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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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睡覺不是動詞,咳,大多數時候薛謹只是靜靜抱著她。 但沈凌能察覺到他放松了某種桎梏,很多時候,某些深層次的交流會隨著晚安吻水到渠成。 即使目前她還沒能在醒來后看見他躺在自己身邊,但是這進步已經很大了,沈凌非常高興。 沈凌小傻子般的高興截止到今天晚上。 薛謹又抱著他那床被子出現在沙發上。 “凌凌?!彼\懇地說,“我感冒了,不能傳染你,只是在沙發上睡一周而已?!?/br> 這理由很完美,他的臉色的確較平常蒼白許多,桌子上還有熱水與一盒寫著不知名符文說明的小藥片。 沈凌不情不愿地點頭,想照顧他一下,卻發現這人已經把自己照顧好了,還轉頭勸她不要擔心。 沈凌……沈凌沒有了表現大度的機會,也沒有了“照顧對方直至睡著后偷偷爬進他懷里擠在一起睡”的機會,只能批準仆人的懷抱離開自己一周。 做好心理準備后,她往床上一躺,拉上被子,合眼。 睡不著。 ……大概是因為睡前沒關燈。 可是被窩沒被阿謹暖過就好冷啊,不想再下床去關燈了。 她的眼睛左轉轉,右轉轉,意圖用意念合上那只懸在門后的開關時,門被推開,臉色有點蒼白的薛謹端著托盤進來。 沈凌“蹭”地從被窩里蹦起來了,瞬間忽視寒冷,手忙腳亂地跳過去:“你還重感冒呢,躺著就好,過來干嘛?” 薛謹笑笑,沈凌去摸他的手,發現手的溫度是正常的微涼,這才松了口氣。 “我沒事?!?/br> 他說:“想起來沒給你弄睡前飲料,所以做了一杯送過來?!?/br> 他托盤里是一只玻璃杯,杯里盛著粉紅色的草莓牛奶。 甜滋滋的味道在空氣里飄拂,沈凌咽咽口水,心想自己的確有一個月沒喝這個了。 可當務之急是得了重感冒的缽缽雞,她拉著薛謹的手一直把他拉到床邊,讓他把手伸進被窩里捂好,這才去拿草莓牛奶喝。 一口氣很快喝完,沈凌舔舔嘴唇,舔掉了多余的奶漬。 喝完后她扭頭想對薛謹說什么,卻瞥見他柔和的表情。 微微含著笑的,似乎是在看什么好事情發生,但是這種笑意又不是干干凈凈的笑意,無端有些詭異。 看多了電視劇的沈凌腦子一抽,脫口而出:“大郎,喝藥啦?” 薛先生:“……” “咳,咳咳,謝謝金蓮?” 薛先生:“……” 沉默片刻后,他屈起手指,給了這只貓一個結結實實的腦瓜崩。 “不要把自己的性別倒過來代入武大郎,凌凌?!?/br> 也不要把我代入潘金蓮。 沈凌心虛地捂住被彈的額頭:“可是你每天晚上端牛奶給我喝感覺好像潘金蓮給武大郎下毒哦?!?/br> 薛先生反問:“那你知道潘金蓮為什么要給武大郎下毒嗎?” “為什么?” “因為她喜歡西門慶,嫌棄武大郎沒情調?!?/br> 沈凌“哦”了一聲,特別坦蕩地盯著他說:“放心吧,阿謹,雖然你也特別沒情調,但我是不會去喜歡西門慶的?!?/br> 薛先生:“……” 究竟為什么我要用血養著這只連換毛期都記不清楚的傻貓來著? 他搖搖頭,從被窩里抽出手,端起托盤要走:“晚安,凌凌,那我就走……” “等等呀阿謹?!?/br> 沈凌急忙去抱他胳膊:“晚安吻呢?” “……這周我重感冒,凌凌,忘了?” “哦?!?/br> 于是薛先生打開房門,聽見后方悶悶地咕噥:“阿謹沒情調,阿謹好冷淡?!?/br> 他覺得自己某根神經抽動了一下。 “上個月加在一起也只做了四五次?!?/br> 你以為雄性在那種事上百般克制很輕松嗎? “算了算了阿謹現在感冒了不跟阿謹計較?!?/br> 后方很憂愁很世故地嘆了口氣,“去吧去吧,一周后我們再仔細談談?!?/br> 薛先生現在不想“仔細談談”,他只想折回去打她屁股,或者把她翻過來想怎么做怎么做,去特么的克制不管那什么遺留下來的換毛期那什么融合后的狂躁影響。 但他是偉大的薛mama,最終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邁開步子,走出這只傻貓的臥室,控制著自己的手把門緊緊合上。 