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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連忙拿出薄披風:“早上起來還起了寒霜,三娘今日出門多帶件外披走吧?!?/br> 江云宜滿臉雀躍,高高興興地上了玄明堂的馬車。 不曾想,一大早,四條街就熱鬧極了,玄明堂門口更是擠滿了人。 “怎么了?”她不解地睜大眼睛,跳下馬車。 玄明堂圍了太多人,玄子苓不得不開始分流,門口坐滿了人。 “我也不知道,很奇怪,昨天晚上就有人敲門了,早上人更多了?!?/br> 玄子苓穿著那身奇奇怪怪的白色衣服,一大早忙得滿頭大汗。 “都是什么癥狀?!苯埔藳]從大門口下車,反而帶人去了側門進去。 “肚子痛,渾身都疼,上吐下瀉,大部分人都起了高燒,有的人臉上出紅疹子,有些人還會吐血,有人是胸口悶?!毙榆咴缭缇陀X得不對勁,讓坐堂的四個大夫把病癥方子歸納起來。 江云宜穿上那套白色衣服,聞言挑了挑眉:“所有人都是肚子疼,發燒,外加上吐下瀉的癥狀?!?/br> 玄子苓眉心皺得緊緊的,臉色極為不好看。 他看了眼江云宜,神色頗為憂心。 “昨夜就有七/八人了,一大早到現在已經有三十人了,后院已經住不下去了,我怕有問題,把隔壁的學堂隔開了,也不準人員隨意走動,老師那邊也安排人了,讓他最近不用出門?!?/br> “所有角落都開始熏草藥了,所有人都穿上衣服,帶上面罩了?!?/br> 他眉心緊皺,強忍著心中的不安之色。 江云宜點點頭,安撫道:“你做得對?!?/br> “自古邊境多瘟疫,之前就在蜀州外發生戰亂,若是戰場打掃不干凈卻是很容易引起瘟疫?!彼p聲說道,“布河是蜀州的主流河干,是不是……” 江云宜蒙上面罩,只露出一雙琥珀色明亮眼睛,平靜又認真:“不要慌,是不是還沒定論,也許只是這一片的人吃壞東西了?!?/br> “而且距離大勝那日已經一月有余,哪有一個多月之后才爆發的瘟疫?!?/br> “可現在不是夏季,是冬季,冬季本就要慢一些的,雖然天氣寒冷,但蜀州潮濕,極易形成問題?!?/br> “那應該不止二三十人,布河遍布蜀州各地,你讓人去通知世子?!?/br> 江云宜笑了笑,眉眼彎彎,安撫著玄子苓,自己朝著安置病人的西院落走去。 西院落到處都是哀嚎的人,發燒的,胸口悶的,吐血的,起疹子的等等有著相似病情的,全都分別歸類安置,膀大腰圓的男女仆人在其中穿梭。 “發燒這邊的,有些人都燒糊涂了,胸悶的之前暈了兩個人,張大夫來過了,吐血的大都是暈著的,起疹子的是最平靜的?!睆垕鹪谛魈霉ぷ鞫嗄?,經驗異常豐富,如今在西跨院主持大局。 她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白布緊緊悶著臉,臉色極為嚴肅。 “我覺得不太妙,上吐下瀉,高燒不退,有點像瘟疫,但這些胸悶氣短、吐血又很像中毒了?!?/br> 她自昨天就沒有好好休息,眉宇間忍不住有些疲憊。 “辛苦張嬸了?!苯埔顺了计毯笳f道,“發燒的人都安置在哪了?!?/br> “在最東邊的三間屋子里?!睆垕疬B忙起身給她帶路,“燒一直下不去,有些年紀大的,體弱的,看樣子都要燒糊涂了?!?/br>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嬸張了張嘴,小聲說道:“我早上聽有些婦人說其他醫館都不收他們的?!?/br> “蜀州大的醫館攏共也就三所,其他小門路更是不會收的,如今只有我們玄明堂收呢?!?/br> 玄明堂成立不久,人手不多,到現在為止已經吃力得很了。 說話間,前院又送來三個人,都是發熱的。 江云宜看著躺在擔架上□□的人,臉色蒼白,唯有顴骨通紅,每個人都捂著肚子在呻/吟,嘴角還有一些還未擦干凈的污穢。 她搖了搖頭:“我會和世子商量的?,F在先辛苦你們了?!?/br> “不敢?!?/br> 她入內,屋內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 “去開門?!彼笓]著其中一個仆人。 她去搭最近一個人的脈,脈象虛浮堵塞,舌苔極重,瞳孔已經放大,雙手無意識顫抖。 “疼嗎?”她重重地按了下那人的腹部。 那人痛苦地呻/吟著,手指僵硬地蜷縮著。 江云宜嚴肅地皺著眉,收回手,去找下一個人,一屋子下來,癥狀不同卻又是各有相似。 “去隔壁看看?!彼鲩T,沉重地吐出一口氣。 隔壁的時候胸口痛的院子,胸口痛這事可大可小,一直有大夫坐鎮。 “三娘子?!边@是從回春堂挖來的年輕大夫名叫蔣薈,這次也隨著玄子苓來了劍南道。 “如何?”江云宜掃了眼屋內,這個屋子的人不太多。 “不太好,這些人胸痛毫無預兆?!笔Y薈臉色凝重,“我原本以為是之前京都潰堤時的瘟疫,但瘟疫不會有胸痛的征兆?!?/br> “這些人的胸痛很像是中毒了?!?/br> 他抿了抿唇,小聲說道。 蔣薈年紀雖輕,醫術也是既有天賦,孔大夫之前愛才心切,收了他做弟子。 江云宜慎重地點點頭,入了屋內。 蔣薈說得對,他們的脈象確實有點瘟疫癥狀,但也有中毒的跡象。 她臉色逐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