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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時候那么心疼我啦?” 才不是心疼你。王井龍“嗤嗤”笑著,心想,那位謝小姐腳下方圓三百里都是陸小爺的地盤呢,他怎么可能允許一個比他看上去更可憐的人出現奪去謝小姐的注意力呢? 告別韋星濤,兄妹兩人回到家。 王檬拎著購物袋回了房間,把身上的舊羽絨服脫下來,放在床上,打開了燈認真看,其實已經看不出白色了,盡管小心保存穿著,上面很多斑駁的印子,背后還有被水性筆故意劃臟,用肥皂反復搓洗的痕跡。 抱起來聞一聞,因為不是特別好的牌子,所以下雪天穿了,再融雪,濕漉漉的會有一股鴨子身上的臭味…… 徐秋秋她們說她臭,也是從高一的某個冬天開始的。 她放下那件舊的羽絨服,拖出購物袋,從里面拿出新的,還是白色的,長款,謝云買的時候只記得小姑娘穿白色好看,也沒怎么考慮白色不夠經臟、經人糟蹋的問題…… 但是確實很好看。 唇角翹起,捧了柔軟微暖的衣服湊近了嗅嗅,沒有味道的,有的只是專賣店里的香水味,不見得很高級很好聞,但是至少是香的。 將羽絨服放在床上,把房間的所有燈抖都打開,王檬給它照了張相,然后發給了她在網上的好朋友熊貓。 熊貓很快給了反應。 熊貓:新衣服,很好看。 王檬:明天就可以穿去學校啦! 熊貓:又是白色,黑色的會不會更好?有點擔心你同桌要是又假裝不經意把鋼筆墨水甩你身上…… 王檬:不會的。 熊貓:這么有信心嗎? 熊貓:那就好。 王檬笑了笑,放下手機……想了想為了省電,又把房間里的燈一盞盞關掉了,只剩下書桌前那一盞臺燈發出昏暗的光線,房間里沒有暖氣,她卻覺得并不寒冷。 上天或許對她也沒那么差的,讓她撿到了那張徐秋秋的醫院取藥繳費單。 她的要求從不是那么高。 一件新的衣服,和哥哥jiejie們坐在一起放松的聊天,網上的朋友不經意透露對她的熟悉和關心,還有平靜安定的校園生活…… 其他人觸手可得的東西。 她很珍惜。 翻開發舊的日記本,快速地越過了前面一張張有些泛黃的紙張,有些頁數因為沾染了眼淚有些發硬發脆,翻動的時候發出奇怪的“嘩嘩”聲。 在最新的一頁記下日期,天氣那欄就寫上了“初雪”,心情上小心翼翼地畫一個笑臉,是日記里幾乎從未出現過的表情。 謝云的公寓里開了客廳所有的燈,與李子巷的昏黃截然不同。 還是那張茶幾旁邊,陸鸞寫作業,謝云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杯熱茶,蜷曲著膝蓋看新上的電視劇。 本來陸鸞沒那么愛寫作業,他以前也沒好好交過幾次作業,現在住到了這女人家里反而老實規矩地當起了高三應考生,老師老淚縱橫,以為他終于想開了。 其實不是的。 陸鸞就是覺得謝云挺喜歡看他寫作業,如果不是要學習,回到家里她就把他趕回自己房間,她也會鉆進自己房間里不出來,他們就不能待在一塊兒了。 不像現在這樣,雖然不說話,但是好歹他在做題空檔抬起頭還能看她幾眼。 ……………………陸鸞發現自己真就像個舔狗,怎么就他媽成這樣了呢,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你看我做什么?” “你在看什么?” “韓劇?!?/br> “看那么多韓劇有用嗎,”他語氣很不好,“但凡過一點腦子,你剛才就該讓我親了?!?/br> 他還在惦記剛才她在他懷里樂得直不起腰的事,少男心受挫了,連韓劇都開始埋怨。 畢竟他記憶里,班里的女生們下課時像蒼蠅們圍在一起討論初雪和天長地久的問題時,好像說過來源就是某部韓劇…… 或者日劇。 不記得了。 反正她也不讓親,有幾把區別。 年輕人語氣惡劣,謝云只當他是寫題寫煩了,把在看的電視劇按了暫停,她坐起來,用寬容的語氣問:“怎么啦,是不是有不會做的題了,我給你看看?” 她說著,微微彎下腰伸手要拿他壓在手腕下面的試卷……家里暖氣開得很足,她回到家就脫了外套,這會兒里面穿了個吊帶裙,外面隨便套了件松軟的針織毛衣,一彎腰,領口垂落,在他的方向里面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別的不說,她不是金絲雀,但是確實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皮膚太好了,滑滑膩膩的,一點瑕疵都沒有的瓷白…… 陰影之下,隱約可見隆起的弧線,形狀可觀,前途無量。 “……” 他唇角輕抿,胳膊把試卷壓得更嚴實了些,然后撇開臉。 謝云見年輕人英俊年輕的側臉染上一點點紅,愣了下,正想說“雖然我沒參加高考但我高中學習成績挺好的”,這時候暖氣的熱風吹過來,掃過她鎖骨下一片,起了雞皮疙瘩。 她就懂了。 若無其事地抬手掩住垂落的領口,她卻沒有立刻坐起來,另外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挑著他的下巴把人臉轉回來,她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看不出來,你還挺正直?!?/br> 這話和罵他沒多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