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
司瑩自然也就知道了。 幾個男的多少都有點問題, 蔡晟是個花花公子,不可避免地卷進過桃色新聞,當時還打了民事官司。但事情并不大,賠了錢后女方就沒再糾纏過。賀玉霖當真看不出來, 在關心家的時候跟她說話那么彬彬有禮, 卻在上學的時霸凌過同學。 仔細想想也是,司瑩因為家族的關系接觸過不少像他這樣的公子哥, 確實很多都愛仗勢欺人。不過聽調查他的方思圍說,當時被欺負那同學家長也不是吃素的,多少有點背景, 只是孩子天性老實斗不過賀玉霖。這事兒解決后他那同學直接就出國去了,如今人在英國,沒有回國的跡象。家里其他人也不在B市。 剩下的就是翁建慷了…… 而幾位女受害者都沒鬧出過什么特別大的妖蛾子,最多就是跟人吵吵架撕撕逼什么的,根本鬧不到殺人這種地步。司瑩回憶起自己給幾個女性死者做解剖時看到的慘狀,多少能在心里刻畫出兇手的側寫。 這個人對女性,必定有著刻骨的仇恨。 這六名受害者中,只有翁建慷是正式卷入過兇殺案件的。當年他大嫂麥雅欣和弟弟翁建恒的案子發生后,他也曾被警方問詢過。只不過他當時有時間證人,是他當時的未婚妻如今的太太一家人。 包括他太太在內,還有岳父母一共三人為他作證,證明他那晚在他家吃飯,所以警方就沒再對他進行調查。 但徐訓他們也在當年的卷宗里找到了一個疑點。當時的警方曾調取過翁建慷岳父母家的監控錄像,只查到他的車輛確實在案發之前到過,而案發后大約一小時才駛離那個小區。但因為光線原因,當時沒能查到開車的人究竟是誰。 換句話說,翁建慷的不在場證明并非百分百可信。 因為這個疑點,徐訓立即去找了翁建慷的妻子一家人。迫于警方強大的壓力,翁太太也想要找出殺害丈夫的兇手是誰,于是他們一家人終于向警方坦白了當年的實情。 原來五年前他們做了偽證,那一天翁建慷確實去過岳父母家,但時間要更早一些。后來他突然接了個電話要走,開的卻是他老婆的車。所以最后他的車是他老婆開回去的,因為攝像頭的角度關系,翁建慷才有了這個不算嚴密的不在場證明。 但當年警方確實沒能在他身上發現更大的疑點,相比起他,他哥哥翁建懷的嫌疑更大,警方自然會在他身上花費更多的調查時間。 可也正是這樣,反而將警方引到了另一個誤區。因為當年翁建懷的時間證人就是他弟弟,警方調查的時候他說自己案發當天陪著弟弟去未來岳父母家送節禮,于是未來弟媳婦一家人也順理成章成了翁建懷的時間證人。 兩兄弟靠著一家人的證詞蒙混過關,令一起案件拖了五年都沒破獲。 翁建慷的妻子和岳父母如果知道五年后災難會降臨在自己頭上,是不是會后悔當年的舉動。 如果兇手一早被抓到,可能丈夫就不會死,年幼的孩子也不會沒了父親。 可惜人生沒有重置鍵,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重來。 曾明煦將車停在小區樓下的停車位后,和司瑩一起上了樓。 司瑩本來擔心他會不會跟著自己進屋,沒想到到了他們所住的那層樓后,曾明煦很自然地和她道了聲別后,便開門進了自己的那一套兩居室。 司瑩也就掏出鑰匙,進了他對面的那扇大門。進屋后她先將昨天沒來得及收拾一小部分東西歸置起來,然后才拐進廚房做晚飯。 曾明煦白天的時候應該讓人來過,廚房里多了一臺冰箱,還多了一些其他的小家電。打開冰箱門一看,里面擺放著各種食材,有昨晚曾明煦去超市買來的,也有今天新補充的。 司瑩廚藝實在不可,這么多材料只能挑最簡單的,拿出來準備做面條。切菜的時候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徐訓今天在警局和她說的那些話。 那是在快下班的時候,所有受害者的情況已經調查清楚,他特意在走廊里叫住自己,提醒她最近要注意安全。 “雖然明煦會保護你,但總也有保護不到位的時候。你自己多加小心,遇到危險隨時告訴我,必要的時候我會派人保護你?!?/br> 司瑩知道他的顧慮。她和翁建懷相過親,最近死的那幾個人又都和她有關。而且警方始終沒有查到翁建懷的出入境記錄,而他當初轉移的那筆錢,所在的國外銀行賬戶也一直沒有人去支取。 所以很可能這個人根本還在國內。 而他五年前的時間證人又是假的…… 司瑩一刀下去,刀刃劃過番茄表皮,因為打滑沒能切開,直接篤地一聲切到了案板上。刺耳的聲音激得司瑩打了個寒顫,她捏著刀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那些受害者死亡時的情景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男一女,毫不留情地殺戮。兇手對待女性死者極為兇殘,但對男性死者也從未留過情面。 那些人身上留下的彈孔,還未干涸的血液從傷口里不斷地流出來,弄得到處都是。 司瑩突然害怕起來。如果兇手真的是翁建懷,如果自己就是他的最終目標,那他是不是也會找一個和她有關的男人,一起解決掉。 而她身邊走得近的男人,只有曾明煦一個。 司瑩身子一僵,一股涼意順著脊椎爬了上來,直沖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