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江燃澤,你在亂吃什么醋?!背P巧n白地進行辯解:“那是我室友的朋友?!?/br> “那正好啊,都是朋友?!?/br> 他抬起涼薄的眼皮,真不在乎假不在乎一眼便知。 尤其是都是朋友那幾個字,就像魚刺卡在喉嚨里, 她努力吞咽,只得到了喉嚨里的血絲。 常星簡直氣到渾身都在發抖, 又想著上次的事情是自己先說了氣話, 本來準備發作的脾氣一下子癟了氣。 是啊,她有什么資格生氣, 覺得江燃澤用這種態度和自己說話很刻薄么? 黑暗里是男人一聲一聲哄著她,最后也是驕矜作祟,讓她先說的“不喜歡”。 曲斯揚果然拎了超市的購物袋出來, 看到常星對面的江燃澤時, 他漆黑的眸子出現了猶豫, 但還是大步流星走到常星面前,把購物袋里的曲奇餅干塞給她。 “怕你餓?!?/br> 男人手上的薄繭還壓在購物袋上,很真誠的眼神,皸裂的嘴唇翕動, 看似很怕得到女孩的拒絕。 江燃澤盯得認真,恨不得把袋子盯透了,叫曲斯揚送她的曲奇餅干“灰飛煙滅”,但他喜怒在外人面前向來不浮于神色,在曲斯揚看來,這個陌生的男人也只是沉默著把玩常星圍巾的碎穗。 常星思索了幾秒,沉聲道:“給喻清吃吧,她比較餓?!?/br> 她最怕虧欠別人什么,曲斯揚見她的第一面就這么熱情,最先漾起的感受不是親切,而是下意識地想要保持距離。 要不然,人情上的虧欠她怕還不起。 “這位也是你的朋友么?” 曲斯揚尷尬地收回購物袋,試圖轉移話題。 喲,巧不巧,那么多選擇,自個人撞槍口上了。 江燃澤不由得抻直了脊背,點點頭算是打招呼:“我是她叔叔?!?/br> “噢,你好你好?!鼻箵P一聽是常星的親戚,態度立刻柔和了不少。 江燃澤怎么滿嘴跑火車?! “你是誰叔叔?”常星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江燃澤把她圍巾的碎穗卷起又舒展開,語氣調侃:“你的啊,怎么了小侄女,幾個月不見,不認識叔叔了?!?/br> 常星:“......” 幾個月不見,好好的人怎么說瘋就瘋了? “你叔叔蠻幽默的?!?/br> 曲斯揚的夸贊讓氛圍更加尷尬了,常星只能出面解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說出來的話莫名其妙,你也別太信?!?/br> “我說什么了?”江燃澤不以為意,和曲斯揚打探的目光對接了個正著:“你是星星室友的朋友啊?!?/br> “嗯?!鼻箵P雖然去邊塞體驗了兩年的苦生活,但到底年輕,二十歲,和江燃澤的段位還差的遠,壓根兒沒明白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不好意思?!苯紳傻氖直圩匀淮钤诔P堑募绨蛏?,沒搭實,但卻讓她頸后的肌膚一下子起了雞皮疙瘩,男人的聲音慵懶又不容置疑:“我們家族有點事,人我先帶走了?!?/br>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叭叭叭的。 江燃澤嫌她話多:“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家丑不可外揚嘛?!?/br> 他帶走常星的時候,還很有禮貌地和曲斯揚揮別,連口吻都是客氣的:“多謝照顧?!?/br> 走了有幾百米遠,江燃澤松開她肩膀上的手臂,常星才忍不住來了句:“江燃澤你是不是演情景劇演上癮了?” 儼然吵架了的小情侶。 擺攤的大媽還在勸:“小情侶嘛,大街上鬧不好,姑娘,先別氣,都靜下來想想啊,有些事情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br> 誰和江燃澤床頭吵架床尾和了???! 喻清自知制造的機會足夠,就看曲斯揚這小子會不會把握了,補了個妝回來,她詫異地看著雕像旁只剩下曲斯揚一個人愣愣地站著,便問道:“星星人呢,去哪兒了?” 曲斯揚微微昂頭:“被她叔叔叫走了?!?/br> “叔叔,哪個叔叔?”喻清也是夠震驚的,她和常星認識兩年,就沒聽起她說過自己還有個叔叔。 “個子很高很瘦,穿灰色大衣,看起來挺文質彬彬的?!?/br> 曲斯揚讀到高中就參軍了,學歷就那樣,辭藻也很匱乏,只能粗線條地形容。 喻清追問道:“年輕么?” “二三十歲吧?!?/br> “哪有這么年輕的叔叔的?”喻清被曲斯揚氣到話都說不出來:“曲斯揚啊曲斯揚,你就等著常星被別人收歸麾下吧?!?/br> 喻清被這“臨門一腳”氣的夠嗆,就像自己的親閨女被帶走了似的,心急如焚道:“曲斯揚,你要是喜歡別人,能不能主動點?” “我也怕耽誤好姑娘?!?/br> 曲斯揚拿出一包十塊的劣質香煙,沒抽,因為喻清介意煙味,只是放在嘴里嘬了味。 喻清一怔,很快明白開了曲斯揚的顧慮來,他這個工作雖然為國家奉獻青春,但也意味著他少了很多陪伴別人的時間,父母也好、女朋友也罷,聚少離多,感情總是容易出問題的。 要是等著曲斯揚回來,一年就見幾次,女朋友主動去找他,就要住在邊塞分配的房子里和他一起吃苦。班長他們都說二十歲的小子還沒開葷,得抓緊物色媳婦了,他總是淡笑不語的,畢竟誰耽誤的起啊。 遇上了常星這么個“尤物”,他著實動了心,羈絆太重,強留也是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