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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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崠庭盯著傅星河的衣服。 秋醉恍然大悟,把衣服換下:“屬下去打熱水?!?/br> 孟崠庭:“回來?!?/br> 他又沒有給女人穿過衣服,天氣冷,要是耽誤了時間,貴妃受涼了怎么辦?遂硬邦邦道:“你換?!?/br> 說著,負手走到窗邊,背對著傅星河,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秋醉換套衣服的功夫,孟崠庭快把窗戶盯出一個洞。 “陛下,換好了?!鼻镒碚f完退出去,把時間留給孟崠庭。 孟崠庭掖了掖被角,坐在床邊開始看快馬加鞭送來的要緊奏折。 太醫說貴妃可能夜間才會醒。 孟崠庭耐心地等著,廢寢忘食地批奏折,時不時看一眼傅星河。 他拿起最后一封密信,自言自語道:“你要是再不醒,今晚就侍寢吧?!?/br> 說完,傅星河還沒有反應,自己的耳朵先紅了。 孟崠庭伸手摩挲了下傅星河的衣領:“這是什么破料子,晚上硌著朕,你走那天,朕賞賜你多少東西,通通沒收了?!?/br> 傅星河的眼睫顫了顫。 孟崠庭心跳一下子加快,像是被狐朋狗友推入洞房的毛頭小子,手足無措又目光發直地看著新娘。 皇帝到底比普通新郎膽子要大,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傅星河的睫毛:“朕為了抓你,興師動眾下江南,這筆錢從貴妃俸祿里扣?!?/br> 扣五十年的俸祿可能還不夠。 “得當上皇后,俸祿才夠扣?!泵蠉柾ダ涑?,“至于你的私房錢,昏迷了就別要了,朕來繼承?!?/br> 合情合理。 傅星河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臉上頓時有了表情。 孟崠庭眼眶微紅,虛虛欺身壓上去,沒有把重量放在她的小腹上,捏了捏傅星河的臉,聲音又冷又硬:“朕再讓你手上存著錢,退位算了?!?/br> 傅星河眼睛倏地睜開一條縫,燭光映入她的眼簾,讓目光也繾綣溫柔了幾分。 孟崠庭的心像是被一只飛蛾煽動了一下。 傅星河猛地看見暴君的臉,有點不知今夕何夕,嘴里發苦,饑腸轆轆,險些張口都沒力氣。 她果然被暴君抓了。 她昏迷了多久?傅星河覺得自己三年沒吃飯一樣餓。 傅星河牽了牽嘴角,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認慫:“我錯了……”怎么臉頰有點疼。 暴君該不是在她昏迷的時候氣得扇她巴掌了? 孟崠庭截住她的話頭,眼里盡是冷光:“你知道睡了多久?” 傅星河眼露迷茫。 孟崠庭:“整整一年,孩子都生完了,虧你還記得醒?!?/br> 什么! 傅星河一下子清醒,想要去摸自己的小腹,無奈孟崠庭壓著她,察覺到她的動作,還單手把她的雙手扣在頭頂。 孟崠庭壓下頭顱,氣息都噴在了她耳邊:“長得一點都不像朕,貴妃解釋一下?!?/br> 傅星河下意識道:“不可能吧?”這還說不清了。 孟崠庭死死抑制笑意,聽見傅星河親口承認孩子是他的,令他十分愉悅。 他瞇起眼睛,目光犀利:“貴妃跟哪個野男人茍合過?嗯?” 傅星河:“跟、跟……” 本宮怎么結巴了? 第47章 孟崠庭催促:“怎么, 要嚴刑拷打你才肯說?這么維護野男人?你喜歡他?” 傅星河餓得沒有力氣思考,她懷疑孟崠庭現在就在對她嚴刑拷打,她一時沒分清狀況, 只記得昏迷之前最后的念頭:不瞞了, 坦白從寬,愛咋咋地。 “孩子是、是陛下的?!?/br> 孟崠庭挑眉, 貴妃現在好像很好欺負, 進一步道:“污蔑朕跟你行茍且之事?你好大的膽子!” 傅星河有些頭暈,莫名不太怕他:“三個月前, 陛下在山谷里的茅屋,陛下眼睛看不見, 我給陛下下藥了?!?/br> 孟崠庭滿意了,再想追問細節, 聽見傅星河肚子叫了一聲,連忙從她身上下來,“秋醉, 傳膳?!?