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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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錚清和儒雅的面龐閃過淡淡的笑意,也不反駁。 周津延將酒杯里的酒一口飲盡,斜瞥了徐聞一眼,幽幽地說:“時辰不早了?!?/br> 這是趕客的意思,徐聞嘖了一聲,瞬間慫了:“得,得,得,我不問了?!?/br> 顧錚看著周津延蒼白消瘦的面龐,正聲說:“時候是不早了,我們回了?!?/br> “最近瘦了,早些休息,少喝酒?!鳖欏P指指周津延身側還在溫酒的爐子。 周津延唇角微彎,應了一聲。 “你回來了,正好好好說說他,我這個大夫的話他都不聽,”徐聞聽到顧錚的話,來勁兒了,“咱們周公公一天十二個時辰,恨不得十一個半時辰都在處理公務?!?/br> 周津延漫不經心地起身,徑直往徐聞跟前走去。 徐聞連忙往顧錚身后閃。 顧錚無奈地隔開他們,拿出一封信:“則益的信?!?/br> “外面有我和則益,你不必事事都擔在肩頭?!?/br> 周津延停下腳步收了信,沒回他的話茬,只說:“我送你們回吧!” 顧錚嘆氣搖搖頭。 走出屋外,風雨飄搖,有宦官抱著周津延的斗篷披在他肩頭。 三人闊步走入雪中。 騎馬走在街頭,路過東交巷,恰好有輛小驢車駛出。 徐聞認出這是太醫院的車,駕馬過去,攔住驢車,俯身問:“宮里誰傳太醫了?” 還未等到車夫回答,驢車窗戶口鉆出個腦袋,像是瞧見了救星一般:“老師!” 車上坐的是徐聞的學生,今年剛入宮的小醫使。 徐聞桃花眼里的笑意消失:“怎么是你!張衡不在?” 張衡是今晚值夜的太醫。 那醫使忙道:“張太醫原先是在的,但入了深夜,張太醫說宮里應該不會有主子傳喚,就先回家了,只剩下我們幾個在太醫院值夜。 誰知剛剛宮里吉云樓的嬤嬤遞了話,說容太妃病了,我們已經派人去張家叫張太醫了,以防萬一,我先進宮抵著?!?/br> 徐聞還未開口,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不必了,告訴張衡,我明兒在西廠等他?!?/br> 徐聞面帶詫異地轉頭看過去。 周津延已經攥緊韁繩,調轉馬頭,沉聲:“徐聞!” 又隨手指了人護送顧錚回衛國公府。 徐聞立馬跟過去。 兩匹駿馬直穿長安街,往皇城奔去,很快又消失在漫天飛舞的大雪中。 那邊珠珠看著開始意識模糊的幼安,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換了一條巾子覆在她額頭上,跺跺腳,又跑了出去。 好在這回總算有了動靜,珠珠xiele一口氣,急忙走到樓梯口,以為是出去傳話的嬤嬤,開口道:“請個太醫,怎么這么慢!” 誰知低頭撞上周津延幽暗的鳳目。 “督公!”珠珠一驚,連忙行禮。 周津延略過她,疾步往臥房走去。 落他四五節臺階的徐聞粗喘著氣,而吉云樓派出去的嬤嬤才剛剛上了樓梯。 珠珠這會兒也來不及想周津延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一心只想著給來為幼安看病的徐聞讓路。 幼安小臉燒得通紅,鬢角的碎發濕漉漉地粘在面頰上,降溫用的冷巾子被她壓在面頰下面。 往日像水靈靈的像櫻桃果的唇瓣毫無血色,干燥到起皮。 周津延好看的眉頭深深地皺起,掃過床前的一盆水,抬腳踩在腳踏板上,彎腰,冰涼的手掌碰上她的額頭。 碰到的那一瞬間,周津延都要以為她體內著火了。 他身上帶著寒氣,騎馬的手冷得像冰塊,這對現在的的幼安來說,最舒服了。 幼安精致的眉眼舒展,火熱的小手摸摸周津延的手背,小腦袋挪動,軟乎乎面頰直接枕在他的掌心里,喟嘆一聲:“呼~” 周津延此時再也不能忽略心頭的那抹異動,他不自在地僵硬地轉了轉脖子。 徐聞看著眼前的一幕,桃花眼里滿是震驚,忍不住用手肘抵了抵周津延的后背,問:“還看不看???” 周津延抿了嘴角,握著幼安小小的手,狠心把自己的手掌抽出來。 幼安委屈地哼了一聲。 酥啞的聲音和她的長相一般,媚意天成。 周津延猛地直起腰背,碰過幼安面頰的手掌攥緊,擺在腹前,給徐聞騰地方。 