既得纏上常小姐,還得咬上常公子! 而且常家兄妹都會武,蛇類若非突然出現,突然偷襲,他們怎會毫無察覺?壓根就說不通!” “世子不在場,卻如此鑿鑿,難免叫人質疑居心!這本就是意外……” “還有!”朱永澤再次打斷,示意了侍衛又將蛇給扔到了常如風腳邊。這一次,那蛇還是掉頭就走。 朱永昊愣了。 朱永澤笑。 “由于越往山中走,毒蟲毒害就越多,所以為了隊伍,中午時分,我拿了我們慶南山中的藥酒給大伙兒分食。藥酒里有雄黃等成分。常公子飲了好幾杯,蛇類一定遠離他。這藥酒隊伍里的侍衛們也都喝了,大伙兒都可一試,看蛇會否接近。殿下,我也給您送了一壺酒,可您拒絕了,您還記得吧?” 朱永昊傻眼,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蛇又被扔到了隊伍中的侍衛跟前,這一次,蛇依舊繞遠而行。 “所以,有蛇悄悄爬到常公子身上我不信,那蛇還不開眼地連骨子里的恐懼都不顧去咬常公子,我更覺荒謬,殿下,您覺得呢?” 這一次,咄咄逼人的換成了朱永澤。 “當時山頂除了常家兄妹和您幾人,便再無他人了!” “孽障!”皇帝袖子一撣,一杯茶就飛向了朱永昊。 朱永昊砰地跪地:“父皇,兒臣沒有。兒臣當時手拿弓箭,一心想要射鹿,怎么可能會拿蛇?兒臣沒有。絕對沒有??!”朱永昊瞥眼阿宣和飛虎,實在不行,便只能讓他們頂包了。 “兒臣與常家兄妹一起長大,十幾年情分,如何會害他們?兒臣沒有!阿宣,難道是你?你厭恨常小姐所以是你背著……” “殿下!那飛蠱怎會咬你?”朱永澤強行打斷太子的背鍋行為,又是信口扯來?!帮w蠱是常小姐拿血來養,只會在感知主人有危機才會對敵人出擊。否則它們怎么就咬了殿下您?” 朱永澤一本正經胡說?!靶M物有靈性,您以為它們會胡亂攻擊嗎?所以,想要找出主謀,只需看飛蠱咬的是何人便能知曉。同理,被飛蠱所咬之人,更是放蛇之人?!?/br> 在場就只他一人懂蠱,自然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他這么一個謊下來,那么先前朱永昊口口聲聲常茹菲放蠱害他的言辭也就不成立了。 他早就想好了說辭,只等著朱永昊蹦跶完才一口氣來反擊。如此這般,朱永昊撇不清,常家兄妹那里也安全了。 “皇上明鑒?!敝煊罎稍俅喂蛳??!笆聦嵆荚谇埔姷钕卤灰r便明了了殿下所為。這事為了殿下顏面,原本臣想要爛在肚子里,所以連常小姐也未告知。然而眼下,臣為了自證,也為了還常家兄妹公道,不得不將這事和盤托出,求請皇上定奪?!?/br> 他還給自己塑造了一個識大體的形象,如此,皇上也不好惱了他。 榮安見狀,趕緊落井下石。 她的一肚子話,剛好可以趁此刻說出來。 “皇上,民女求請尋幾位德高望重的嬤嬤和宮女給常小姐驗傷。常小姐羞于啟齒,但民女不得不說?!睒s安咬著唇,一臉傷痛,淚珠子也在眼里滾啊滾。 朱承熠看在眼里,嘖嘖在心,不由感嘆她的表演功力。他日,她若在他跟前這么演……他會揭穿嗎?大概,會陪她一起演吧?總不能浪費她賣力的情緒不是? “殿下言之鑿鑿沒有謀害常小姐,但適才上藥,民女親眼看見常小姐肩部全都是淤青。那些傷,全都是殿下踢的。殿下哪里是在救人,分明是在殺人??!” 榮安也不多說,只重重叩下。 皇帝腦瓜子疼起來了。 煩躁。若疑似謀害就罷了,這若成了殺人未遂,常家和老族那里肯定要鬧起來。他倒不是想保太子,而是屆時,為了安撫和擺平,那善后的事還得落在他頭上。這逆子的爛攤子,最終還是得要他來收。 虞榮安這臭丫頭,“殺人”二字,怎么輕易就說出來,比她爹還是不夠機靈??! 皇帝吞下一口氣,還能如何,只得揮揮手,示意了幾位伺候的宮女帶常茹菲下去驗傷。 常茹菲不想給隊伍添麻煩,所以一路都忍了。 朱永昊發狠時,鐵了心要將她踢下山,所以好幾下都是沖著她的頭和脖子一番猛踹。 也虧得常茹菲會些武藝,關鍵時刻左閃右避,好幾次都蕩開了躲避,護住了要害。 但即便如此,她的兩肩卻還是避無可避被踢中好多次。 沒有第一時間活血化瘀上藥,所以頗有幾分觸目驚心。 宮女來回稟,一番形容下,還證實其傷面都是雙肩正上方受到的沖擊。 榮安又指了常茹菲脖子上一道長長的帶血刮傷,御醫在皇帝示意后,確實在朱永昊靴尖上找到了些許血跡。 又是朱永昊對常茹菲下手而不是營救的一鐵證。 這樁依舊是朱永昊抵賴不掉的。畢竟常茹菲被救起到此刻,都是在看護之下,總不會是剛剛才弄上去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