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追不到的江原、我的危險夫人、穿越之填房日常、囚養金絲雀(1V1,H)、致命性藥(H)、馴服監護人的108式 百合ABO、聽說你很喜歡我(校園 )【1V1】、蛇歡gl(百合abo)
吃完飯,黃希言和鄭老師在公交車站分別。 她站在站牌下,聞到濃烈的草木氣息,不知道屬于哪一種植物,她似曾聞過,也是在夏天結束的時候。 之后,是做實習總結、辦離職手續、結算工資、吃送別宴…… 八月二十七日上午,黃希言歸還了工牌,正式離職。 回家需要從這里坐車至省會城市,再搭乘飛機,定的是二十八號下午的一班。 抱著自己不多的東西離開報社,途徑何霄家的超市,自然被拉住。小朋友要請她吃晚飯,情理兼備不容拒絕。 黃希言把東西放回家中,先去找張姐退租。 張姐和了一手好牌,不打了,離席被牌友罵不厚道,張姐于是厚道地免了他們今天的茶位費。 說話間向著黃希言招手,叫她到后方去說話。 茶館黃希言來過好幾次,不知道后面還有個房間,是跟樓上打通的。 房間是張姐的起居室,紅木茶幾、博古架、一張搖椅,角落里一缸睡蓮,夏日里幽幽地開。 張姐給她倒杯涼茶,感嘆:“兩個月倒是過得很快,轉眼你就要走了――以后還來嗎?” 黃希言笑說:“同事生寶寶的時候,我可能會過來看一下吧?!?/br> “這段時間,席樾難為你費心照顧了?!?/br> “沒有的……也就上次他生病,舉手之勞的事。我后面工作忙,就沒怎么能管得到?!?/br> “還是謝謝你?!睆埥阈φf,“那我晚上請你吃個飯吧?!?/br> 黃希言不好意思地說:“已經跟朋友約好了?!?/br> “那我給你發個紅包,路上買點水喝,不準推辭啊?!?/br> 黃希言笑說:“讓您破費了?!?/br> “你什么時候走?” “明天上午。走之前我把鑰匙給您送過來?!?/br> “那行。以后有什么事兒,微信上找我?!?/br> 離開茶館沒多久,黃希言微信上收到張姐發來的兩百塊的紅包。 白天一整天,她都在收拾行李。 東西不算多,但零零散散的,怕漏掉。 傍晚,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身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何霄微信上催她可以出發去吃飯了。 在附近的一家餐館,吃酸菜魚。 何霄臊眉耷眼地提不起精神,自顧自地喝啤酒。 黃希言笑著勸她:“你還未成年,別喝酒了?!?/br> 何霄似聽非聽的。 兩個人吃著東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何霄問她:“跟樓上那位道別了嗎?” “……還沒?!?/br> “那你們以后……” 黃希言低頭夾菜,沒有言聲。 “你不告訴他嗎?” “告訴什么?” “你對他……” 黃希言笑了,“你到底站什么立場?” 何霄撇撇嘴,“不告訴最好。憑什么要你主動,就他最衿貴,你都要走了,他也沒點表示,哪怕給你畫幅畫呢,他不是畫家嗎?!?/br> 黃希言笑笑,“你可能不知道,席樾哥不怎么拿身邊的人當模特?!?/br> “毛病多。那至少也應該請你吃頓飯吧?!?/br> “其實不道別最好?!秉S希言低聲說。 何霄沒聽清楚,“你說什么?” 黃希言搖搖頭,“沒什么沒什么?!?/br> 吃完,兩個人往回走。何霄十指交叉地抱住后腦勺,腳步很慢,時不時踢一腳路邊的塑料或是易拉罐。 何霄問她:“以后,還會來這邊玩嗎?” “沒什么特別的事,估計就……” “你回去了,還會跟我保持聯系嗎?” “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當然可以微信上找我?!?/br>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黃希言笑笑,未置可否。 “你這個人,看起來又乖又好欺負的,實際上,原則性那――么強?!焙蜗鐾祥L了聲音,帶一點方言的腔調。 黃希言笑說:“久了你就知道,都是些沒什么意義的原則?!?/br> 何霄撇撇嘴,“反正,我承認你比成熟一些。不過我會很快追上你的腳步的?!?/br> “我相信沒有我,你也可以變得更好?!?/br> 何霄才不理她的套話,“明天要我送你么?” “不用,我自己坐出租車去客運站就行。你千萬別送,我好怕這種分別的場景?!?/br> “我對你又不重要?!?/br> “可是你是我來這里交的第一個朋友呀?!?/br> 何霄哼一聲,不怎么滿意這個title,卻又好像受用于她的言辭。 說話間,就到了超市門口,何霄站定,“不送你上樓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去幫你搬行李?” “如果我自己搬不動的話,就叫你?!?/br> 何霄比個ok的手勢。 - 黃希言爬到五樓半,轉個彎,一探頭,愣了一下。 靠近自己門口,往上數五級臺階,席樾弓著腰坐在那里,手里夾著一支煙。 在她冒頭的一瞬間,席樾的目光看過來,“希言?!?/br> 黃希言微微一笑,“我跟何霄吃晚飯去了,你在等我嗎?” “嗯?!?/br> 走到近前,黃希言發現他腳邊三四枚煙蒂,應該已經等了很久。 他始終不變的一身黑,但是不過一周沒有碰面,整個人卻更加蒼白清瘦,簡直有些形銷骨立的意思了。 黃希言不禁蹙眉,關心的話到嘴邊,猶豫一下,又咽回去。 席樾站起身來,“樓上去吧,跟你說兩句話?!?/br> “就在這里說吧?!彼ε?,那個處處打著“席樾”的烙印的空間。 席樾低頭看著她,“明天幾點走?” “上午九點?!秉S希言感覺,自己一整天都在對不同的人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此時此刻,對眼前的人說出來,才有一種,恍然一種一切真的結束了的失落感。 “下午的飛機?” “嗯……” “落地崇城,有人接你么?” “大哥說會開車去接我?!?/br> “什么時候開學?” “一號到三號去注冊?!?/br> “該做畢業論文了?!?/br> “嗯?!?/br> 席樾低斂目光地沉默,想不到還該問她什么,即便把她往后余生的安排都問清楚,又能怎樣。 “需不需要我去送你……” “不用?!秉S希言拒絕得干脆利落。 席樾頓住。 抬眼去看,頭頂暖黃燈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下方投下小片陰影,白皙皮膚被照出類似于落日時分的調子。 她很像,過分美好、更過分易逝的黃昏。 沉默之間,聲控燈滅掉了。 好像,應許心里一點晦澀的渴望,沒有誰弄出聲響將燈喚亮,也沒有人說話。 只有席樾手指尖的燃燒的煙,忽明忽滅,是唯一光源。 他覺得它亮得有些吵,伸手在鑄鐵的欄桿上按滅了。 徹底的黑暗。 彼此呼吸聲清晰可聞。 “希言……”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