沈凌的換毛期是自己初始給她創造生命載體時刻意制造的缺陷,得到記憶后薛謹自然沒道理讓她繼續嘔吐打滾被抽血,而緩解換毛期癥狀的唯一法子就是自己的血。 至于融合影響……理應是沒有的,薛謹自認那抹多年前遺留下來的情緒根本不會影響到自己,他早就不是那個郁郁寡歡的少年了。 可薛謹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尤其是最親密的時候,他看著沈凌的眼睛,忍不住想對她兇一點。 兇一點,再兇一點,更兇一點,最好能留下她在自己身上同等留下的痕跡,最好能讓她哭啞嗓子,最好…… 嘶。 這份暴烈的**只有單純擁抱她時會紓解一點,還有就是喂她喝血時,心里會有種奇異的滿足。 他隱瞞沈凌,偷偷把血滴在杯子里喂她根本不是擔心她發現后傷心,更和什么“不能讓愛人發現我受傷”的矯情心理無關。 純粹是這樣做,會讓他滿足。 薛謹知道這可能是份病態的占有欲,知道這不是一種好的發展,所以他努力在調節自己,通過控制和沈凌之間的距離,通過把握力道,通過減少親熱的次數來讓自己習慣淺嘗即止…… 他告訴自己這都是那抹情緒融合的影響,逼自己相信。 ……但事實不是的。 那抹強烈的、純粹的怨恨,只是個放大鏡,放大了他內心深處本就存在的齷齪。 曾經的薛謹失去怨恨才能長大,因為那時擺在他面前的是條常人走不出來的道路。 現在的薛謹拿回怨恨,才發現自己有那么多貪婪可怕的渴望——而他是壓抑了多久,又有多么想實現它們。 兇狠地吻沈凌。 兇狠地留下痕跡。 兇狠地讓她哭。 在她哭的時候伸手去撥弄她的小尖牙,故意讓她咬破指腹,讓她用迷迷糊糊的表情舔掉自己手指上的血。 這份…… 低劣的渴求啊。 薛謹坐在沙發上,閉閉眼睛,給自己倒滿一杯熱水,又吃了幾片補血用的藥片,然后輕咳著躺倒。 他可不能變成野獸。 克制,謹慎,自我約束……壓抑從來都是自己最擅長的部分,沒道理會輸給一時的混亂。 忍忍吧,再過段時間就好了。 第109章 后續日常三 后續日常三 薛謹真的很佩服沈凌。 各方面都很佩服她。 這姑娘乍一看是個不太聰明傻子, 其實精得很。 當年第一次被吻時想逃避就用了最無賴的法子耍賴,如果不是他醉酒失控說不定就要和這姑娘打個二十年持久戰; 這姑娘乍一看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孩,其實非常敏感。 他回來后第一次察覺她偷偷從臥室里爬出來, 搓著想抽煙的手指去拿棒棒糖,然后含著糖乖乖蹲在沙發旁看他睡臉發呆的時候……真的是恨透了離開太久的自己。 而現在,她隱隱察覺到了什么不對的地方, 就假裝孩子氣地撒嬌,想用這種方法讓他放松警惕, 想用這種方法查探他到底瞞了自己什么。 起初他顧忌換毛期影響一周沒碰她, 她就開始演作精。 后來換毛期過去他克制著和她親熱了幾次, 她就一點點試著讓他徹底放松,想看他第二天早上和自己一起賴床,好像這樣才能證明什么似的。 至于現在…… “阿謹阿謹,你看這個電視??!你看你看!” 因為懷疑他的“重感冒”是作假, 就開始變著法黏他, 想用近距離接觸打探他是否生病, 直接從黏人貓變成了纏人鬼。 “你看你看!阿謹你快看!哎你坐那么遠干嘛……不用你給我剝瓜子啦,快過來快過來,抱著我一起看電視嘛!” ……而他們倆之間的關系也從主子與仆人變成了貓與貓爬架。 薛先生面無表情地放下手里剝到一半的瓜子, 感受著摟著他的脖子左蹭蹭右蹭蹭的妻子,覺得是時候再把佛經翻出來念念了。 沈凌的蹭蹭可不是女人對男人那種刻意惹火直逼重點的蹭蹭,那是貨真價實的貓咪蹭蹭,尾巴亂掃耳朵亂抖,一會兒抻起兩只前爪推他肩膀,一會兒展開后背伸懶腰,還能直接翻個面過來沖他露肚皮。 眼睛雖然一直盯著電視機,可四肢一刻不停, 仿佛多動癥兒童,完全搞不懂她是故意還是無意。 ……真佩服啊。 薛·貓爬架·謹頗為冷靜地放棄了已經被辦斷的瓜子仁,直接往這只貓嘴里塞了一把剝好的開心果,趁沈凌坐直吃開心果時終于逃離了原座位,挪挪位置,挪到沙發的另一邊。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作為一個貓爬架被色|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