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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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份粥,三個清淡的炒菜。 黃希言是百合山藥粥,熬得稠而釅,她好像很喜歡,一口一口慢咽,吃得鼻尖冒汗。 席樾毫無胃口,只是看她。 偶爾一個瞬間,夾菜的動作好像牽扯到手臂上的傷口,她輕輕地牽一下嘴角,將出聲而未出聲地輕“嘶”一下。 等她吃完,他起身去買單。 兩個人往回走,她那邊來了一個電話,她同事打來的,問她回賓館沒有,她說正在回去的路上,馬上就到。 席樾一手抄兜,和黃希言并肩而行。 “你什么時候回市里?” “明天早上就走,跟露璐姐一起――你是坐大巴過來的么?晚上最后一趟好像在七點半發車……”她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今天應該回不去了?!?/br> “明早跟你們一起回去?!?/br> 賓館很近,說著話就到了。 席樾到前臺去再開了一間房,送黃希言回她的房間,走廊里有個小腹微隆的女人等在那里,他想應該就是希言所說的“露璐姐”。 他打聲招呼:“你好。我是希言的朋友?!?/br> “你好你好,我是趙露璐,希希的同事?!壁w露璐打量他,似笑非笑的,“你跟希希是鄰居?” 席樾有點不明所以,點點頭。 不能說,見到黃希言就心安了,因為更有一種無法安定的情緒,不斷拉扯的失望和無力感。 對自己。 他也沒什么立場對趙露璐說些交割托付的話,畢竟他才是那個漏掉了消息又遲到的人。 緘默許久,只讓黃希言好好休息。 黃希言微笑點點頭。 席樾的房間在樓上,約定明早出發的時間,就轉身進電梯了。 進自己房間,先洗了個澡。 出來時聽見床上手機在振動,拿起來一看,歸屬地為深城的某個號碼,眼熟的186的開頭。他知道是誰打來的了。 伸手按鍵拒接了。 電話又打來,再拒接,再打來…… 暗暗較勁的意思。 第五次響起,席樾在直接關機,還是接通講清楚之間猶豫了片刻,選擇了后者。 電話里,秦澄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終于聯系上你了?!?/br> 第20章 (無懼的宣言...) 很久沒聯系, 秦澄的聲音,聽來已經有三分陌生。 席樾走到窗邊去點燃一支煙,語氣平靜地問:“找我什么事?” 秦澄開門見山地說:“朋友的朋友跟我表白, 我打算接受了?!?/br> 席樾的還沒出聲,秦澄又說:“你是不是想說,我們都已經分手了,我打算跟誰在一起, 關你什么事?!?/br> 席樾把已經到嘴邊的一句“恭喜”咽回去, 轉而垂下目光, 說道:“對不起?!?/br> “你知道你在為什么而道歉嗎?” “所有……我是一個令人失望的人?!?/br> “不但令人失望,而且無可救藥?!?/br> “……嗯?!?/br> 席樾聽見那端有細細的吸氣的聲音。 秦澄:“我一直在想, 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之前, 我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改變你的這個想法就是錯的。我怎么能把生活在水里的水草拔出來, 還指望它在陸地里也能成活。最后,搞得你不開心,我也挫敗?!?/br> 煙夾在指間,靜靜燃燒。 席樾說:“抱歉?!?/br> “你別再道歉了。蔣滬生告訴我, 那天你喝了酒胃出血, 進了醫院。這件事情,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如果當時我知道, 或許……” 席樾不知道該說什么。 秦澄好似自嘲地笑了一聲, “算了……就這樣吧。知道你還在世界上某一個角落活著就行。好好照顧自己吧?!?/br> 在對面將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席樾出聲:“……等一下?!?/br> 漫長的沉默像在等他繼續往下說。 席樾抬頭,透過臟兮兮的玻璃,看見外面幽藍的天色, 隱約黯淡的月光,“……我習慣了晝伏夜出, 而你是活在陽光下的人。會有人比我懂得怎么照顧你。祝你幸福?!?