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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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宮的這些日子,哥哥肯定擔心壞了。 幼安淚意飛快地涌上來,慢慢地聚集,蓄成一顆大淚珠,淺淺的眼眶根本兜不住她來勢洶洶的眼淚,沿著光滑的面頰滾落衣襟。 安青云青澀的面龐閃過楞忪,不敢再看,低聲勸慰:“奴才雖不知紀大人給您是何物,但奴才斗膽猜測大人絕不是要惹您落淚的?!?/br> 幼安吸吸鼻子,拿了絹帕擦拭眼淚,甕聲甕氣地說:“謝謝你,真是麻煩你了?!?/br> 她聲音哽咽,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娘娘客氣了,奴才曾受紀大人相助,這是奴才該做的?!卑睬嘣祁^埋得更低了。 幼安摩挲著藥瓶,緊緊地攥在手心里,微微傾身,泛紅的眼睛望著他:“我哥哥怎么樣了?傷情好轉了嗎?” 安青云不敢對上她濕漉漉的眸子,垂眸點了點頭。 誰知幼安又巴巴地追問了一句:“你沒有騙我,對不對?” 安青云面露掙扎,紀大人交代的話還在耳邊回響,紀大人告訴他,他meimei容太妃小孩兒心性,身子不好又愛哭,暗示他,若是容太妃問起他的傷勢,定要幫他遮掩,以免她傷心累身。 幼安一瞧,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哥哥的傷勢肯定還沒有好,這下她哪里還能忍得住,捏著絹帕掩著嘴巴輕輕地抽泣。 腦中全是她哥哥在闔家團圓之日,一個人守著傷痛,孤苦寂寥的模樣。 幼安難過到不能自已,淚眼朦朧中瞥見手里的絹帕,這才發覺這是周津延強制塞給她的,這下子她哭得更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晉江和小天使們的生日周祝福!愛你們~ -- 感謝在2020-10-11 06:00:01~2020-10-12 09:28: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晝夢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啊哈 30瓶;是顧虞妤啊 19瓶;zoe 10瓶;歲歲念i 7瓶;于懷 5瓶;摩詰、沒頭腦和不高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1章 珠珠側身擋住安青云的視線, 俯身幫她擦著眼淚,哄道:“若是紀大人知道娘娘這般傷心,該自責了?!?/br> 幼安哽咽了一聲, 眼淚一汪一汪的,像是流不盡似得,賭氣般的與珠珠換了絹帕, 抽噎著用力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擦干。 面頰被她自己揉得通紅。 珠珠看著她再看看手里周津延的絹帕,像是捧了個燙手山芋,嘆了一聲氣, 這都什么事兒??! 沉甸甸的愧疚快將幼安壓垮,都是她的錯, 要不是她, 哥哥也不會丟官職遭責罰了, 晶瑩淚珠子還可憐兮兮地沾在卷翹濃密的睫毛上,她帶著重重的鼻音, 心疼地說:“他干嘛??!不好好留在家里歇息,我不吃藥又不會死……” 幼安說完頓了頓, 她好像也不能確定,長時間的停藥會不會死,但只是沒藥吃的這段日子, 明顯覺得身體差了許多。 傷寒慢慢拖到現在還沒有痊愈,心悸悶疼的頻率也比以往要高許多,晚上睡覺更是多夢盜汗, 幼安在家時,有人看著管著,每日藥都按時服用,從沒有出現這些的情況, 這么一想她更難過了。 她神色黯然,整個人都低沉下去。 “想必紀大人的最大的愿望便是娘娘身體康健?!卑睬嘣戚p聲說。 幼安拭干眼淚,吸了吸鼻子:“我哥哥從來都是這樣?!?