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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石在外面輕喚兩聲, 見無人答應, 悄悄掀開帳門進來,沒看到梁云禾的身影有些納悶,輕手輕腳掀開床幃, 看到床上躺在一起熟睡的兩人倒吸一口氣, 手不受控制的一抖,床幃落下, 遮住兩人的身影。 抱石疾步后退,扭頭便跑,恨不得自己有瞬移術趕緊出主帳。 門外等著的桂五看到他沖出來急忙攔住他:“咱們把飯送進去嗎?” 抱石咧了咧嘴:“不送不送, 侯爺在休息,等里面吩咐吧?!?/br> 桂五有些焦急:“我家小姐晨時就吃了一個包子,這可是家中廚子特地做的, 不然讓小姐先吃?” 抱石想了想依偎在一起的兩人打了個冷顫, 神情也嚴肅起來:“咱們身為下人, 還是等著主子吧?!?/br> 祁行周在抱石在外面輕喚的時候便醒了過來,此時聽到帳外二人的對話垂眸看了看梁云禾, 糾結片刻,還是擁著她沒有開口。 梁云禾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是活生生餓醒的,祁行周聽到她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聲, 忍不住低笑出來。 “云禾,醒了嗎?!?/br> 梁云禾還在迷糊中,軟糯糯“嗯”了一聲, 祁行周怕自己聲音太大嚇到她,一只手捂住她耳朵,讓她貼緊他肩頭才揚聲喚道:“抱石?!?/br> 抱石一直秉著呼吸在外頭等著,隱約聽到祁行周的聲音松了一口氣,急忙應下:“小的在,小的這就去把熱的飯端來?!?/br> 梁云禾安靜趴在他肩頭,像小老鼠一般蹭蹭嗅嗅:“行周,你好香啊?!?/br> 為什么他沒洗澡只擦了擦身還能這么香,枕頭毯子都香香的。 祁行周抿了抿唇:“之前帳中一直點著香?!?/br> 梁云禾恍然大悟:“原來你被腌入味兒了?!?/br> 祁行周額頭跳起,恨不得把她壓住一頓狠親,堵住她的嘴。 梁云禾絲毫不覺:“這香挺好聞的,清揚悠遠,回頭告訴我一下名字,我也買些?!?/br> 祁行周挑眉:“你買這做什么?!?/br> 梁云禾有些莫名其妙:“熏衣裳熏被褥不都蠻好的?!?/br> 雖然這是偏硬朗的香氣,但是她就喜歡這味道。 祁行周松了口氣,還以為她要送與別的男人,他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她泛紅的臉頰:“日后有我,我給你熏被褥?!?/br> 梁云禾被他臭不要臉震驚了,伸手掐住他的臉:“想的還挺遠?!?/br> 抱石與桂五一進來就聽到這句話,互相對視一眼,就聽見堂堂定北侯理直氣壯的聲音。 “日后你我,日夜在一處,我給你熏被褥又如何?!?/br> 桂五控制不住自己的抽氣聲,梁云禾一愣,臉一下子漲紅,伸手推開祁行周手忙腳亂爬起來。 整個主帳四個人,三個人臉紅的跟猴屁股一般,只有一動不能動的祁行周神色淡淡,一手還拉著梁云禾的手。 梁云禾是發現了他的特點了,沒接觸過的時候他比誰都害羞,一旦接觸過迅速適應,然后再也不臉紅了。 比如擁抱親吻說sao話躺在一起等等等等,一開始的祁行周是個純情少男,現在的祁行周簡直是個天天上路的老司機。 抱石和桂五兩個人壓根不知道今日只是個開始。 自這天起,他們送飯的時候就沒見到兩個人分開過,兩只手跟抹了漿糊一般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除了每日巳時到午時中這段時間祁行周要決策一些定北軍的事情,梁云禾躲在主帳角落與余媗空青聊天之外,其他時辰兩個人同起同臥同吃同住。 徐倫已經放棄掙扎了,每日看到女兒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哪怕知道祁行周這傷勢兩個人做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但是現在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兩人如此親密。 也幸虧梁云禾在定北軍中聲望及高,且固城民風頗為開放,若是在別處,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他一日一封信寄與梁大娘子,催著她趕緊準備聘禮,千萬別到時候孫兒都有了兩人還沒成親。 這頭與祁行周細細商議一番,在遞給皇帝的折子上思前想后遣詞用句,把兩人關系寫的是如膠似漆,把祁行周描述成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勸皇上趁定北侯耽于女色之際奪了他的爵位,莫要等他反應過來。 等到祁行周已經勉強能下床的時候,一紙圣旨直接送到固城。 這次的圣旨可不是暗旨了,祁行周命人擺了香案,沐浴更衣,率領兩萬定北軍跪下接旨。 傳旨的大太監被整個定北軍營中隱隱縈繞的肅殺之氣駭的兩股戰戰,還是徐倫扶了一把他才穩住身形,沒丟了皇上的體面。 大太監感激地看了徐倫一眼,努力平穩住嗓音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聞固城捷報,朕心甚慰,此乃朕之幸也,民之幸也,國之幸也.........” 梁云禾躲在主帳里面趴在帳門扒拉開一道小縫偷聽,越聽這圣旨越糊涂。 云里霧里的直到聽到“欽此”兩個字才發現這圣旨竟然念完了。 她心中暗暗吐槽,也不知誰給皇帝擬的旨,洋洋灑灑一大篇全是虛詞,獎賞一概不提,讓祁行周速速回京封賞。 這封說了等于沒說的圣旨不止不像獎賞,反而更像奪兵權。 定北軍上下一片嘩然,若不是祁行周恭敬領了旨,這群剛下了戰場,還沉浸在廝殺快感中的漢子怕是直接要罵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