/br> 好長時間,電話里都沒有聲響。 席樾以為已經掛斷,拿下手機看一眼屏幕,通話時間還在累計。 好久,秦澄終于再次開口:“不久之前,我還在想,如果你回頭來挽留我,我會不會考慮再給你一個機會。真可笑……我居然幻想你會主動回頭挽留。而更可笑的是,我發現,只要你開口,我多半還會同意。直到朋友勸我,沒有必要。我們哪怕和好,最終結果必然是彼此折磨直到精疲力盡……我真想不帶任何世俗期待,單純地去愛你的才華,一直維持當時被你吸引、不管不顧一頭扎進去的初衷。但是我做不到,我是一個俗人,還是更適合符合普世標準的普通人,哪怕他和你相比,顯得太平庸?!?/br> 她重重地抽了一下鼻子,“……找蔣滬生拿到電話號碼之后,猶豫了好久,要不要給你打這一個電話。想想,還是應該給這件事畫一個句號。你真是一個令人挫敗的人……但是我確實地愛過你。愛恨相抵,一筆勾銷吧。我應該,祝你事業有成,還是祝你找到能和你一起生活在水底的另外一半?” 她自顧自地笑了一聲,語氣一時輕松得多:“恐怕后者很難吧,哪有正常的女人受得了你這個性格。那就還是祝你藝術家的事業更上層樓吧?!?/br> “……謝謝。也祝你幸福?!?/br> 電話掛斷。 席樾維持低頭的動作許久沒動,時間隨他手里的煙燃盡成灰。 趙露璐終于親眼目睹黃希言口中的“鄰居”,忍不住八卦之心:“長得好帥,而且帥得很不俗氣,氣質非常吸引人。我從來沒在生活中見過這一款的?!?/br> 黃希言無力地笑笑。 “做什么的?看起來像藝術家?!?/br> “就是藝術家?!?/br> “藝術家確實普遍有點個性,但也不至于不應該喜歡呢?他都過來找你,難道不是對你也有意思?” 黃希言走進浴室去擠牙膏,準備洗漱,“他過來找我,是因為我在微信上找他幫忙?!?/br> 趙露璐倚著門框看她,“我覺得沒有這么簡單。他明顯很關心你?!?/br> 黃希言往鏡子里看一眼,自己臉上沒有笑容,“我知道。但是……” “但是?” “……下次再告訴你吧?!?/br> “meimei,你馬上就要走了,還下次?下次什么時候,我倆還沒有機會見面都不一定?!?/br> 黃希言笑了一下,“等你生寶寶,我一定過來看你?!?/br> “別想當玩笑話搪塞過去,我可記住了?!?/br> 黃希言身上有傷,不是很好洗澡,只盡力地擦洗了一遍。 趙露璐孕中期,每天的精力明顯不如之前,熬不了夜。差不多十點半,兩個人就關燈睡覺了。 黃希言還沒有睡意,在黑暗里睜著眼睛。 她那天就已經決定不再主動找席樾,但這次遇到事,第一時間想要依賴的人還是他,和他是不是最方便拿到備用鑰匙的人無關。 覺悟和潛意識總是互相背叛。 席樾也是在意她的,她當然可以感知。 但這遠遠不夠。 不夠構成巨大的推力,將她從慣性的軌道推離。她太是害怕改變的人。 清早,黃希言收到席樾的消息,詢問她們起床沒有,要不要先吃早餐。 黃希言在刷牙,咬著牙刷,打字回復他:“起來了,在洗漱,一刻鐘之后可以出門?!?/br> 大約二十分鐘,席樾來敲門。 趙露璐去開的,見面笑瞇瞇跟他打招呼,“早啊,希希在換鞋,馬上就好?!?/br> 黃希言坐在床邊,往門口看了一眼,動作加快,兩下就系好了鞋帶。 有趙露璐在,黃希言感覺和席樾相處的氣氛要自在許多。 他們去找了一家早餐店,吃過之后,再回去賓館房間收拾東西。 離開鎮上之前,黃希言跟趙露璐去鎮上的醫院跟鄭老師打了一聲招呼。鄭老師的妻子過來陪護了,且過兩天就會出院,回去市里再做骨折牽引手術,因此黃希言她們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 鄭老師玩笑地囑托黃希言,回去之后先把這次暗訪的稿子寫出來,有這么一段被差點被“毀尸滅跡”的傳奇經歷,這新聞一出來鐵定很有可讀性。 師母打他手臂,說他都傷成這樣了,還記掛什么稿子。 自醫院離開之后,就去了鎮上的客運站。 大巴車可隨時買票,半小時一趟,流水發車。 三人上車,趙露璐以孕婦需要寬敞座位為由,單獨坐了一排,讓黃希言和席樾一起坐。 兩人走到趙露璐的后面一排,黃希言問:“你坐里面,還是……” “你坐里面吧?!?/br> 席樾將她的背包舉起來,放在車頂的行李架上。稍一低頭,在靠過道的座位上坐下。 兩人沒有交談,都很沉默。 黃希言瞥他一眼,他眼下有長期熬夜造成的淡淡青色,臉色顯得很疲憊,很缺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