徐聞瞥瞥周津延,再看看昏昏沉沉,睡不醒的幼安,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一臉神秘。 不過他沒等周津延瞪他,就快速的在珠珠搬過來的圓凳上落座,挽起窄袖,用巾子擦干凈手,準備看診。 周津延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瞧著他。 徐聞頂著他冷冰冰的目光,沉靜下來,先給幼安診了脈象。 幼安的手腕亦是燙人,徐聞斂神,嚴肅起來。 剛剛臉上的冰涼涼的,讓幼安舒服的觸感沒了,這會兒手腕上又傳來涼意,幼安展眉,下意識的用另一只手摸過去。 周津延心尖一跳,在幼安即將抓到徐聞手背前,快速攔截到她的小手。 盯著幼安,黑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來啦。 剩下兩更,寫完了,就發。 — 入v前三天都有小紅包啦! — 感謝在2020-10-06 01:20:09~2020-10-06 23:50: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晝夢舟、張張張張娉、霉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肖水水水 16瓶;kiki子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徐聞被周津延突如其來的占有欲嚇到了, 很是無辜,他抬起空落落的雙手,表示不是他先動的手。 周津延深吸一口氣, 他自然知道不是他,真正不老實的是床上躺著的那個。 周津延垂眸看她皺巴巴的小臉,很想問問她, 是不是隨便一個人,她都可以像剛剛那樣依賴撒嬌。 看到她委屈到扁著嘴巴時,面沉如水的臉色越發難看。 周津延完全忘了, 他和旁人一樣,沒有立場為幼安的行為生氣, 更沒有資格管她。 心中莫名氣惱, 手指跟著收緊。 他一發力, 昏昏沉沉的幼安像是感覺到了手腕上被人帶了一副緊繃繃的鐐銬,更加不舒服了, 嚶嚀一聲。 周津延又下意識地松了松。 結果下一刻幼安白嫩的小手跟沒骨頭似的從他手掌里竄出來,反握住他的大掌, 順著他的手背摸上他的手臂。 雪?;餮┧疀]入袖中,帶著冰涼的濕氣,幼安喜歡極了。 美人嬌軟無力的酥手攀著墨黑窄袖向上纏繞, 本是一副惹人面紅耳赤的曖昧情態,可落入旁人眼中,簡直…… 沒眼看。 徐聞輕咳一聲, 移開目光。 珠珠直接目瞪口呆,傻眼了。 周津延咬緊牙關,下顎線條繃緊。 要不是她這會兒神志不清,不久前才又才拒絕了他, 周津延都要以為她在故意勾引他了。 珠珠死死地盯著周津延被幼安纏住的手臂,雖然害怕但到底還是更惦記幼安,擠到床前,看著徐聞:“太醫,我們娘娘怎么樣了?” 珠珠動作太過明顯,周津延瞬間就看破了她的想法,深深看了她一眼,把幼安的手遞過去:“看好你們主子?!?/br> 珠珠連忙把幼安又軟又小的手捂在手心里。 一切恢復正常,周津延走到一旁,倚著窗欄,慢慢地吐出一口濁氣。 “這是受了風寒,引發的高燒,得趕緊把燒退下來,”徐聞翻找藥箱,拿出一只藥瓶,“這是散毒丸……” 珠珠伸手要接,徐聞手腕一轉,又收了回去,徐聞忽然想起散毒丸里有一味藥與她在吃的藥相沖,心里默默回憶上回幼安告訴他的那些藥。 “嗯?”周津延在旁邊也是一直聽著床前的動靜,聞言蹙眉。 徐聞的醫術他了解,斷不會出現給了藥再收回的情況。 徐聞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換消熱散更好?!?/br> 他重新拿了一只藥盒子遞給珠珠:“把太妃娘娘喚醒,喂了藥,過兩個時辰,要還是高燒不退,再去太醫院請我?!?/br> 周津延闊步走來,按住將要起身的徐聞,一點兒愧疚都無:“等著?!?/br> 徐聞一臉服了他的模樣,擺擺手:“好?!?/br> 他提著藥箱把位置讓開,坐到遠處的圈椅上候著。 珠珠飛快地偷看了周津延一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沒想到這次竟然多虧了周津延幫忙。 不過珠珠沒有多余的心思再想這些,一切等她們娘娘病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