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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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我……”汪從悅頓了頓,那些“不敢”的心緒不知何時已然散去,只剩下云開月明了的輕松。 “我明日回宮,便去找圣上求一求,你在家里收拾好了,等著我?!?/br> 汪從悅道:“圣上去要令牌,一定會告知皇后娘娘,你大概去往皇后宮中,不會見到圣上?!?/br> “皇后娘娘不是重病了嗎?”秋枕夢問。 “你去了宮里,切莫高聲說話,娘娘經不起。離得近一些,她喜歡和人近一點聊?!?/br> “我知道啦?!?/br> 汪從悅鄭重地叮囑道: “不會宮里的禮儀也沒什么,剛進去時,皇貴妃娘娘會派人教你些,她宮里人都厲害,嚴苛了,說了難聽話,你都別放在心上?!?/br> 他微微彎了眼,揉著秋枕夢的頭。 “睡吧,別熬摳了眼?!?/br>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 明天一定要看看醫生,這一夜夜睡不了覺,太影響日常碼字了。 第37章 繡暗紋 次日將近正午, 汪從悅親自回來接她。 秋枕夢按照汪從悅說的,換了身不素凈也不鮮艷的衣裳,挽了個規規矩矩的發髻, 戴了兩只簪子, 顯得并不張揚。 這副打扮可以討善妒的皇貴妃喜歡, 以免在學規矩的時候,過分受到刁難。 她進了宮, 就和汪從悅分開了。 皇宮的確宏偉壯麗, 可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房舍比較狹小。 她跟著宮女學規矩的時候, 感覺那屋子不比自己住過的大多少。 住在皇宮,未必能過得舒服。 皇貴妃宮中的人教了規矩,果然沒有再難為她, 帶著她去了皇后宮中。 宮里彌漫著藥物苦澀的味道, 將鳳髓香的氣味盡皆驅散。 秋枕夢進了內室,沒敢抬頭,在皇后床榻近處跪下行禮。 皇后聲音很虛弱:“平身,賜座?!?/br> 便有宮女搬來繡墩, 請她坐下了。 大概已經有人將大致的前因后果提前稟告過, 皇后并未說什么廢話。 宮人魚貫進入,帶來了那張用來行巫蠱事的皇帝繡像。 秋枕夢接過來,細細觀察。 她只看了兩三遍, 便將繡像放回宮女手中。 這辨認結束得太快, 滿內室的人都望向她, 各色目光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 秋枕夢心中的忐忑,在如此多的目光中逐漸散去,胸有成竹道:“皇后娘娘, 賢妃娘娘是被冤枉的?!?/br> 皇后注視著她。 “民女每一樣繡品,左上處都會繡出一個小小的暗紋,是個‘秋’字,隱在圖樣紋路之間,極難發現。而這個東西,民女并未找到暗紋?!?/br> 秋枕夢的聲音也鎮靜了,甚至還有心思觀察地面上的花紋。 “拿來我瞧瞧?!被屎蠓愿?。 她將繡像接在手里,著重辨認了左上處,沒發現什么東西。 旁邊貼身宮女察言觀色,曉得皇后已經累了,拿了像,翻來覆去地認了好幾回。 “回娘娘,沒有暗紋?!?/br> 皇后閉了閉眼,支撐不住地栽了一下,被宮女扶住。 她吩咐左右:“開庫房,拿我收著的幾樣嶺女繡來?!?/br> 秋枕夢繼續低著頭不說話。 她已經從那件皇帝繡像上看到了眼熟的地方,那仔細的片刻觀察,只是在回憶到底為什么眼熟。 皇后身邊,有十來歲的小內侍,為她端來一盞香茶。她接過茶,朝小孩笑了笑,端在手里沒喝。 這是平民女子在宮里頭要遵守的規矩,煩得很,秋枕夢進來沒多久,就想著回家去了。 幾個多年前繡成的繡品被搬進內室,皇后貼身宮女上前檢查,不一會兒便福身道: “娘娘,這些確實都藏著字,若非秋姑娘告知地方,婢子根本不會發現?!?/br> 秋枕夢最后一口懸著的氣,也松了。 