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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寧大多數都不會看一眼,永遠都是禮貌疏離地說著謝謝。 直到最后的畢業聚會,室友喝的醉醺醺的,開始了真心話大盤點。 “寧寧,你大學四年,那么多人追你,你一個都沒接受.......” 旁邊的另一個室友插話道:“該不會是喜歡女的吧?” 這種猜測一出,大家紛紛笑作一團,又開玩笑說:“寧寧,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棠寧被她們慫恿的不行,笑著說沒有。 她本就長的漂亮,皮膚白皙通透,肩頸線條流暢,烏發紅唇,乍一看還很有港風美人又純又欲的味道。 下面一句話猶如平地一道驚雷:“你是有放不下的人吧?!?/br> 棠寧沒回答,打算蒙混過關。 但那群八卦的可不打算放過她,眉來眼去地得出了個結論:“寧寧你不說話,那我們當你默認嘍?” 她彎唇,敷衍道:“四年了,他應該早就忘了我吧?!?/br>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和程懷恕的人生已經有將近四年趨于平行,沒有相交。 這四年,棠寧春節的時候會回去幾天,但不會待很久,也偶爾聽起蘇茴說起程懷恕回來的消息。 但她一直都在躲避這件事,迫使自己忘掉無疾而終的所有。 一直到秋天的時候,棠寧收拾完行李,準備到江城軍區的演出團工作,一般也就是排節目做慰問演出。 聽起來比當個舞蹈老師靠譜。 這一份工作也是老爺子的意思,說不想讓女孩子太辛苦,待遇好工作穩定就可以。 棠寧算是剛入職,在慰問演出前召開的學習總結會上聽的還算認真。 另外,托她大學拿的那些舞蹈比賽的獎,她這一次有一曲單獨的古典舞曲目。 定下來后,棠寧就開始了沒日沒夜地排練生活。 興許是天氣轉了涼,在正式慰問演出前一天,她居然一不留神就病了。 不過棠寧也沒跟上級領導講,怕一不小心丟掉了來之不易的機會。 直到上臺前,她明顯感知到自己的額頭還在發燙,只能難受得蜷縮在角落里了。 只有小夏知道她病了這事兒,過來輕生安撫道:“寧寧,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去買點退燒藥?” 誰知報幕的突然過來喊道:“棠寧,下一個該到你的節目了?!?/br> 那一聲棠寧喊的聲音很大,整個后臺都將眼神投過去。 小夏嘟囔道:“你節目不是最后一個嗎?怎么又臨時換了順序?” “沒事,我準備一下就上場?!碧膶帀阂种人月?,從角落處站起來。 她今天的舞裙是完全純白的顏色,掐著腰身,一層薄紗罩著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妝容美艷不可方物。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又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令人憐惜的感覺。 棠寧整理衣服的瞬間,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只是個背影,高大又陌生。 卻直接讓她的心顫了顫,整個世界仿佛回到了盛夏時刻的雷暴雨時刻。 下一秒,男人也轉過身來,那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眼神像是穿越了遙遠的山河與時間,銳利直白地與她對視。 第16章 —— 兩人間的對視很短暫, 可棠寧卻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么長。 曾經在京城念大學時,她幻想過自己跟程懷恕重逢的場景。 然而從來沒有一個場景能復制當下的時刻。 五年。 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只是成長會催著人往前走。 誰都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 棠寧也是一樣,她有時候會想起程懷恕, 甚至聯想到某個時刻他是不是正在出任務、會不會很危險, 但有一點, 那就是她從來沒放棄過在自己的路上果果前行。 十六七歲時,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個追逐榮光的人。 現在,如果不再追逐榮光, 而是自己也能獨當一面成為榮光, 似乎也不錯。 演出團報幕的小董催促完她后, 一見到程懷恕的面孔,立刻規規矩矩地敬了個軍禮。 小董客套道:“程少校, 您怎么有空到我們后臺來了?” 程懷恕著了一身空軍秋季常服里的冷藍色軍襯和西褲。 襯衫挺括,下擺全扎進去, 整個人瞧著清冷凜冽。 加之男人肩線流暢, 往那兒在一站就有不怒自威的氣場。 程懷恕話音淡淡的:“隨便看看?!?/br> 回這話時, 他五官棱角分明, 表情并沒有因為小董的套近乎柔軟幾分。 前面一組表演獨唱軍歌的已經把話筒架子撤了, 舞臺空空蕩蕩, 留了足夠的場地給后面的獨舞。 棠寧聽見了報幕,用手探了下額頭, 還是guntang的。 沒辦法,表演順序已經到她了,就算是趕鴨子上架,倒也是要倒在舞臺上的。 她從后臺右側的樓梯走上去, 只留了個纖弱易折的背影給臺下。 看到棠寧上臺,程懷恕眼眸微瞇,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她什么時候過來軍分區演出團的?” 小董還一頭霧水:“誰?” “棠寧?!边@兩個字從舌尖滾過,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泛上心頭。 程懷恕在眼睛恢復后,看過那一張兩人在別墅的合照。 那時候的小姑娘水靈靈的,臉頰還帶著稚氣未脫的嬰兒肥,現在出落的愈發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