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舉報?”甄珍鬧不明白,“貼牌生產就像委托加工一樣,我們有合同,不違法呀?!?/br> 為這事她專門咨詢過陳星耀,現在立法不完善,沒有專門的合同法,但像他們這種貼牌生產,雙方自愿,又不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假冒對方商標的侵權行為,不違反民法通則的規定。 王進也不緊張,“咱們完全合規,王進營業項目申報的多,我們沒超出經營范圍,更沒偷稅漏稅,而且我們產品化物所已經驗過,各項指標都不超,比大食品廠的還衛生,咱還有樣品在老李那凍著,不怕查,你不用擔心?!?/br> 甄珍納悶,“誰舉報的我們?” 王進也想不明白,“是不是眼紅我們賺錢的其他食品廠干的?” “有可能?!?/br> 沒讓甄珍疑惑太久,有個人在周末下午登上門,算是個熟人,電視臺前主持人靳虹。 一張美人臉,還是那副傲慢德行,進門就叫囂,“什么錢你都敢撈,斷了我財路,我讓你在省城混不下去?!?/br> 她這種行為,在省城很常見,俗稱立棍。 甄珍立即意識到,舉報人就是她。 那位美籍華人馬老先生講誠信,不是說說就完,臨回國之前找到包括甄珍在內的,他看好的幾位有潛力的年輕人簽了合作意向,他的合資公司的審批政府特事特辦,給走了綠色通道,很快就會有結果,意向中承諾,等合資公司注冊完成,就開始推進雙方的合作。 所謂擋了她財路,估計這女的或者說整個馬家沒得到馬老的額外照顧,于是惱羞成怒,把嫉恨發泄在他們這些跟馬老簽意向的人身上。 甄珍真相了。老先生習慣了規范化的公司制管理,不喜歡家族式的管理方式,國內的馬家這支想在合資公司分一杯羹的想法,想也是白想。 馬老倒是沒做絕,馬家的祖產雖然還了一部分回來,但還有大半早就散沒了,國內的馬家雖然過得不錯,但跟他沒法比,馬老臨走前向他三堂弟贈與了一筆錢,由他統一分配。 馬三不知道怎么想的,把錢攥在手里,沒告訴孩子。 鰣魚白吃了,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幾個孩子都挺鬧心,尤其靳虹兩口子,他們有些能量,把甄珍和其他幾個人,一路查了底掉,查到甄珍跟李成喜的食品廠合作搞節禮銷售的事,認為這里面肯定有貓膩,去工商、稅務還有新成立的食品監督部門舉報了他們。就算不成功,也要惡心惡心她。 雖然生產已經完成,但執法部門可以追溯,接到舉報,工商等部門還真去李成喜的食品廠做了調查。 “我們沒得玩,你們誰都別想把戲唱下去?!苯鐪惤缯?,繼續發狠話。 甄珍哼了聲,“你還真是柿子挑軟的捏,馬老不光跟我合作,在市里也投資了幾個大項目,你怎么不找市長去,說他擋了你的財路?!?/br> “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就要整你?!苯缫荒槤妺D樣,白瞎了好形象。 甄珍心說,這還真是個貨真價值的草包,要換成是她,陰完人,絕對不會主動露面。靳虹這么做,估計是看她孤女一個,好欺負,才有恃無恐。 那就走著瞧,有人蹲在頭上拉屎,不反抗那是慫包。 靳虹放完狠話,轉身出門,她車就停在門外,火沒熄。 開車門上車,不知道怎么,突然滑了一下,靳虹一頭栽在方向盤上,幸虧沒碰到啟動裝置,要是車子滑行起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嗑得太狠,靳虹竟然短暫昏迷了。