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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早上十點,城市的某個中心街區豪宅內,剛剛睡下的陸家三少被一個電話弄醒。 正欲發火,定眼一看,是他親弟。 穿了十九年地攤貨的親弟半年內再次問他要正裝了,這次要深藍色,以及他又長高了1,重新定制的話可能需要加急,這周周末要用的。 第66章 學壞 中午陸鸞臨時有事去了趟修車廠, 沒回家,謝云的反應很直白:續早上陽奉陰違之后,你現在又學會了講話不算數。 陸鸞直接沒理她。 他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謝云長得挺好看, 卻這把年紀還沒談過戀愛了——正常人和她說三句話可能就能被她氣死, 勉強忍過三句話的, 會發現她第四句話就開始蹬鼻子上臉。 見小阿弟不搭理自己, 謝云也不含糊自己把保溫盒洗了,洗完還給他發了個視頻, 就是她洗碗的全過程。 大冬天的她開熱水洗碗倒也合理, 只是擠的洗潔精夠蓋過碗底下一層那么多,洗碗池里全是泡泡……夠正常人洗完一個年夜飯要用的鍋碗瓢盆的量。 陸鸞就有點受不了了。 說好不理她的,但是還是被她逼得忍無可忍。 ―。:? ―云云云:我自己洗了。 ―云云云:要你有什么用? ―云云云:你早上說放著等你中午回來洗的樣子格外像個男人。 盯著手機里的大放厥詞,陸鸞就有點后悔沒忍住回復了這個女人,哪怕只是回了一個標點符號。 所以他關了手機鉆車底去修車了, 新送來的一輛改裝車改裝得比超跑底盤還底,恨不得把輪子卸了直接用履帶在地上挪, 然后把底盤磕斷了…… 當年葬愛家族的鬼火少年長大了, 開上了小轎車,還是擁有著旁人不懂的審美。 可見審美這玩意跟年齡真的沒關系。 陸鸞在車底鉆得一身灰,心情也不太好,聽見外面有人走動的聲音, 以為是車主來了監工他修車,更煩了。 心想那些馬仔真的是日子好過了,什么人都敢往修理間放。 他搗鼓起子,頭都沒偏, 手上動作干凈利落,隨口問車外面站著的人:“你這車非法改裝吧?改成這樣, 車管所給你備案?” 他說著,用起子敲了敲排氣管,哐哐的。 “這地方也改了,一輛十幾萬的本田開街上還想跟法拉利比音浪?炸街?當交警眼瞎還是耳聾?” 外面的人被他一頓輸出,沒說話。 陸鸞覺得不對,都被他這么奚落了還不說話,這不應該是鬼火少年應該有的沉穩……他正一肚子怨氣想找人吵架呢,對面不接招就很煩,于是干脆長腿一蹬從車底下滑出來了—— 眼前剛敞亮開,然后就看見個長頭發、牛仔褲、白色高領毛衣的女人,此時此刻正抱著膝蓋,垂眼蹲在車邊望著他。 那熟悉的玫瑰香撲鼻而來,柔軟的發絲就在他眼前垂晃,她的睫毛又長又翹,從他仰視的角度來看,就像一把小扇子。 陸鸞:“……” 兩人四目相對幾秒,謝云伸出手,替他擦了下他的額頭上蹭到的機油。 謝云問他:“你對所有人都這么兇的嗎?” 是的。 通常情況下,“所有人”里并不包括她。 ……但現在不是這種情況。 謝云見他冷著臉沒反應,又伸手戳戳他的臉:“嗯?” 陸鸞還在記恨她那句“要你有什么用”,有點兇地反問:“怎么了?” “沒怎么,”謝云隨手把手上的污漬在電光藍的車身上蹭掉,“來你這修車的都是什么被虐狂嗎?” 陸鸞爬了出來,不甘示弱地回答:“你車也是我修的?!?/br> 他這么一說,她也想起來了,那時候她和陸鸞還不算認識,當天晚上在醉仙樓第一次同謝三叔翻臉,心里又慌又爽,喝得爛醉。 叫代駕開了撞得稀巴爛的車來修理廠給他修,還強行拽著他要聊天呢…… 當時他也是不愿意搭理她的,車倒是修的挺仔細,噴漆手藝比4s店強。 陸鸞去洗臉了,用的冷水,他眉毛都沒抖一下。 謝云跟在他身后,比他矮大半個頭,在他彎腰洗臉時湊近他:“不冷嗎?” “跟你一樣?洗個碗還要開熱水?” 謝云知道他笑話她嬌氣,也有點不高興了,洗個碗用熱水怎么了,大冬天的,非要用冷水折磨自己才是行為高尚嗎? 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她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又覺得沒意思,干脆轉身要往外走……沒走兩步便被人從后面捉住了,剛浸過冷水的手冰涼,扣在她的手腕上,一用力,就把她帶進身后結實的懷抱里。 “怎么來了?” 年輕人的唇就貼在她耳后,像是無意的,說話的時候,他吐出的濕熱氣息掃過她的耳畔。 她伸手掰他的手指,年輕人發出對她不自量力的嘲弄嗤笑,另外一條胳膊也攀上來,固定在她腰上,徹底讓她的背貼在自己懷里。 “說話?!?/br> 他催促。 ……謝云其實也就是鬼使神差的跟過來了,原本也沒想那么多,就是仔細回顧自己的聊天記錄,后知后覺開始反思她說的話是不是會有點過分,萬一他當真了呢? 畢竟現在的小孩自尊心那么強的,她怎么能說他沒用? 然后在一看他不回復了沒聲音了失聯了,就知道他果然不高興了……謝小姐第一次認真思考自己的言行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