/br> 他扶起傅星河, 給她披上一件貂絨斗篷, “先賞賜你一頓飯, 明天再算賬?!?/br> 房門應聲而開,侍女魚貫而入,山珍海味擺了一桌。 傅星河看著桌上的白灼大蝦和燒雞,咽了咽口水。 孟崠庭端了一碗魚片粥,下意識舀起一勺, 要喂的時候猛地清醒過來,無情地塞到傅星河手里,“先吃點粥墊墊, 桌上那些太油膩?!?/br> 傅星河手抖了一下,差點倒在自己胸口,不太有力氣。 孟崠庭“嘖”了一聲,認命地端起碗:“張嘴?!?/br> 傅星河張嘴。 吃了半碗之后,她整個精神都回來了,開始盤算孟崠庭這是什么反應,一邊張嘴,一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孟崠庭,不敢冒然開口。 暴君這是原諒她了,還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她了? 孩子……傅星河摸了摸肚子,跟她昏迷前一模一樣。 她就說無痛生產這種好事怎么可能給落在她頭上! 暴君這不是白讓她高興一場。 孟崠庭被看得耳根發燙,板著臉道:“看什么!” 傅星河:“陛下不是說,孩子生出來了?” 孟崠庭沒好氣:“對,讓奶娘抱走了,能不能見看你表現?!?/br> 傅星河:“男孩女孩?” 孟崠庭想說雙胞胎,又怕自己金口玉言的烏鴉嘴,萬一貴妃真懷了雙胞胎,生產時太受苦。 于是道:“表現好了告訴你?!?/br> 你還編上癮了。 傅星河摸著肚子:“那我餓了一年,肚子怎么還胖了?” 孟崠庭腦子一抽:“又懷上的?!?/br> 傅星河嘴角一勾:“一年抱兩,哪個禽獸做的?” 孟崠庭:“……” 傅星河:“我昏迷時,陛下把哪個禽獸放進來了?” 孟崠庭:“……” 傅星河把孟崠庭的話原樣還給他:“陛下不肯說?難道在維護哪個禽獸?是什么關乎社稷的大功臣嗎?陛下器重他?” 孟崠庭被變著法罵,氣得口不擇言,伸手捏住貴妃的下巴:“嘴巴是長來吃飯的,別太囂張,等你恢復了,朕不當禽獸都對不起你這張嘴?!?/br> 傅星河反應了一下,臉頰蹭得漲紅。 這段話讓傅星河想起那一夜,臉上像火燒似的,紅得更徹底。 “你臉紅什么?”孟崠庭盯著她,慢半拍回過味來,臉上騰地起火。 兩人支支吾吾說不出其他話,對面臉紅,比賽似的。 警報聲突兀響起,傅星河驟然神經繃緊,戒備地環顧四周,見孟崠庭穩穩當當地坐著,以他的武功,有刺客絕對能感知到。 警報不是因為其他,那就只能是來自暴君了。 傅星河認真地看孟崠庭的眼睛,甚至湊近了一點看,里面沒有任何殺意,只有憤怒和羞惱。 怎么回事? 她頭一次懷疑系統,是不是對暴君測不太準??? “你看什么?”孟崠庭不動聲色換了個姿勢,把一勺子魚片粥塞進她嘴里,“吃飯?!?/br> 傅星河搞不明白警報聲,抓心撓肝的,仿佛有一把刀懸在她頭頂,不知什么時候落下。 任何人被預警生命危險,都沒有心思好好吃飯。 傅星河夾起一只大蝦,還沒夾到碗里就掉下來。 橫空伸來一雙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住掉落的大蝦,避免它掉在傅星河裙子上。 孟崠庭收回筷子,三兩下把蝦殼扒了,筷子一揚,精準扔進傅星河碗里。 扔—— 傅星河抬頭,發現孟崠庭的目光像在看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 行吧,你投籃技術好。 在警報聲中,她把蝦吃了,鄭重地看著孟崠庭:“我知道我有些事做錯了?!?/br> “嗯?!?/br> 孟崠庭見她想聊,干脆放下筷子,把一盤蝦移到手邊,一只一只地剝殼。 太醫說貴妃需要補補。明明帶那么多錢出宮,除了肚子,哪哪都比在宮里看著瘦了。 傅星河就著這詭異的氣氛,繼續道:“昨天,是昨天吧,我給自己拉了一碗長壽面,我當時并不確定自己吃完這碗面,還有沒有下一餐?!?/br> 孟崠庭專心剝蝦:“現在知道了?吃得挺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