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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舍得?!逼蓐赖皖^在她唇邊貼了貼,很輕很輕,帶著些安撫的意味。 孟懷曦愣了一下,反倒拉著他的衣襟反客為主,卻不得章法。 戚昀捏了捏她手背上的小rou窩,瞇起眼:“阿螢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喝醉的孟懷曦很坦誠:“親你啊?!彼f著抬頭在他唇邊蜻蜓點水般一碰。 戚昀叩住她的后脖上的軟rou,低笑:“錯了,要這樣?!?/br> 衣袖糾纏在一起。 孟懷曦躺在他懷里喘氣,其實沒怎么弄明白區別在哪里,但還是哦了聲以示尊重。 他們倆貼的很近,呼吸交纏在一起。 戚昀垂下的頭發落在孟懷曦臉頰邊,有些癢。她索性小指繞著那一縷垂下的頭發玩,嘴里絮絮叨叨念著:“你走的第一天晚上打雷了,很大的雨,其實我有一點怕。但是長公主不該有弱點,所以我都連抱琴都沒有喚?!?/br> 抱琴是她身邊的大宮女,七年前主動要求去皇陵為長公主守靈。 戚昀:“我的阿螢很勇敢?!?/br> 孟懷曦滿意地笑了,“那是自然?!彼畚采咸?,瞧上去很驕傲,“我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當。他們認為明月坊不過是任我驅使的鷹犬,左右將來討不著好,我索性順水推舟任由懷璽將明月坊諸人驅逐出上京?!?/br> “長儀宮里的小丫頭們都單純得很,見不得打打殺殺。我早先就把她們日后的落腳處定好了,待我去了也不會被欺負?!?/br> “還有我這一派的儒生,他們哪里知道變法輕重。歷史上哪一個改革者能討著好?”她哼笑兩聲,“嶺南、川蜀、播州這幾個地方風景都很好,便是貶謫去了一遭,回來還能有大好仕途?!?/br> 戚昀摟在她腰上的手掌忍不住收緊了幾寸。 是的,他的小殿下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妥當,除了她自己。 “生辰禮我瞧見了,可是為什么沒有親自送給我?”孟懷曦的聲音里有nongnong的倦意。 戚昀在她眼上吻了吻:“因為想給小殿下一個驚喜?!?/br> “那只熊貓不怎么像,等明天我再畫給你看?!泵蠎殃氐穆曇粼絹碓叫?,到最后近乎于呢喃。 “好?!逼蓐辣е酒饋?。 …… 天光乍破。 孟懷曦睡眼惺忪,一個呵欠還沒打完,就意識到事情有些不簡單。 這里是長儀宮沒錯,她睡著的是她自己的拔步床也沒錯。 但她旁邊還躺著一個戚昀,她整個臥在人家懷里,是那種很親密的姿態。她枕在他手臂上,他下巴抵在她頭發間,呼吸交融在一處。 她昨日喝的酒并沒有很多,腦海中尚存著若隱若現的畫面。 孟懷曦心里亂得很,輕手輕腳從戚昀懷里掙脫出來。她也沒有逃跑的打算,先撐著額頭看他,又覺得這個姿勢累得慌,索性趴在軟枕上看他。 她要不要干脆來個死不認賬,這樣子又能緩一緩,讓她想想清楚該怎么處理。但是……她的演技在他面前向來不怎么好使,要怎么說才能讓人信服呢? 沒等她想清楚,戚昀突然睜開了眼。 孟懷曦措手不及,磕巴道:“昨、昨天——” 戚昀一哂:“昨日阿螢抱著我要……” 孟懷曦眼皮微微一跳,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他的嘴。 戚昀沒話說了。 但是他卻很順手的拉開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孟懷曦:“……”這樣子真的讓她很難辦。 戚昀態度坦蕩,揚眉道:“阿螢有什么問題?” 孟懷曦分明有很多話想說,想問他離開長儀宮之后究竟有什么奇遇,是如何同戚王府有聯系,又為什么做了皇帝。 最后,她只問:“你是什么時候認出我的?” “那一日在蜉蝣閣?!逼蓐赖溃骸霸缦任译m猜到了些端倪,卻不敢想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奇跡。論起來,酥餅倒比我聰明得多?!?/br> 果然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小家伙! 孟懷曦小指挽過鬢發,朝窗邊望去。 天穹邊紅日剛剛升起,清晨的曦光并不晃眼,是能夠直視的溫度。 灰鴿從檐角掠過。通常這個時候才剛剛散朝,她偶爾得閑還會叫抱琴拿些玉米專去騰云閣喂鴿子。 散朝…… 孟懷曦一下子坐起來,赤腳踩在白毯上,猛地想起:“陛下今日沒去早朝?” 戚昀故意道:“阿螢纏著朕,不要朕走。朕自然割舍不下?!?/br> 孟懷曦:“……” 這個劇本聽上去不怎么美妙。 其實并不是,他這頭痛癥一個月要犯上那么五六七八次,前朝的大人們顯然很習慣。大家都會心照不宣地在尚書令的帶領下擬出個章程來,等他緩一緩再行批復。 至于說敢公然擼虎須的刺頭,那是沒有的。 除卻衛國公府這個異數,其他不聽話的早在一年前下獄的下獄、流放的流放。 戚昀解釋:“今日稱病不朝?!?/br> 他這話說的十分理所當然,就好像我今天不開心不想去上學一樣。 孟懷曦便又問:“我什么時候能回去?”那一家各懷鬼胎的“親人”,還需要她自己去料理。 戚昀:“孟府不安全?!?/br> 孟懷曦目光狐疑。 戚昀道:“全天下還有比宣政殿更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