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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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黑衣青年從懷里掏出了那個黑木簪子,在他懷里放久了,大紅色的絹花都有些發皺,他單手拿著,指間用力,似乎想要把它折斷,可猶豫了片刻,又把它放進懷里,大踏步地走了。 店主仿佛得救般喘了一口氣。 可又覺得剛才那黑衣青年低頭攥著簪子的一瞬間,看起來傷心極了。 明齊也覺得陸承殺看起來很不對,雖說他和他們也算不上有什么關系,但不管那周姑……哦不,魔教妖女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總歸從門派戰一路看著這倆人甜甜蜜蜜過來,難免生出些唏噓和憂慮。 他還記得門派戰那會,陸承殺一臉緊張地背著那不過是風寒的姑娘,關心緊張溢于言表,仿佛她重傷垂危似的,嚇得他差點呼吸都喘不勻了。 聽說捉拿那妖女時,也把她打傷了,不過應當沒有人告訴陸承殺。 他現在看起來就已經很嚇人了。 明齊現在遠遠看著,就覺得陸承殺身旁飄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氣,仿佛一靠近就會被絞死,之前分明已經覺得他和善了不少,可現在他周身一丈遠都壓根無人敢接近。 *** 費了一番功夫,他們終于鑿開了那個水下地道,問谷里其他人也都不知,凌天嘯當即震怒,還是薛亭山打馬虎眼道可能是原本就有的,不知怎得被那魔教教主找到,鉆了空子。 但事已至此,他們只好沿路追了出去,一直追到谷外的長道上。 羽曳跟著他們,長嘆了一口氣道:“已經跑出去很遠了?!?/br> 有擅長追蹤的弟子沿著路上馬車車輪的印記一路追到附近小鎮,馬車印到這里就已經變得凌亂,他們問了鎮上人,確實見到一伙男女來這換車,他們包了好幾輛馬車,但究竟上了哪一輛就不得而知了。 有人當即便破口大罵這狡詐的魔教教主。 他們從當山一路追過來,遇到這樣的狀況不知多少次,羽曳心下也終于有些不安,他在謝應弦身上留下了一種他特制的很難洗褪掉的藥粉,故而才能一路追來,但再厲害的藥粉效果也不是永久的,會隨著時間推移日復一日變淡,現在已經有點難追了。 與正派不同,他看到地道的瞬間就料定謝應弦與念衣一定有勾結,他從來不信巧合。 雖然謝應弦東躲西藏似乎毫無方向,但羽曳知道,他肯定是要回教里的,羽曳自然派人在路上截殺了,可是回教里的這條路上再堵不上他,就很麻煩了。 那畢竟是謝應弦。 他略一轉頭,看見不遠處站著的黑衣青年,一雙冰冷刺骨的眸子就這么盯著他。 羽曳確定,如果不是周圍這么多人,他現在應該很想直接殺了他,羽曳十分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因為謝應弦必然不會放棄花焰,所以他派人暗地里盯著花焰,指望從她這里抓到謝應弦的馬腳,只是沒想到會看到那樣的畫面。 這位鼎鼎有名的停劍山莊少俠正把他的焰兒按在懷里肆意親吻,而他的焰兒十分順從,完全沒有抗拒的意思,甚至還在迎合。 事實上,在他反叛之前,雖然他們尚有婚約在身,但花焰對于和他的親近并不熱衷,羽曳只當是因為她那個古板父親的緣故,也不打算cao之過急——反正他并不缺人滿足那種需求。 可在當時,羽曳忽然感覺到了久違的嫉恨。 近來,他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了,那種抓心撓肝、油煎火焚似的感覺,既痛苦又令人無法割舍,把他變得越發扭曲貪婪。 他經年的沉浸在這種痛苦中,甚至與水瑟歡好時也會在想,如果有朝一日花焰知道了,她會不會也這么痛苦。 花焰的憤怒確實能令他覺得平靜。 