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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月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對不對。 晏驚寒說得太坦蕩也太認真了, 也許他根本沒有意識到。 這種無意的撩撥,威力有多么驚人。 至少對于聶月來說,她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到了?!?/br> 聶月:“恩?什么?” 有金色的光芒映進晏驚寒的眼睛:“看?!?/br> 遠處先是浮現一層淺淡金光,初升的太陽還是橙紅色的,云霞被染上顏色,海面碎起粼粼金光,似乎都變得清澈。 耳邊隱約有悅耳鳥鳴,太陽緩緩升起,金色的光芒越來越強烈。 撐破云層,灑向大地。 好像爆發的火山,燃盡自己的力量把火種拋散出來。 這趟沒有白來。 這場約會美妙無比。 “以前我旅行的時候也經常會看日出,”聶月說:“可我一直不理解為什么人們總覺得晨光代表希望,現在好像理解一點了?!?/br> 晏驚寒:“為什么?” 聶月:“因為太遙遠了?!?/br> “光線微弱,一開始就連云朵都沒有辦法照亮,只能隱約看見,”聶月略略低頭。 只能看到,卻永遠觸碰不到,也永遠照不進自己身上的。 就是希望。 云朵都被染成金色,反射著淺淺的光,“其實這個世界本是沒有顏色的?!?/br> 晏驚寒的聲音很沉很低:“因為有這些遙遠的恒星,穿過光年距離,在億萬年之后照射在地球,反射在這些物體上,才讓世界有了顏色?!?/br> 聶月回過頭,“所以你喜歡看日出?” 晏驚寒:“恩?!?/br> 她是為了趕赴美景,他是為了看恒星。 瑰麗的光芒映在他的臉上,認真沉穩的模樣簡直朝聶月的心口開了一槍。 聶月笑了一下:“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招女孩子喜歡???” 干凈清澈,一絲不茍,顯赫的家世,還是一個大學霸。 不喜歡都難吧? 晏驚寒低下頭,顯然對于這個問題不太感興趣:“不知道?!?/br> 聶月追過去,“不知道?沒有人跟你表白么?” 晏驚寒反問道:“你呢?很受歡迎么?” 聶月:“是啊,我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收情書了,從小到大都是公認的?;?,每天上學我的書桌里都塞滿禮物?!?/br> 晏驚寒有點別扭的轉過頭去收照相機:“放蕩?!?/br> 聶月:“他們給我送情書,怎么能說我放蕩呢?!?/br> 聶月笑嘻嘻的勾著他的衣服,“你這什么表情啊,生氣???” 晏驚寒覺得這人的想法真奇怪。 “我有什么可生氣的?!?/br> 聶月:“因為我很受歡迎,所以你吃醋唄?!?/br> 晏驚寒收好照相機,“癡心妄想?!?/br> 他低頭看照片,聶月問:“你都拍下來了么?” 晏驚寒翻來看了一遍:“嗯?!?/br> 聶月湊過去,離太近了,不覺看著他的嘴唇發起呆:“好像拍下來的顏色沒有看到的好看?!?/br> 晏驚寒慢半拍的意識到兩人的距離問題,她身上淺淡的香味侵襲他的地盤,今天不是檸檬薄荷,似乎有白梔子花的味道,比薄荷更清冽,混合著海水的腥咸,最后留余一陣動人心弦的甜。 晏驚寒蹙著眉,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一步,隔出社交安全距離:“光線的原因,不可能有眼睛里的好看的?!?/br> 晏驚寒收相機放進包里,收得像剛拿來時那么有條理。 然后習慣性的撥正手腕上的佛珠,把包好好的背起來。 晚上管家安排了海邊燒烤,準備了烤爐和各種食材,有專門的廚師來烤,也可以自己動手。 海邊亮起串串燈,擺了不少白玫瑰,各色小食陳列在架子上,旁邊放著香檳酒和高腳杯,穿著燕尾服的服務生穿梭其中,為大家服務。 段海穿著黑西裝,作為東道主和賓客們談笑風生,聶月看到晏平遲和文之晴手牽著手走在海灘上,晏平遲一代鐵血軍人,此時正幫老婆拎著手包,還要小心翼翼牽著她的裙角以免被風吹起。 聶月和晏驚寒的父母只見過幾面,文之晴是文氏集團小女兒,出身名門,晏平遲保守固執,卻是出了名的寵老婆。 大約只有這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晏驚寒這樣的品行吧。 “聶月!”段優若遙遙超聶月招手,她那邊正在生爐子,剛說完話就冒起一股青煙,嗆得她直咳:“我靠司依依你他媽能不能靠譜一點!” 一旁正在玩火的女孩笑得清脆:“我又不會弄?!?/br> 段優若:“那一會兒你等秦瑯過來弄啊?!?/br> 實在太嗆了,就連聶月這邊都聞到糊味,段優若跑過來,“我看這邊有雞翅,你過來幫我腌一下?!?/br> 聶月:“沒腌好嗎?” 段優若:“我特意問廚子要的沒腌過的,他們弄得那個味兒我不愛吃,你給我弄?!?/br> 他們一家人加上聶月一起出去玩過一次。 那年段優若過生日,段海定了海邊的游玩項目,彼時段優若剛跟聶月大吵完一架,突發奇想說要把聶月也帶上,讓她幫她拎行李,拿東西,忙前忙后,做她的小婢女,以此來羞辱她進而戰勝她。 那是他們唯一一次一起出去玩。 也是在海邊烤rou,聶月腌制了一盤烤雞翅,段優若吃完之后驚呆了,然后把一整盤都吃掉了,就連聶月自己都沒撈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