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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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mama直擊重點、平鋪直敘、基本完全洞悉了這姑娘心理的分析,終于迎來了尾聲。 “你忘了,沙發上應該是有靠墊和坐套的,凌凌?!?/br> 沈凌:…… 薛謹緩緩把她放了下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而后者連尾巴都沒抖,如同一條圍巾那樣趴在了薛謹放下她的位置。 ……臉朝下,因為不敢與薛謹對視。 薛先生看著拼命裝死的貓崽,感嘆道:“其實你不需要這么沮喪。你能主動收拾家里的東西……我很開心?!?/br> “喵嗚……” 他戳戳對方的背:“變回來吧,這個姿勢趴著對頸椎也不好?!?/br> “喵喵……” “即便我能聽懂,凌凌,也不代表你可以這樣在我的膝蓋上賴一天?!?/br> “喵!喵喵喵~” “我不會怪你,我很欣慰。你會主動幫忙做家務,說明你長大了,這是好……” ——薛mama,猛地打住。 不僅僅是驚悚于自己剛才冒出來的話是多么無限接近于老母親心態,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別的東西—— 【我不想吃糖水了,我要一個人去客廳收拾玩具。你躺下來睡覺嘛,阿謹?!?/br> 【就是因為看到了你的眼睛,我才會把我偉大的計劃拋到腦后,只想一個勁待在你旁邊玩的!】 【不要看著我從而干擾我哄你開心的偉大計劃!】 她的偉大計劃。 ……她的什么偉大計劃來著? 慈愛的薛mama掉線了,清醒的薛先生上線了。 身為成年男人,他停止了“給趴在自己膝蓋上趴成一條裝死的妻子順毛并溫言鼓勵,就差給她額頭貼小星星”的行為,呆滯地拎開了沈凌,把她放到了茶幾上。 沈凌有點懵,但想到這可能是阿謹要嚴厲教訓自己了,便從“趴成一條裝死”更改為“收攏爪爪蹲好”的姿勢。 昨晚……我是被她一路推回房間的。 在她的盯視下不得不主動關閉了手機鬧鈴。 原本還費力打算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但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如今,睡飽的薛先生呆滯地盯著自己合法的妻子,覺得過度疲勞可能導致了自己出現了幻聽的癥狀。 “抱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說,昨晚……” 弄清楚沈凌具體說了些什么后,他在這姑娘堪比炸|彈的直白描述前被炸得昏昏沉沉,此時也忍不住掐緊了掌心,平和的語氣終于帶上點急切:“你……其實,有可能……喜歡我嗎?” 那樣直白的表達,似乎……的確存在著“沈凌喜歡自己”的可能性。 沈凌皺皺鼻子,薛謹知道這是她感到煩躁時的表現。 他同樣知道沈凌用鴨子坐的姿勢老實待好是心虛的表現,他注視這個女孩并把她記在心里仔細揣摩的時間也許比他想象中還長。 女孩蹲坐在茶幾上,輕擺著尾巴與他對視,接著,張開了嘴巴,讓他看到了漂亮的白色小尖牙。 “喵?喵喵喵,喵,喵,喵!” 薛謹:“……” “我其實聽不太懂你的貓語,只不過我之前能讀懂你的肢體語言,所以大概能猜出……變回來,凌凌?!?/br> “喵!” “變回來?!?/br> “喵喵喵!” “……好的,你有不變回來的權利,但請你在這個問題上不要用貓叫聲敷衍我?!?/br> “喵?喵喵!” “我知道你可以用這個形態短暫地說出幾句人類的語言。我們在e國的時候你因為不想從我的背包里出來這么干過很多遍?!?/br> “……喵……” “沈小姐,我說最后一遍?!?/br> “——都說了不要再叫我沈小姐了!我現在的欽定稱呼就是‘凌凌’,而且‘凌凌’是你主動叫的!” 