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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不了,看不見被安排給自己的‘丈夫’。不過此時就算能動能看,夏幕也是絕對不想去瞄他一眼的。絕望的眼淚‘嘩啦’一下就出來了,順著兩邊眼角,淌得頭發都要被打濕了。司徒瀾,你到底在哪兒?為什么還不來救我…… 楊菁本就虛弱的身體經過這一番折騰下來,也是累得氣喘吁吁,半跪在棺木前輕聲道:“今夜就算你們的洞房夜,明早,我再來……換血?!闭f罷,就準備把棺材蓋合上。 不要!不要??!不要?。?! 夏幕的心臟都快要被撕裂開來,她不要和一具腐爛的男尸一個晚上被關在這副棺材里,她寧可現在就被抽干血液死去!若讓她整個晚上保持清醒的狀態關在這里,那這種死法真的太惡心太折磨了! 就在棺材蓋既將合上到只剩下一條縫隙之時,一道金光迎著楊菁直面而來,棺材板頃刻就在空中飛翻了幾個圈才‘哐當’一聲砸在地面上,碎成幾瓣。楊菁也未來得及完全躲閃開來,被劈得往后倒去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后撞在石壁上停下,一口黑血跟著噴涌出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夏幕只聽得一聲巨響,再覺得眼前一道白影閃過,眼淚都還沒來得及止住,就落入了一個熟悉且溫暖的懷抱里。她甚至不用抬眼,就知道——司徒瀾來了。 司徒瀾很快發現懷里人的異樣,再側眼瞥了一眼棺木中的另一具尸體。眉頭狠狠地皺了一下,便飛快解開了夏幕被封住的xue位以及噤聲術。 但被綁了一天,又被嚇到腿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好不容易能說話了,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無力地攀著司徒瀾,緊緊攥著他的衣服靠在他懷里。 第一次,夏幕竟感知到了司徒瀾身上的殺氣,是那般冷冽冰寒。 “你竟然……來救她?!”楊菁似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一句話還沒說完,又噴出一口血。 夏幕顫抖地抬起頭看向楊菁,她這話什么意思?再轉頭望向司徒瀾,他仍是未動一下,只是能明顯得感受到周圍氣壓更低了。 見司徒瀾不說話,楊菁忽然就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不斷有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溢出,慘烈又刺目。 但接下來楊菁的一句話更是讓夏幕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摸不著頭腦卻當場石化,只聽她道:“這個女人身上的魔血,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司徒!門主!魔族與月芽云間歷代的不共戴天,不要說到你這里,就放下了!哈哈哈……” 夏幕怔怔地看向司徒瀾,只見他萬年不變的臉色,居然有了起浮,隱忍,還有……痛楚。什么魔血?什么不共戴天?她在,說什么? “別忘了,你們的圣女!司徒晚空怎么死的!她是修道中人,是月芽云間的奇恥大辱!哈哈哈……” 但楊菁還沒有笑完,司徒瀾便又一劍揮出,隨著一道金光離弦箭一般朝楊菁而去,她卻沒有驚恐之色,只是安然合上眼,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秘的微笑。能死在雪濟之下,到也是種榮幸了,只是這世上大概無人能想得到,月芽云間的司徒門主,居然會用雪濟殺人吧!要知道那是一柄神兵,是為了守衛人間而煉制的純正之器呀! 夏幕也霎時驚呆了,司徒瀾是要殺楊菁?! 然而就在劍光逼近楊菁眼前那一瞬間,一道身影飛撲至她的面前。接著只聽‘鐺’一聲利器裂斷的聲音,然后就看見那道身影手中護在胸前的長劍被震斷,后又被余下的劍氣甩飛出去。好在來人身手竟是也不差,敏捷且干凈,飛身出去后,并沒有滾落在地,而是一個健步穩穩扎下站直。但片刻后,終還是單膝半跪于地,吐出一口鮮血。 速度太快,以至于直到看到了那鮮紅的血,夏幕才突然清醒,并認出來飛身為楊菁擋劍的人,正是齊霄! 楊菁也同樣愣了片刻,看清楚來人后,居然身受重傷的她還能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而后又連滾帶爬地撲向了齊霄,不可置信的悲聲道:“齊霄哥哥,你怎么樣了?!” 之前被司徒瀾傷成那樣,都不曾紅過眼的她,居然在看到齊霄那一刻,聲淚俱下。 “阿菁,我沒事?!饼R霄一把將妻子扶起,笑著搖搖頭。 “你怎么來了?你為什么要來!我……我……對不起!”楊菁淚如雨下。齊霄突然出現在此,是不是意味著所有的秘密都被暴露出來了,他又知道些什么?她并不確定齊霄在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后,會怎么看自己。 “傻瓜?!饼R霄親昵地伸手摸了摸楊菁的頭頂,似他們少年時那般,又笑著搖搖頭?!澳闶俏业钠薨?!說什么對不起,若真是要說對不起,也是我……對不起你!”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大約只是未到傷心處吧,因此,當夏幕見到齊霄也紅著眼眶將楊菁狠狠地摟在自己懷里,那金子般珍貴的淚珠滴落在妻子的頭發上,也跟著,眼前又彌漫起了陣陣水霧。 “不是的,是我不好!齊霄哥哥心懷天下,是無人能及的大將軍??!只是我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 “阿菁……”一句話,令齊霄失聲哭了出來。 夫妻兩人抱頭痛哭了片刻,終于齊霄將頭抬起來,沉定地看向司徒瀾道:“仙師,可還要殺我的妻?” 司徒瀾沒回答,只是漠然將雪濟收回劍鞘,一把將靠在自己懷里的夏幕橫抱起,轉身朝山洞外走去,卻又頓住,原地側頭道:“離這山洞向西十五里,便是寧江城那些失蹤之人的埋骨之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