只是羽曳沒想到,會有一天看見她與別人親熱,那個人還不是謝應弦,他怔愣了一瞬之后,只覺得心口像是溢出毒汁了一樣,疼痛感沿著經絡滑向四肢百骸,幾乎令他顫栗——在交涉未果之后,他決定把痛苦轉嫁,當然也因為他逐漸失去了耐心。 現在陸承殺看起來和他一樣痛苦。 被人玩弄欺騙了感情怎么會不痛苦呢?一腔熱戀,卻發現對方連名字都是假的,那么還有幾分是真的? 花焰也一定跟他說過,自己說的都是謊言——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她不是,那么根本沒必要逃。 孰真孰假,根本不需要分辨。 “羽公子,這還能追么?” 羽曳回神,立刻又作出一副溫和又苦惱的表情道:“在下只能盡力而為了?!?/br> 他正說著,只見陸承殺朝他走了過來,方才還在他旁邊說話的人立刻躲開了。 羽曳一愣,隨即仍舊報以微笑,但實際上卻已做好了準備,只要陸承殺一發難,他…… 然而陸承殺并沒有動手,他只是冷冷道:“拿出來?!?/br> 羽曳不明所以。 陸承殺道:“匕首?!?/br> 羽曳才想起陸承殺說得是花焰送給他的那柄匕首,他帶在身邊,原本是希望花焰能念及舊情,現下卻是無用。 他剛一拿出來,還沒說話,就被陸承殺一把奪過,他劈手折成了兩截。 丟到一旁,之后便走了。 羽曳:“……” *** 回教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幾波伏擊,根據謝應弦的說法,這已經算少的了。 他還沒有出手,已經被凝音和絳嵐解決了大半,花焰心里憋著火氣,肩膀上的傷敷了幾天的藥,已經愈合一些,不再那么疼痛,她干脆也揮劍下去一通揮砍。 看她使劍,謝應弦還頗為驚訝地一挑眉道:“他教你的?” 花焰把人砍了個人仰馬翻,坐回來,悶聲道:“嗯?!?/br> 謝應弦感慨道:“之前燃姨教你,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都不肯好好學,現在偷師倒是勤快?!?/br> 花焰垂著腦袋道:“知道錯了,回去一定好好學?!?/br> 要是她武功足夠強,眼下許多煩惱都不用擔心了,她不會被弟子圍攻逼到絕境,還要謝應弦來救她,說不定也會機會偷偷溜去找陸承殺解釋清楚,不用擔心他對她拔刀相向,實在不行,還能把他打暈了帶回來——當然以上這些都只是美好的臆想。 謝應弦猜到她在想什么,還是不由笑道:“你這一趟倒沒出去錯,長大了。我正義教四字箴言——‘強即正義’,你總算悟到了?!?/br> 眼前終于朦朦朧朧在漫天黃沙里看見他們教大本營的旗幟,原本是個碩大的天殘教教印——一個十分猙獰威武的妖獸腦袋,謝應弦即位后,則換成了碩大的“正義”二字,迎風招展,從震懾人心到震撼人心。 難怪當初青城門那個傻弟子會稀里糊涂進來還不知道這是魔教大本營。 謝應弦還沒抵達門口,就已經有層層疊疊的青衣弟子魚貫而出,間或夾雜著幾個紫衣堂主,將他們四人團團圍住。 花焰不明所以,還在嚴正以待。 就看見一抹鮮亮的金色出現,齊修斯冷著臉從后頭走來,人群自然而分,他直直走到謝應弦面前,單膝而跪,單手按著心臟,姿態謙卑的開口。 “恭迎教主?!?/br> 幾乎是同時,那密密麻麻的弟子也都跟著按住心臟,單膝跪下,成片的青色俯倒,動作整齊劃一,姿態同樣謙卑而恭敬。 “恭迎教主和圣女歸教——” 所有人的聲音霎時響起,震耳欲聾,場面震撼。 謝應弦從牛車上邁步下來,一震袖子,那吊兒郎當的氣質終于從他身上褪去,顯露出原本的姿態,細長的狐貍眼慢慢瞇起,他面上浮現出幾分漫不經心的威壓,好似這天下再沒有什么事能難得了他,明明一身灰衣卻似錦衣華袍,讓人絕不敢輕視。 花焰莫名寬心,跟在他身后也走了下去。 謝應弦步履不停,一拂袖便把跪在地上的齊修斯抬了起來,隨后便朝教中走去,語氣尋常道:“走吧,還有多少人沒解決,我們殺人去?!?