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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湘心想,我最擅長的只有燒白開水。 她沒說話,并不想理魏書云,而魏書云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直跟在她身后講著今天打訓練賽的時候發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等常湘帶著他上樓,打開房門,常江聞聲從沙發上站起來:“書云,今天給你介紹一個新朋友?!?/br> 常湘看到客廳里右側沙發上坐著的一個沒見過的年輕的小姑娘,想必就是她哥領導家的孩子。這姑娘站起來的時候,常湘莫名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并不是因為她曾經見過這人,而是這個姑娘的發型和與自己剛穿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都是垂肩發;她身上的衣服和自己藏起來那批衣服風格也完全統一,奶白色的連衣長裙讓人感覺說不出的嫻靜。 常湘甚至有一種想法——如果自己沒穿過來,那么這個姑娘和“自己”的性格完全就是差不多的,都是溫柔且善解人意這一款。 “我叫孟甜,你們可以叫我小甜?!边@姑娘一手提著自己的長裙,臉蛋紅撲撲的,整個視線都黏在魏書云身上。 魏書云和常湘姐弟一起長大,常江就相當于他的親哥。常江的面子他總要給的,他禮貌和姑娘握了一下手:“你好,我叫魏書云?!?/br> “云神你不用介紹自己,我是你的粉絲!”孟甜激動起來。 常湘牙都酸了。她找了個換衣服的借口,回到自己的臥室,把門關好。門關上以后,聽不清外面的人在說什么,常湘換上了家居服后又給自己泡了個柚子茶,想多在房間里待一會。她翻了翻備課記錄,那些字就浮在眼前,就是看不進去。 她拿著備課記錄本,目光掃到角落里被她收起來的那堆魏書云帶給她的奇怪化妝品,想起魏書云找她見面的那個月亮很亮的夜晚。 她問他喜歡的是什么,魏書云的回答是“你在我眼里就是溫柔本身”。 常湘挑眉,自言自語道:“我可不是溫柔本身,溫柔本身這不是來相親了嗎?” 柚子茶彌漫著酸溜溜的味道,常湘喝了一口,覺得一點都不甜。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具體是哪里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從前魏書云是她的好鐵子,她一點非分的想法都沒有,二人之間純潔得如同白紙,但自從鐵子和她表白以后,常湘覺得自己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要不得要不得,單身它不香嗎?”常湘彈了自己一個腦瓜崩。 她只是在替這個世界的常湘聲討魏書云而已!才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她靜下心,一邊翻動教案,一邊想她的下一個預定工具人何藝舒的事情,認真琢磨著得怎么得到小班花的心。她的青龍學習小組保證五個人的關鍵,就是何藝舒不能缺席,小班花可謂是很重要的扳手人了。 忙著搞事業的常湘在自己的房間待了半小時,聽到房間門外傳來魏書云在小聲喊她名字,她把門拉開,魏書云倚著墻,從語氣里能聽出來他似乎有點不開心:“你換衣服換了好久哦,哥叫你去做個菜?!?/br> 常湘不知道他為什么不開心。她路過餐桌的時候,看到桌子上除了魏書云帶來的大可樂外,還有剛做好的菜??蓸冯u翅、糖醋排骨都放在那,看那完美的色香味就不是她哥能做出來的,常湘猜想必是常江告訴了妹子魏書云的喜好,妹子在她到家之前就備好了材料。 廚房里,妹子圍著小圍裙在燉湯,常湘走到菜板旁邊拿起她買的西紅柿和黃瓜,用拙劣的手法開始切菜。她其實很擅長cao刀,但不是菜刀而已。 “湘湘你做個什么?”常江見meimei下廚房了,跑過來湊熱鬧,還不忘了和孟甜介紹:“我meimei做飯特別好吃!” “我最近在研究涼菜的藝術?!背O骈_始胡說八道,她胡說八道一直有一手的。她把切好的西紅柿塊上放上黃瓜條,然后澆上了一勺蜂蜜,又加了點白糖。 這是她在咖啡館和何藝舒討論時,何藝舒給她出的主意。沒做過菜想速成,那幾乎不太可能,拌個涼菜才是最好的方法。常湘心想,她為了老哥的仕途,也算是犧牲了一把。她手里帶刃的東西可什么時候切過菜??? 她做完這道菜,幾個人都坐到餐桌旁準備開飯。常湘看過去,那桌子上擺的全都是好吃的,菜都很合魏書云的胃口,一看就是新meimei的手筆。最簡陋的是她的涼菜,綠油油放在那,看上去就很可憐。 常湘立刻把涼菜拿到自己面前,準備自己全吃了。她在心里對著涼菜默念著“沒關系,還有mama愛你”。 “jiejie,這個涼菜叫什么呀?”孟甜指著涼菜找話題。 “叫表里不一。上面是黃瓜,但是你翻開黃瓜就會驚訝地發現,哎?底下是西紅柿。這小黃瓜還有兩幅面孔呢?!背O鎶A起一塊黃瓜做演示,說的話卻涼颼颼的。 這陰陽語直接給魏書云逗笑了,他拿起筷子也夾起一塊黃瓜:“我看應該叫竇娥冤。黃瓜綠色代表著夏天,白糖代表著雪。六月飛雪,無妄之災,多冤?!?/br> 他二人針鋒相對,把孟甜和常江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這兩個人在打什么啞謎。 孟甜夾了一只面前的雞翅,遞給魏書云,她有些不好意思:“云神,你嘗嘗好不好吃?!?/br> 魏書云則裝作沒看到,迅速在常湘面前夾了一筷子黃瓜:“我自己夾吧。最近上火,想吃菜?!?/br> 這一頓飯吃得十分詭異,常湘和魏書云兩個人搶著吃那盤奇奇怪怪的涼拌菜,就像在比誰吃得更多。那盤菜不到十分鐘就已經被搶光,魏書云乖巧到愣是沒有動一筷子其他的菜。吃飯的過程中,孟甜一直在試圖找話題和魏書云拉近關系,但魏書云化身為不解風情的直男鐵憨憨。孟甜問他的事,他就點頭稱是或是言簡意賅;孟甜說自己,他就敷衍捧哏,缺乏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