甄珍走上前,把她踢醒,見她頭上鼓起個大包,勾起嘴角,“愛叫的狗都傻,因為它們叫喚聲太大,腦袋容易缺氧?!?/br> 靳虹捂著腦袋,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疼得,直翻白眼。 摟著鐵公雞的寶庫從樸嬸家出來看熱鬧,“腫了?!睂殠熘钢绲念~頭說。 “膨脹得沒邊了,能不腫嗎?”甄珍瞇了瞇眼道。 大家都出來圍觀,靳虹覺得丟人,忍著疼很快把車開走。 車底一只金黃閃閃的蛋露了出來,上面還有疑似腳印的灰斑,寶庫驚喜地把蛋撿起來,“原來在這呀?!?/br>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眉間喜氣、聽說名字起……(折疊了,我看不見后面的)、沐沐墨墨三位書友,你們是最先猜出準確答案的。 其他猜中內衣和正確答案的小伙伴,你們都好聰明,大家各種奇怪答案,是我今天的快樂源泉,尤其猜避孕環的小伙伴,是你們讓奧迪車標在我腦?;厥幜艘徽?,哈哈哈哈 感謝大家的參與,下次猜謎見!感謝在2020-11-11 21:16:18~2020-11-12 20:55: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oo淺淺寂寞ゝ淺淺笑 55瓶;刁民(づ●─●)づ 5瓶;葉子26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3章 反擊 樸叔很快想明白靳虹是怎么摔倒的, 彎下腰,逗小孩,“寶庫啊, 蛋擱我們這就是個吃的,擱你那咋還成武器了?” 寶庫把金蛋重新塞回雞肚子里, 把鐵公雞舉過頭頂,小奶音特自豪,“我有下金蛋的戰斗雞?!?/br> 把大人們逗得不行。 “甄珍,靳虹來你這干啥?”樸愛善問道。 周末杏花巷來回走動的人多, 還有不認識的人在場, 甄珍不想到處宣揚, 撒了個謊,“上回來我這吃飯沒吃過癮, 還想再來吃一頓?!?/br> 趙華心細,看靳虹那氣哼哼的樣子可不像來訂桌吃飯的,拽了拽樸愛善的衣襟, 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人走了再問。 靳虹有權有勢,鄰居們怕甄珍被欺負, 等看熱鬧的一走,全都涌到甄珍這。 鐘小燕剛上完貨回來, 聽說有事,跟個炮仗似地沖進來,“甄珍,她來找茬了?” 甄珍沒瞞著大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復述了一遍。 這把小燕姐氣得, 柳眉倒豎,“想立棍也不問問我鐘小燕答不答應?咱憑實力拉投資,怎么就擋了她財路了?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啥德行,女的打女的不犯法,媽的,下次讓我碰上,非錘死她不可?!?/br> 趙華搖搖頭,“打她是解恨,打完了呢?她背后勢力大,動動手指頭,甄珍就得傷筋動骨,反正舉報不會成功,咱先觀望一下,要是她還有下一步動作,那咱再好好想想辦法?!?/br> 樸嬸解氣地拍拍寶庫的戰斗雞,“干得好,光頭上摔個包便宜她了。甄珍,我看她不會善罷甘休,你下一步想怎么做?” 仗勢欺人的人甄珍見過太多,倒沒怎么動怒,心平氣和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還不知道她的底細,先了解了再說?!?