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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早就知道陸鸞的,榮連街拒絕漲租那會兒就是他們這伙人跳的最高,同他不對付很久了,但是他一直就把對方當做個小古惑仔,看了點義薄云天的電視就以為自己要照顧整條街老弱病殘…… 原本許湛都沒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現在不同了。 少交一點租金也就罷了,反正他許湛不缺那點錢,謝三馬上就要開庭了眼看著是撈不出來,這些破事能少就少……但他萬萬不該,卻動了謝云。 許湛很難受,就像一盤擺在自己面前的rou,明明就在自己嘴邊,低個頭就到嘴里的東西,自己這么多年其實也沒怎么想著低頭嘗一口…… 只是等他這會兒回過神,發現其實這盤rou賣相不錯,內在也和他想象中的中看不中用不太一樣,所以想嘗嘗時,卻發現這菜,已經被人連盤子一起端走了。 陸鸞就是那個端盤子的人。 結合最近什么“黑幫追殺,洗手間里和高中生初吻”,許湛清清楚楚地有了一個故事的脈絡—— 關于那日他派人去夜色鬧事不成,雙方一言不合打起來后,到謝云護著陸鸞從夜色后門離開被監控拍到之前中間這段,究竟發生了什么。 血色浪漫? 許湛恨得要咬碎了后牙,完全沒想到謝云出國這么久一點壞毛病沒沾上,初吻都他媽還在,被陸鸞那個小崽子撿了個漏…… 像話嗎?! 許湛越想越心煩,睡不著了翻坐起來到床邊抽煙。 “湛哥?” “沒事,你先睡?!?/br> 他身后的小女朋友也被他的低氣壓鬧騰到了,哪怕疲憊至極,也不敢真的就自己倒頭呼呼大睡,但是說安慰他吧……又不知道他接了個電話以后為什么就這么生氣,從電話這邊他的詞可以猜到,湛哥大概就是被謝云冤枉了,但是光就這么籠統的概念,要安慰也很干巴。 許湛新小女朋友正躊躇不安,許湛自己爬起來,到酒店陽臺吹風去了。 小姑娘松了口氣爬起來,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四十五,她干脆也不睡了,爬起來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弟弟:“喂……到學校了嗎?吃早餐了?又吃的糯米飯?怎么老吃這個,不知道自己胃不好呀?” 和弟弟打電話的聲音也是軟軟的,充滿了賢妻良母味。 許湛進來的她也沒避著。 多少有點兒故意的,因為她總是隱約覺得,許湛其實可能挺喜歡看她這種顧家的性子…… 關于這點,她是有證據的。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和湛哥認識就前兩天,她在東桐街酒吧打工,榮連街的人來鬧,叫來一堆警察……然后把她們都抓回去準備尿檢。 當時她急著給弟弟打電話告訴他自己今晚可能要加班不回家,正哄他早點自己睡,被路過的許湛聽見了。 后來那么多個員工,里面不乏長得比她好看一百倍的,許湛也就提前保釋了她一個人出來,讓她回家照顧弟弟。 “你弟弟?” 從洗手間放了個尿出來,男人在床邊坐下,手上剛洗手冰冷的,攬過她的肩。 床上的人立刻小鳥依人地靠過去,隨便又和弟弟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抬起頭要跟男人索吻,后者也順著他這新歡,低頭讓她親了一會兒…… 大約是兩分鐘過后。 他扶著她的肩重新壓回床里,正想反正大家都不困干脆繼續晨間運動,唇才碰到她柔軟的耳朵,那里戴了個沒來得及取下來的vca耳釘,他送的。 “……” 許湛停了下來。 突然想到了謝云有同款,也是他送的,她卻從未戴過。 像是腦子清醒了幾分。 他突然問:“你弟學校上課那么早?” 被窩里,小姑娘正被他搗鼓得淚眼朦朧,冷不丁被這么一問還有點懵,哼哼唧唧地說:“不早呀,現在高中都7點45上早讀,學生七點半都在家里吃好早餐了……” 她隨口一說。 許湛卻想到,剛才謝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正好就是七點半,他隱約聽見勺子撞擊瓷碗、大概是吃早餐的聲音。 ……………………除了謝國平生病那段時間當孝女天天早起去醫院,謝云從來不這么早起床的。 臉上的欲望瞬間退的干干凈凈,男人陰沉著臉,扶著女朋友的肩膀坐了起來,然后一翻身,拿過了放在床頭的手機,直播撥了電話。 響了兩聲,就被那邊接起來,謝云語氣很不好地問:“又做什么?” “你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這邊。 謝云被他這殺氣騰騰的提問問的一頭問號,又不好說自己是被食物香味饞醒的,于是惡語相向:“我早起你也要管么?” 許湛當然不管平白無故的早起。 但是這時候,陸鸞從廚房躥出來,人還沒影就聽見他說:“碗不想洗就放著。中午我回來弄?!?/br> 謝云舉著電話一臉茫然地回過頭。 陸鸞和她擦肩而過,掃了眼空空如也的玄關:“我鞋你收哪了?強迫癥?” 然后一抬頭,終于看到謝云手里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通話中。 他又問:“你在和誰打電話?” ……連續三句話。 足夠電話那邊的人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連安慰自己這是早上新聞聯播男主持在說話的余地都沒給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