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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許湛? 她? 黃毛立刻露出個滑稽的表情。 “謝國平年齡大了,養出個好女被保護得不食人間煙火,”陸鸞瞥了眼手下人臉上的滑稽,看上去難得還算認同他,說,“我看醉仙樓估計也撐不了幾年?!?/br> 人年紀大了逐漸就力不從心,不管是手底下的商鋪管理還是謝氏標志性的產業“醉仙樓”,伴隨著謝國平的放權,統統一日不如一日。 曾經人聲鼎沸、江市海鮮類一絕的”醉仙樓”,在鬧了幾次食物中毒、被揭發貨源不新鮮這類問題后,如今已經到門可羅雀的地步。 眼瞧著大廈將傾。 女兒又看著不太頂用。 謝國平的車禍無疑是給這搖搖欲墜的局面來了致命一擊。 “謝國平的女兒長得那么好看,自己不頂用找個金龜婿也行咯?前提是不被騙到內褲都無?”黃毛摸了摸下巴,思想忍不住又跑得很偏,“這謝國平早些年還在說不定還能給她把把關,現在么,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他要是撒手人寰了……” “阿龍他們去醫院看過,說謝國平應該撐不過這個月底?!?/br> 陸鸞淡淡打斷他。 黃毛的話戛然而止,他忍不住回味了下剛才站在陰暗的樓梯間,對著他們拿出手機,問他們認不認識許湛的年輕女人…… 充滿了正義感的天真,漂亮又驕傲的像只小孔雀。 是個正常男人都抵擋不住對這種女人的征服欲。 至于她將來可能面對的群狼環伺危險境地么……嘖嘖。 黃毛玩味嗤笑一聲。 忍不住又想起小孔雀嘴巴里提到的許湛—— 謝國平的養子。 這個漂亮女人名義上的弟弟。 這些年,許湛一直在幫謝國平打理大小事務,謝國平沒了,他大概倒是可以幫忙臨時頂一頂,暫時保證不出岔子。 ……可惜啊,許湛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謝國平一死,恐怕第一個撲上來撕咬她的,怕不就是她這位“好弟弟”。 “我開始同情那個小美女了?!秉S毛笑著望著他家顯得興致缺缺的老大,“保護傘一碎,內憂外患。這種家財萬貫的漂亮女人,你們猜她能安然能活過幾天?” 陸鸞點燃一只煙。 吞云吐霧間微微瞇眼沒說話。 微晃神間,腦海里浮現站在樓梯上,態度誠懇地望著他的年輕女人,她那鮮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同他道歉:小朋友,對不起,嚇著你了吧? “……” 陸鸞露出個微嘲的表情。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地說:“別多管閑事?!?/br> 聲音淡得像那將他籠罩起來的奶白色的煙,年輕人那張俊美陰柔的臉模糊在了煙霧中。 他垂了垂眼,陷入無言中。 如博物館里藝術大師精心雕刻的神祗雕像作品…… 冰冷到毫無人情味。 * 醫院。 謝云回到醫院的時候,許湛他們還沒有到。 她進病房看了一會兒她老爸,最近幾日,謝國平并不是沒有醒來,只是大多數時間她都像是現在這樣昏睡著,只有氧氣面罩上的白霧顯示著他的生命跡象。 幾個馬仔在外面守著,從窗戶看進去。 病房里一切都是黑白灰色的色調,于是人們的目光便無法抑制地落在低著頭坐在病床邊、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人那張紅唇之上。 她確實很美。 微微上挑的眼尾,小巧挺巧的鼻梁,唇瓣是那種大小適中卻富有rou感的形狀,合適含在舌尖品嘗…… 讓人看的心癢癢。 也怪不得現在從上面的大佬,至下面的那些小馬仔,都覺得這是一只即將被圈養關進籠子里豢養玩弄的金絲雀。 至于金絲雀未來如何,過得好不好,唯一關心的人現在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謝云抬手,整理了下她老爸的頭發,記憶中謝國平長著一張大老板的臉,臉上總帶著笑,人至中年也保養得很好,有大把比謝云大不了幾歲的女人爭先恐后想要當她的小媽…… 如今才沒幾天,這個精神又健康的男人便rou眼可見地消瘦下來,一張面色蠟黃,臉上也可以見到顴骨。 “爸,你要快點好起來?!?/br> 她微微壓低了身體,湊近了謝國平的耳邊,嗓音沙啞,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此時,身后的病房門被人推開,有人立在門外,沒有著急進來。 謝云以為是哪個馬仔又有事說,有些不耐煩地微微蹙眉,她明明叮囑他們,她很快就出去,讓他們不要來打擾。 “出去?!?/br> 她冷著臉,頭也未回。 但是站在門外的人卻未動,甚至是進了病房,輕輕關上了門。 片刻后,一只指骨分明,干凈修長的手搭上了謝云的肩膀,肩膀上因為那略微冰涼的觸碰而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她僵硬了一下。 “姐?!?/br> 帶著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她側上方響起。 熟悉的聲音,和對方西裝袖口傳來的古龍水香讓謝云微愣。 她偏過頭,便看見立在她身邊,比她小個大約一兩歲的年輕男人。 許湛。 ……不知不覺,那個小時候剛剛來她家時,總是躲在房間里不肯出來,吃飯也坐在很遠的地方甚至寧愿和下人一起吃的小男孩,如今已經成為一位風度翩翩、英俊成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