/br> 樸大宇點頭,“孩子你說得對,咱是無縫的蛋,不怕蒼蠅叮,她可兩說,興許就是個繡花枕頭?!?/br> 調查的事情當然得小陳上,聽到甄珍的請求,陳星耀沉了臉,竹杯子在他手里咔嚓一下就被捏碎了。 看得寶庫好生羨慕,胖手也抱著個杯子捏,真是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小臉都要憋成西紅柿了,杯子依然紋絲不動。 “你只適合玩蛋,放過杯子吧?!闭缯鋭竦?。 覷一眼小陳陰冷的神色,甄珍啞然失笑,“人形冰箱就是你這樣的?!?/br> 陳警官坐不住了,只留下一句話,“等我消息?!遍L腿邁過門檻,人立即沒影。 小陳不可能一晚上就給她回信,甄珍該干嘛干嘛,周一上班跟王進和李成喜帶上材料跑了幾個部門,他們有合同、有完稅憑證,想雞蛋里挑骨頭的注定要失望,再說李成喜干了這么多年食品廠,跟上面關系維護得不錯,有人幫忙說話,沒怎么為難他們三個。 從稅務局出來,王進使勁踢了路邊的石頭一腳,“剛才那專管員肯定收了馬家的錢,恨不得拿放大鏡看咱賬本,這年頭,狗腿子可真多?!?/br> 李成喜老成一些,拍拍王進肩膀,“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都是有數的?!笨戳搜壅缯?,“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他們不是想立棍嗎,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光棍,李哥這回生氣了,咱跟他們干,干趴下了,從頭再來就是?!?/br> 老李仗義,受了無妄之災,還想著幫他們報仇,甄珍有些過意不去:“李哥,還沒到那份上。這回是我拖累你了,讓你跟著受驚了?!?/br> “外道了啊,老妹兒,李哥跟著你掙了錢,這點麻煩算啥?!闭缯涞呐笥讯际浅寥?,不會責怪小姑娘,冤有頭債有主,有些人太拿自己當盤菜。 耽誤了一上午功夫,給工地的供餐,今天徹底交給徐大姐幾個,跟王進和李成喜告別,甄珍急匆匆回到店里,準備中午營業。 周一中午上門的顧客多,因為酸湯魚,今天人格外多,來得晚的都沒位置了,天太熱站外面等位不是事,甄珍把包間的門打開,還能再安排十幾個人坐下。 忙里忙外,甄珍快要轉成了陀螺,幫忙干活的大姐看她忙不過來,也幫著一起上菜,菜上到一半,聽前廳有桌客人怪叫了一聲,“魚湯里有蟑螂?!?/br> 吃飯的聽到動靜都停了筷子看過去,有個粗脖子圓腦袋小伙子用筷子挑起一個黑乎乎的蟲子,捂著嘴做嘔吐狀。 來甄珍店里吃飯的百分之七十都是老客,第一反應全是不可能,甄珍后廚從餐廳隔著玻璃能一望到底,墻上掛著的鍋底都比那小子臉干凈。 窗對面儲物架上還有一排來福靈在那放著,他們不信后廚能跑出那么大的蟑螂。 老客不信,但屋里還有新客,沒上菜的罵罵咧咧抬起屁股就走,上了菜了把筷子一扔,錢也不給了,皺眉對攔路的甄珍說,“惡心死忍了,沒讓你賠錢就不錯了,別攔著我們?!?/br> 包間里還閃出一個人,說他是報社的,已經掏出了相機,一旦是真的,他要好好報道一下。 最近走私日韓進口二手車的人很猖獗,西塔所又忙了起來,跟甄珍定了快餐,今天中午連小周都沒過來吃飯。 沒有警察主持正義,幾個熟客大哥不讓勁,對幾個不給錢的說道:“說話客氣點,你們要是敢欺負小姑娘,我第一個不干,事情沒查清楚就賴人老板身上,誰知道那東西是不是他自己放的?!?/br> 那個胖子推開椅子,一高蹦了起來,指著老于大哥罵,“你再說一遍!” 