這個稱呼成功把乖巧蹲在茶幾上的沈凌激起來了,她沒再老實縮著爪子,而是重新跳起,變回了垃圾桶約架的霸氣站姿—— “我當然喜歡你啦,阿謹你不知道嗎?”她的答案同樣是脫口而出,又快又急,甚至不需要任何猶豫愣神——這短短的兩句話像機關槍一樣從她嘴巴里蹦了出來—— “我當然喜歡你,你是我親自加冕的最好仆人!” ……不。 薛謹心里一沉。 不是這樣的。 沈凌能夠用這樣的姿態,這么輕易說出口的東西,大概不是…… “變回來,沈小姐?!彼f,“這個問題,我必須得到鄭重的答案?!?/br> 金色的貓崽氣呼呼瞪了他一眼,下一秒,一只穿著白襪子的腳從茶幾上垂落,忿忿踢了一下薛謹的肩膀。 但薛謹此時并不想轉移話題把她哄好。 他再次貼近了她,握住她的雙手,試圖再次確認:“凌凌,我們所說的‘喜歡’也許并不——” “啪?!?/br> 沈凌猛地把手抽了出來。 她又皺了皺鼻子,弄得鼻子上的那一小塊蚊子包很滑稽,仿佛什么擦不干凈的臟東西。 “你不要總是這樣抓著我的爪爪?!鄙蛄柚卑椎卣f,“我討厭癢癢,皮膚本來就很癢,你不要讓我的耳朵更癢。我討厭奇奇怪怪的癢癢,阿謹,你再讓我變癢我就重新變回低等貓類,一整天不和你說話了?!?/br> 薛謹:“……” 好吧,不需要進一步確認了。 依舊和以前一樣排斥我抓她的手,依舊和以前一樣坦坦蕩蕩毫無遮掩。 沈凌所表述的,絕對、絕對、絕對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喜歡”。 ……嘖。 他在想什么呢。 “凌凌,你真……” 你真殘忍。 薛謹說到一半,又打住。 不。 這與沈凌無關。 她過分天真,自己是一直明白的。 ……而會對這樣的沈凌產生感情的自己才是殘忍丑陋的那方吧。 他執拗地重新拉過了她的雙手,重新扣緊,這次沒有給沈凌任何抽手的機會。 沈凌又抬腳踢了踢他的肩膀,重新被薛謹握緊的雙手讓她渾身上下都癢癢,奇奇怪怪的情緒又來了,黏糊糊的,比被蚊子咬還難以忍耐—— “我怎么啦?我真怎么啦?阿謹,阿謹,放開,放開我的爪爪,我真的要生氣了——” 薛謹低頭,清醒、隱忍、堅定地吻了吻她的無名指。 就在沈凌的注視之下。 沒有任何黑色的靜謐遮掩,沒有任何酒精的因素催動。 輕得不能再輕的一個吻,或者說是“觸碰”更準確些。 一觸即離后,他維持著半跪的姿勢,摩挲著她光禿禿的無名指。 ……與自己不同,她從來不戴戒指。 因為她是只貓,她覺得婚戒不符合自己的審美,不可以放在嘴里咬。 因為她是個孩子,她不明白婚戒究竟代表了什么意義,也不知道自己對異性具有怎樣的吸引力。 因為……因為她是沈凌,她是祭司。 【你活該?!?/br> ——那么,事情就是這樣了。 他有了一點愚蠢的期待,做出了一個愚蠢的決定,并愚蠢地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曖昧而尷尬。 現在應該退回原位,表示自己的歉意,然后去收拾整理家務…… “我會等你?!?/br> 從不肯讓獵物逃脫的獵人說,“這是我所做出的最大退步,凌凌。而你需要為我漫長的等待支付代價,是的,就算你現在什么也不懂……” “從今天開始,但凡我看見你光禿禿的無名指,就會親你。親你的手指,你的額頭,甚至你的耳朵?!?/br> 他平靜地當著呆愣的沈凌面,又將她的手舉到唇邊吻了吻,“就像現在這樣?!?/br> “所以,如果不想遭到這樣的懲罰,凌凌,你就必須每天把婚戒套在這個位置?!?/br> 沈凌張張嘴。 沈凌無聲地張張嘴。 “是嗎?有異議?我會禮貌傾聽你的意見,凌凌,但這不代表我會采納你對此的任何意見?!?/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等你。 我知道這段時間會極為漫長,我知道以自己的運氣決不能陷入“等待”,我知道即便等待了漫長的時間結果也不會如我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