皇后命人將她帶進偏殿休息,秋枕夢這才能抬起頭來。 招待她的人是皇后宮中的掌事宮女,和她聊得還算愉快。 門外忽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秋枕夢往外望去,便見幾個氣度不凡的中年女子,紛紛進了皇后殿中。 “那是宮正司的女官們?!闭剖聦m女介紹道。 她看秋枕夢的神情很慈和,面上全是笑: “想是娘娘要吩咐她們什么,把賢妃娘娘接回宮去。若沒有你,娘娘還不知曉宮中出了這么大的事呢,更無從解決了?!?/br> 按照宮中禮節,秋枕夢應該客套的。 然而她沒有講好聽話敷衍:“民女還能認得出,這繡像出自何人手筆?!?/br> 掌事宮女驚愕地望向她。 “第一針稍微左斜,線頭也留得長,最后一針收尾又略微粗糙,旁人瞧不出來,民女卻一眼就能認出?!?/br> 秋枕夢猶豫片刻,終于說出了這個繡娘的身份: “她如今在宮中做繡娘,名叫燕兒,嶺女繡本就學得好,又隨民女學習過一段時間?!?/br> 掌事宮女立即出門去了,喚來幾個小宮女小內侍陪同她。 小孩子給沉悶的宮室增添了幾分活力,秋枕夢逗著他們玩耍,不由就想起了汪從悅。 他入宮時的年紀,和這些小孩子差不多,大約也會像他們一樣天真可愛,活潑得很吧? 也不盡然。 他手臂上頑固地刻印著多年前的傷痕,與這些小孩子大相徑庭。 大齊立/國初始,內宮亂象連民間都有耳聞,編成歌謠,她從嶺門來京城良都的路上,曾偶然聽過一兩句。 況他又那樣克制,對自己苛待到近乎殘忍的地步。 他在宮中的少年時期,大約是充滿了苦楚的吧。 只是寄給她的信里,從不曾畫出一星半點。 宮正司女官們陸續從正殿中離去了,掌事宮女也重新回來,陪她說話。 秋枕夢在這里,直坐到宮門快要下鑰,身子都挺得麻了,才聽到外頭有人通傳道:“內官監汪太監到——” 掌事宮女這才起身,行動時文雅得比閨秀還閨秀,微笑道:“秋姑娘慢點回?!?/br> · 回家路上,秋枕夢僵直的腰,這才稍微緩了過來。 她看著汪從悅坐得端正筆直的身形,由衷升起幾分佩服之意。 “小哥哥,你看,這不就解決了嗎?”秋枕夢半是抱怨半是撒嬌道,“皇后娘娘可賢明了,一點都不可怕?!?/br> “對,”汪從悅應了一句,摟著秋枕夢肩膀,叫她靠在自己身上,“皇貴妃娘娘那兒,為難你沒有?” “還成吧?!?/br> 為難倒是沒多少。 只不過宮里規矩繁瑣得很,甚至連走多大的步子,環佩聲響成什么樣都有定下的標準,學得她格外難受罷了。 她一把抱住汪從悅。 “小哥哥,送我回家,耽誤你辦差嗎?” “不耽誤,明日我還有一日假?!蓖魪膼傉f。 秋枕夢驚奇地望著他:“小哥哥,圣上不是看你不順眼嗎?啥時候對你這么好了……” 汪從悅只笑了笑,沒說話。 皇帝顧忌著皇后的身體,對一切需要打擾皇后的事情,都厭惡非常。 他跑去求皇帝命秋枕夢進宮,又觸了一次霉頭。 最后皇帝到外廷上朝,他守在寢宮跪著,一直等到皇帝處理完政務回宮,又加求告。 他還記得楊自徹的臉色無比難看,召他入內后,先將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好在聽他講起賢妃娘娘的往事后,楊自徹的態度終于有所松動,同意去問皇后娘娘討令牌。 這中間耽擱了不少時間,才一直耗到午時。 一天的假日,不過是讓他養腿的罷了。 他把玩著秋枕夢的發髻,便聽少女忽然問道:“賢妃娘娘接出來沒有呀?” “豈有不接之理?還是我和司禮監、宮正司的人,一起將娘娘接回去的?!蓖魪膼傉f。 這后面自然又跟著無數的事情。 只要淑妃娘娘還在那個位置上,剛剛回歸的賢妃,勢必仍然存在萬劫不復的風險。 他想起有人向皇帝告狀,說秋枕夢是和他串通好了才來宮中的,求皇帝不要相信她。 那時他存了和那人爭辯的心,甚至還打算將刑部尚書牽扯進來,捅開人犯“被自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