蟑螂夏天繁殖快,到處亂爬,為了滅蟑,她請了專人過來,給大漁里外消殺了三遍,洗菜也格外注意,甄珍敢肯定,這找茬的還是靳虹使的壞,連記者都派來了。 她真有點惱了,俏臉帶霜,“同行,想找別扭,你這手段玩得太低級了?!?/br> 小胖子目光微閃,“誰是你同行?” “你身上油哈喇的味道,隔大老遠我都能聞到,陳油還好,我聞著怎么像是從泔水里提煉的二手油味?!闭缯湟性诎膳_并沒有上前,她是廚師,五感靈敏,是不是同行一眼就能看穿。 聽甄珍這么說,大家都瞪亮眼睛,螳螂捕蟬,一環扣一環,看來這事不簡單。 “賊喊捉賊,小子你玩陰的,也不找個埋汰的玩,非要找上我們這片最干凈的一家店,你是不是缺心眼???”五金店小老板連損帶罵。 “大家都不容易,你欺負甄珍一個小姑娘,算什么爺們?!?/br> 小胖子伙夫還想頑抗,“身上有油味怎么了?跟我在你店里吃出蟑螂有什么關系?” 甄珍抬手指了指身后墻上的鏡頭,“我要是說了不算,監控錄像能不能說了算?咱拿著錄像一起去派出所看看就清楚了?!?/br> 因為進小偷,陳星耀找人幫她把房子又武裝了一遍,還幫忙裝了模擬監控,監控鏡頭不一定能錄上他的動作,甄珍這么說純粹就是想詐詐這個狗腿子。 那小子果然怕了,抬腿就往門外跑,一身肥rou,跑起來還挺靈活,躲過了甄珍的攔截,嗖嗖嗖往大馬路上跑。 大熱天的跑起來一身汗,甄珍沒費事追他,就算追上了也是一頓教育,又不能拿他怎么樣。那個記者倒是臉皮厚,沒立即跟著走。 玩這么不入流的把戲,靳虹你就是個不入流的貨色,我記住了,甄珍目光沉沉。 女對女,男對男,小陳在查靳虹丈夫馬傳輝的石棉瓦廠。 聽說他們未來嫂子被人給陰了,大家都急眼了。大辦公室人多眼雜,留路全帶著人在外面盯著,陳星耀帶肖鋒和鄭飛進小會議室查賬。 賬本是小陳通過關系在稅務局要的陳年賬冊,鄭飛看賬最快,陳星耀也不慢,會計賬做得很漂亮,明面上看不出太大的問題。 鄭飛冷哼一聲,“給工人一個小時一塊四的最低工資,拿人當牲口使?!?/br> “馬家那幾個孩子都是六零后,能上幾年學?現在富得流油,我不信靠得是真本事,錢就是這么壓榨出來的?!毙やh恨恨接口。 陳星耀沒怎么失望,生活不是電視劇,想要短時間找到一個人的錯處,不會那么容易,不過石棉瓦廠不是鐵板一塊,他使了點手段聯系了廠里一個出納大姐,下午三點她要外出辦事,有點時間跟他聊一聊。 讓肖、鄭兩人留下,他單身赴約。 跟出納大姐聊完,來看甄珍,小陳臉色不是很好,背靠椅背,仰頭默默看著頭頂旋轉的吊扇,今天天氣悶熱,空氣仿佛都要凝固住,吊扇轉動得有氣無力。 寶庫從后廚端了兩碗西瓜露進來,分給陳星耀一碗,爬上他對面的凳子,喝起自己的那份,冰冰涼,甜滋滋,小孩樂哈哈,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米牙,“西瓜味的?!?/br> 紅如寶石的西瓜露是解暑的好冷飲,小陳卻毫無胃口,西瓜露紅得像血,像資本家貪婪的血口。 對跟在寶庫身后進屋的甄珍說:“人要是沒了選擇,為了生存,哪怕是血汗工廠也得硬著頭皮往里進。這次不為你,我要讓馬傳輝吐血?!?/br> 小陳沒有細說,甄珍已經意會。 接著說起靳虹,短短兩天時間,陳星耀也查不出太多問題,“她在電視臺的風評不是很好,當主持人時作風張揚,現在雖然退居幕后,隨著有限電視的普及,電視臺的話語權加大。靳虹現在負責一檔大型生活欄目,是欄目組的土霸王,壓榨新人,打壓其他競爭節目很是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