/br> 她哥哥是這世上最好的哥哥,長兄為父,父母去世后,她哥哥一人挑起重擔,為她和jiejie撐起一個家,一直把她們照顧得很好,若是沒有這場意外…… 幼安委屈又憤懣,拼勁全力極力克制地再次上涌的淚意,緩了緩情緒,顫著聲音說:“哥哥可有讓你給我帶什么話?” 她紅著眼眶,滿眼期待地看著安青云,安青云說:“紀大人讓奴才提醒您,叫您別忘了您答應他的事情?!?/br> 幼安原以為會聽到什么溫情的話,誰知是這個,臉色一僵,面龐開始發熱,飽滿的唇瓣幽怨地嘟了嘟。 進宮前她信誓旦旦的跟紀忱承諾她一定會改掉愛哭的毛病,好好照顧自己,可是她食言了,她沒有做到。 幼安仗著珠珠和安青云不知其中故事,神色真誠,開口卻是信口胡謅:“麻煩公公幫我給哥哥回話,就說我一直牢牢地記在心里,也做的很好?!?/br> 說完她揉揉哭后酸澀的眼睛,忍不住心虛。 暗暗寬慰自己,她是為了不讓哥哥擔心,才沒有故意撒謊。 “娘娘可以把您想說的話寫進信里,奴才幫您送給紀大人?!卑睬嘣普f。 “可以嗎?”幼安驚喜地問。她知道妃嬪和侍女背地里會托宦官偷偷帶些宮外的胭脂水粉和一些珠寶小玩意兒,卻不知像書信類有些避諱的也可以。 “奴才小心些,無妨的?!卑睬嘣戚p輕地道。 幼安忍不住心動,帶著萬千感激謝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公公吃會兒茶,我很快就好?!彼泵γζ鹕?,腦中已經在想,要寫什么了,激動地起身往書案跑。 經過這兩個月,幼安現在已經很容易滿足了,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方才的愁苦被能給哥哥送信的高興取代,小臉恢復溢彩,明艷嫵媚。 安青云喊住她:“娘娘留步!” 幼安心一揪,以為他反悔了,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又挺又翹的鼻尖紅彤彤的,因為緊張鼻翼微微翕動了兩下,整張臉都寫滿了忐忑。 安青云低頭躲開她灼熱的眼神,拱手拜禮:“奴才尚有公務在身,不能久留,娘娘不必如此著急,初七午后,奴才會再來給娘娘請安?!?/br> 幼安松了一口氣,安下心,忙點點小腦袋:“那我送你離開?!?/br> “使不得,娘娘請留步!”安青云擺手推辭,因為著急沒可以放低的聲音略微尖細,“奴才身份低微,不敢勞娘娘動身?!?/br> 幼安卻是不贊同地晃一晃手里的藥瓶,滿是感激地說:“公公給我送來了救命仙丹,再多的感激也是該的,更何況就這幾步路。?!?/br> 她板著認真的小臉,安青云秀氣清俊的臉急的通紅,只能在幼安送他下樓的路上,低聲勸說:“娘娘留步?!?/br> 幼安執意將他送至宮門口,再次真心實意地朝他道謝:“多謝公公了?!?/br> “您稱呼奴才安青云便是?!卑睬嘣坡犓笠宦暪?,右一聲公公地喚著,雖知道她是禮節使然,但仍舊有些尷尬,他身份低下,當不得這樣的稱呼。 幼安側頭看他,璀璨嫵媚的狐貍眼眨了一下:“那多謝安青云公公?!?/br> 安青云默了默,臉上閃過狼狽,低頭行禮告退。 ***** 安青云剛快步穿過吉云樓前的宮門,迎面遇上趙亮。 “喲!咱家當是誰,原來是青云公公?!壁w亮攔住他。 兩人同年進宮,一起在內書堂讀過書,學過規矩,但兩人不是一路人,關系一般。而數年過去兩人早已是不同的境遇,一個還在翰林院侍墨,一個卻已是印綬監掌司。 同樣的稱謂從不同人嘴里說出來,全然兩種意味,安青云皺眉,停住腳步,向他問好:“奴才見過趙掌司?!?/br> 趙亮略顯得意地笑了笑,帶著高高在上的姿態隨口道:“咱們兄弟兩個,無需多禮?!?/br> 安青云笑了笑沒說話,沉默無趣的模樣一如多年之前。 優越感無處釋放,趙亮沒意思地撇撇嘴。 安青云像是渾然不覺他的態度,越發恭敬:“掌司貴人事多,奴才不耽誤您忙了,先走一步?!?/br> 趙亮的確有事,經他提醒,也沒心思和他敘舊,兩人如今根本不在同一水平,他無所謂地頷首,抬手一揮:“去吧!” 