/br> *** 天殘教前前后后幾十任教主,性情各異,但唯獨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雷厲風行。 謝應弦自然也繼承了這點。 花焰還記得她走得時候,教里烈火燃天,一片混亂,到處是打斗聲與爭執聲,熱鬧非凡,現下卻簡單許多,謝應弦從身旁弟子的腰間隨手抽了把劍,便一路殺了進去。 雖然教內也不乏神兵利器,但謝應弦嫌到處帶著重,向來是有什么用什么——大部分情況下靠搶對手的。 跟著謝應弦,花焰總算有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之前那些時光仿佛都是偷來的,而眼下這環境才是她從小長大的,熟悉的,和陸承殺十分不一樣的。 謝應弦旁邊還有齊修斯,凝音、絳嵐和其他幾個堂主,一路堪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羽曳留下來的人不少,但顯然,不夠強。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很快便有人選擇倒戈,聲稱自己不過是受了羽曳的蠱惑,他們正義教弱rou強食了這么多年,就連謝應弦的教主之位都是靠著他自己打出來的,習性多年,深入人心,不是這么容易改的,哪怕羽曳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 好些不服氣,被羽曳藏在別處關著的長老也都謝應弦找了出來,堪稱如虎添翼。 抵抗更是越見式微。 至此,教內幾乎大局已定。 花焰見狀,問道:“教主,你要給羽曳的驚喜就是這個嗎?” 謝應弦已經換了三四把劍了,手心都有些濕滑,到這個份上他也不賣關子了,道:“不是,我找人搞了他的羽風堂?!?/br> 花焰道:“……怎么搞?” 謝應弦理所當然道:“砸搶燒唄,我們可是魔教的?!彼坪跸肫鹗裁?,露出一絲詭秘的笑來,“他這種人,殺了才不會讓他痛苦。說起來我原本打算,如果你還惦念他,以后抓了他,廢了他的武功和手筋腳筋,留著給你做個玩物?!?/br> 花焰想象了一下,臉色一僵道:“不用了,謝謝?!焙車樔说陌?! *** 一夜之間,羽風堂數百家店,都被人砸搶燒好一通破壞。 收到消息的羽曳頓時臉色鐵青。 第71章 長夜相思(二更) 對花焰來說, 日子好像突然變回了她熟悉的樣子。 一睜開眼,是她熟悉的房間,琳瑯滿目堆滿了瓶瓶罐罐和各種小東西。 她早上能見到齊修斯板著臉訓斥犯了錯的弟子, 凝音在給她鞭子上的倒刺上油, 絳嵐指揮著清潔堂弟子清掃地上殘余的血跡, 屈長老被救出來以后大罵了羽曳三天三夜, 路過他房間都能聽見罵聲。 天還沒徹底亮就已經能弟子爭執甚至互毆的聲音, 而她路過時,那些弟子會立刻停下, 恭恭敬敬喊她圣女,等她走遠, 再繼續打。 羽曳帶了半個煉藥部的弟子跑了, 剩下順從謝應弦的, 他干脆撥到了花焰手下。 這段時間,他都很忙。 謝應弦把羽曳的人像拔毒瘤一樣,從魔教里拔除出來。 花焰也很嘆為觀止, 不曉得羽曳從什么時候開始謀劃這件事, 不過他也沒把全部人手留在教里, 另外還有一些已經望風而逃了。 現在教內看起來分外平靜。 倒讓花焰意外的是,水瑟被關在地牢里, 她還以為她應該過得很逍遙自在。 謝應弦帶人去地牢救人, 其他人見謝應弦來都群情激奮,唯獨她一人坐在陰暗角落處,一聲不吭,謝應弦問過花焰準備怎么處置她,根據那些倒戈者的招供,這些年她也幫羽曳干了不少事, 可現在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對誰都是。 沒想到,他們還沒想好怎么處置,水瑟自己先找上門了,她托人給謝應弦帶話,說她愿意將功補過,去殺羽曳,她可以裝作逃出來,再去接近羽曳,趁他不備,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