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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曦拉著孟珍珠的手,目光寸寸發寒。 柳亦舒想了下,道:“咱們也去?占上個好位置?!?/br> 孟懷曦搖搖頭:“別跟她們去?!?/br> 孟珍珠顯然察覺到幾分不尋常,擔憂問道:“三jiejie,可是……”出了什么事? 孟珍珠話還未問完,卻聽方蕓話鋒一轉,直直指向她們幾人。 方蕓看上去語氣和善:“蘇姑娘柳姑娘,還有這位孟姑娘,可也一道?” 柳亦舒愣了下,低聲問:“怎么了?” 蘇明月:“來者不善?!?/br> 長孫瑜素來和她不合,這位長伴在長孫瑜身邊的尚書小姐也從未有過好臉色。這次溫柔相邀,就好比黃鼠狼給雞拜年。 左右不安好心。 孟懷曦壓低聲道:“此事說來話長,但切忌離什么欄桿、溪水遠一點?!?/br> 長孫瑜這計劃瞧著環環相扣,只可惜被她早早知道了消息。 那處溪澗孟懷曦也去過,因緊靠山上的玉醴泉,山谷間有一處小瀑布??拷行牡耐づ_只有一座,想留心避過也不難。 沒有人接話。 方蕓笑容有幾分凝滯,又喚:“蘇姑娘,柳姑娘?” 顯然,孟懷曦根本沒被她放在眼里。 長孫瑜卻不肯善罷甘休:“咱們蘇大姑娘可是京中鼎鼎大名的詩才也會不敢來?哦,便是嫌棄我等不入流,不愿與咱們姐妹為伍了?!?/br> 她這意思便是蘇明月自命清高,誰也瞧不上眼。 好生替蘇明月拉了一波仇恨。 跟蘇明月幾人站得近的姑娘們,明顯面上有幾分難看。 柳亦舒張口,直想罵一句放你娘的狗屁。 蘇明月拉住她,淡聲道:“長孫姑娘何出此言,只不過是我有些體乏,不想動彈罷了?!彼龑ι祥L孫瑜的眼睛,聲音鎮定有力:“與旁人無關?!?/br> 長孫瑜揚唇輕哂,目光輕蔑,好似這蘇明月只不過是小小螻蟻不值一提。 方蕓順勢接茬,軟和道:“前面便有亭臺石凳,可不比此處好歇息?” 柳亦舒氣得不行,卻因著不知道前因后果,一頭霧水插不上話。 孟懷曦話里意有所指:“去,便是長孫姑娘盛情相邀,我等如何能拒絕?” 非要把疑點遞到手里,不接豈不是浪費人家一片心意。 做東的是她長孫瑜,非要邀著一大伙人同去的也是長孫瑜一派的人。便真出了什么事,各家大人還能不明白其中貓膩? 長孫瑜冷哼:“你算什么東西……” 值得我盛情相邀。 她這話還沒說完,便被身邊的方蕓制止。 方蕓微微搖了搖頭,低聲:“不可?!?/br> 長孫瑜輕嗤一聲,揚手不耐道:“還等什么,請吧?!?/br> 柳亦舒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顯然不知如何是好。 “聽她們的,去也不是不可?!?/br> 孟懷曦這話像一顆定心針。 三人只靜靜聽著。 孟懷曦一呵:“上趕著送人頭,也不能浪費好意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快樂呀 第23章 詩箋 泉水打在石壁上,水珠濺起蒙蒙霧氣。 日頭雖好,但到底是暮春時節,從山谷間沖刷而下的山泉水仍冷得沁骨。 方蕓領著一群人直直朝湖心亭走去,青石板砌成的長階上有明顯的青苔。 便有人感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br> “未曾想遠近聞名的玉醴泉下,還有這等隱逸之地?!?/br> 湖心亭雖說喚作湖心亭,卻只是依山勢建在瀑布下的水潭邊,欄桿上朱漆斑駁,瞧上去有些年頭,頗有野趣。 約莫十來丈的高度。 若是憑欄望去,上可看青黛山影,下能觀細石游魚。 確是個作畫寫詩的好地方。 但,這要是一個不慎掉下去,還不得去了半條命? 便也不只是閨譽問題,潭水生寒,身子骨弱的說不定會損傷根骨,重者失去生孕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孟懷曦只覺得遍體生寒。 雖說本朝民風開化,但綿延子嗣依舊是娶媳嫁女頭一號看重的事。 且蘇家那個情況…… 長孫瑜這是想把人往死路上逼。 亭中有兩個石桌,各圍著七八個石凳。 唯最里面的石桌上供著筆墨。 長孫瑜不緊不慢走在前頭,手中空空無一物,反倒是方蕓手里拿著兩人份的紙箋。 紙箋是鹿門居士現場發下的,筆墨卻得自行準備。 長孫瑜顯然有備而來。 只是難為大小姐看得起,連她這個無名小卒也安排在重重計劃里。 孟懷曦想了想,便對著蘇明月道:“靠近水潭一側的欄桿整日被水霧浸泡,又年久失修,最是容易出意外?!?/br> 蘇明月愣了一下,抬眼向亭內望去,便是品出了幾分她這話中意思。 柳亦舒沒察覺個中暗流,點點頭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位置也不少,咱們不必跟她們擠,只往臺階邊的石凳去?!?/br> 但有人不肯就此罷手。 方蕓手指握著墨綻,揚聲便喚:“蘇姑娘,到這兒來吧?!?/br> 正是在靠近欄桿那一桌。 她笑了一聲,又道:“好墨配好筆,我便靠蘇姑娘這位大才女替我潤潤墨,也好叫我沾沾這魁首的喜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