安青云低頭,饒過他離開。 趙亮拍拍自己肩頭不存在的灰塵,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下了,轉頭看已經消失身影的安青云,心中奇怪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趙亮不把他放在心上,便沒有多想,但是穿過宮門,看見剛轉身進入吉云樓的倩影,兩頭看了看,狐疑地瞇了瞇眼睛。 趙亮能坐到掌司之位,也是有些小聰明的,雖然吉云樓對面是司禮監管理處,北司房也離這兒不遠,安青云更大的可能是去這兩處,但他還是在心中記下了一筆。 吉云樓宮門大開,一條鵝暖石小道穿過寬敞的庭院,末端是掩在楹柱花窗下的樓梯,日光乍泄,幼安窈窕的身姿清晰地映照窗紗。 趙亮路過吉云樓,匆匆瞥過,不見其容顏,但透過身影已經可以窺探她究竟是何等絕色。 一直到悄悄溜進幽倉堂時,還在心中回味。 幽倉堂處處透著素樸,四面光禿的墻壁只有佛經掛字做裝飾,是個清修的好地方,康太嬪便是在此思過。 康太嬪忍著不耐,勾著趙亮的脖子,對他說:“掌司可想到有什么好法子撈我出去了?” 趙亮靠在椅背上,道:“能放娘娘出來的,只有那幾個人?!?/br> 康太嬪何嘗不知,太后這回是鐵了心罰她和成太嬪,不僅讓罰她十年月銀用來修繕咸安宮,還命她在這個破地方閉門思過,期限未定。 難道要她在這個地方一輩子?康太嬪心中怨恨,面上卻是越發柔順:“掌司可不能見死不救,畢竟我與那小賤人鬧到這個地步,可是因為她拿我們的關系威脅我,不過好在沒落把柄在她手上,要不然,掌司怕是也跟著受牽連了?!?/br> 趙亮揉著她的肩膀,微微使力:“放心,我怎么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br> 康太嬪雖對他無用的承諾不滿,但也不敢逼得太緊,只換了個話題:“上回讓掌司查的事情怎么樣了?可有眉目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本就警覺,要從他身邊打探出什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自得萬般小心?!壁w亮本想借康太嬪提供的線索搭上周津延,奈何若無砝碼給自己加價,怕是入不了那人的眼。 趙亮琢磨了一下:“我想辦法從容太妃身邊入手,看看能不能瞧出什么!” 康太嬪故作不高興地說:“那你可別瞧上了容太妃?!?/br> 趙亮壞笑著捉住她的手:“若像你說的那樣,有那位在,我哪敢對她做什么!” 康太嬪心中不屑,便是周津延與紀幼安真有什么,想想周津延無情的模樣,想必也是玩玩罷了。 兩人摟在一起,看似親密無間,實則各懷鬼胎,暗自算計。 ***** 而那邊幼安正一心撲在書案上,埋頭苦寫著給她哥哥的信,雖然約了六日之后取信,但幼安有許多話要說。 “娘娘這個怎么辦?”珠珠把周津延的帕子洗凈烘干后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幼安抬頭瞅瞅珠珠手里干凈的絹帕,扁扁嘴:“丟掉好了!” 珠珠“啊”了一聲,但還是很聽話的,捧著絹帕往外走。 眼瞧著她就要走到門口了,幼安忽然擱下筆,心煩意亂地叫住她:“等等!” 珠珠回頭,望著她。 幼安干巴巴地說:“就這樣扔了是不是很浪費?!?/br> 珠珠點點頭,領會到她的意思,連忙跑了回去。 幼安往圈椅椅背上一靠,細白的手指纏著絹帕,繞呀繞呀! 一旁珠珠疑惑的目光太過明顯,幼安被她瞧得羞臊,面龐火辣辣的,小聲說:“這料子軟,用來擤鼻涕最合適?!?/br> 珠珠愣愣,隨后“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幼安咬咬唇,轉頭不理她了,胡亂把絹帕攥成球塞到自己袖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