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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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曉得這件事后,他便對皇帝的疏遠再無異議,來什么受著什么,只等著什么時候皇帝用不到他了,下令奪了他這條暫留多日的命。 偏偏依附同僚的人又蹦跶得過于歡快,叫他真的查出點事來。 那個魯姓商人送賄賂不成,竟然收買了小世家不成器的紈绔,托他跟蹤秋枕夢,以便知曉他家中女眷的喜好,借此攀附上他。 他的如意算盤當然空了,轉頭開始做同僚那里的生意。 這位同僚的準則卡得不是很緊,還真讓他做成了,順便從他嘴里知道了這件事。 同僚大概想和他爭一爭職位,又或者和賢妃娘娘這派人有什么不對付,迅速投靠了淑妃。 那世家子竟在淑妃手下人的指使下,開始試探他和秋枕夢的關系,并勾結外廷大臣,上書彈劾他。 說起來,那日半個內官監遭殃,還是受了他的連累呢。 那同僚為人一向很好,剛查到這件事時,他居然還以為查錯了。 秋枕夢安靜地蜷在他懷里,仿佛睡熟了。 汪從悅拍著她后背的手,逐漸慢了下去。 其實他知道她并沒有睡著。 醒著與睡著的時候,無論是姿態還是呼吸,都有著不同的變化。 這是年幼守夜,護佑娘娘的時日,經歷過的諸多危險留給他的記憶,令他對那段日夜不得安寧的混亂時期,時刻不能忘懷。 一股風聲,一滴水聲,甚至黑暗里突然響起的蟲鳴聲,都能驚醒他,一躍而起,警惕地打量周圍。 淑妃和賢妃的仇怨,便是在這段時間里結下了的。 后來皇后娘娘病好了些,出手整頓宮里事,這才將混亂得比山賊窩還不堪的后宮,收拾得像個樣了。 可她身子不好,只能又請皇帝立了脾氣差,不好相與的寵妃做皇貴妃,代替自己管理整個后宮。 可她管得哪有皇后娘娘那樣滴水不漏。 前些年,還出過充儀娘娘宮里小廚房,在灶膛里發現一個死嬰的事情。 這個案件,害得當初那位充儀娘娘,被冠上與人私通的罪名,拖進宮正司,賜了一條白綾。 直到一年后,真相才大白于天下,充儀娘娘的棺槨得以進入妃陵,她的父兄升了官,以示安撫。 可那又怎么樣呢,一條人命,剛剛雙十年華,就這么凄慘地去了。 如果皇后娘娘能好起來,宮里一定不會出這么多事。 賢妃也不會遭受冤屈,拖著生產完都沒好生休養過的身體,在冷宮里消耗著健康與時間。 如果她能好上一點,至少可以接見妃嬪與外廷官員,那么他還可以求上一求,請下令牌,帶秋枕夢進宮辨認那件嶺女繡。 她畢竟是獨創了嶺女繡的人,又給賢妃繡了佛像,一定比其他人眼光更毒辣,可以看出哪里不對。 然而…… 皇后病得很重,皇帝下令不許打擾。 他貿貿然就這么去了的話,若引得皇后病情加重,只怕自己再不能活著走出內宮了。 汪從悅垂下眼,愁得有點想嘆氣了。 懷中的少女舒展身體,頓然摟住了他。 秋枕夢仰頭問道:“小哥哥,你怎么啦?” “沒什么?!?/br> 她不依不饒道:“可是小哥哥,我突然就覺得,現在你肯定很難過啊?!?/br> 她可真敏銳。 汪從悅又拍了拍她脊背,試圖繞過這個話題:“妹子,你趕緊睡吧,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熬了夜更難將養了?!?/br> “小哥哥先告訴我,你想著什么東西,”秋枕夢不上他的當,“不然我寧愿熬著?!?/br> 少女的嬌軀和他貼得很緊,叫他不自覺心跳快了幾分。 汪從悅微微翹起唇角,綻開一點笑模樣,聲音和軟地道:“沒什么,我就是在愁祥云的事?!?/br> 說起孩子,秋枕夢也有點愁了。 “御醫說祥云的手好不了了,我找了一些京城的/名醫給他看過,都說這樣已然不錯,有命在就已經是大幸,想什么別的?!?/br> “我也問了別的御醫,”汪從悅淡淡地說,“他們也講治不了,讓我別想了?!?/br> 他探手摸到湯婆子,感覺還算暖和,拿來給秋枕夢暖肚子: “我就是在愁他。若是身體康健,以后能送他進錦衣衛,如今就只能讀書考科舉,偏偏有殘疾,還有我這個爹,還不定準能得個什么樣的以后呢?!?/br> 就連他這樣的爹,這孩子日后也未必能瞧見了,汪從悅黯然地想。 皇帝對著外廷臣子罵了他很多回,甚至幾次都動了殺心。 之所以還留著他,也不過是看在他為官清廉的份上,看在從前看重他的情義上,才一次次給他回頭的機會罷了。 帝王的善意,豈能容人多次踐踏。 說不定哪天,皇帝不愿再等他想通,從賢妃身邊離開了,那把懸在頭頂的鍘刀,就要干脆利落地落下來了吧。 汪從悅輕輕撫摸著秋枕夢的臉。 他垂下頭,自額頭開始,一點點地親吻著她面頰上每一寸肌膚。 這個吻落于秋枕夢唇上時,也克制而輕柔,須臾結束。 汪從悅攏了攏她散亂的鬢發,哄道:“小祖宗,都這么晚了,快點睡吧,難不成你想多喝一陣子苦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灌溉營養液!謝謝小可愛?。▽嵲诳床怀鲆柪锢ㄖ?,只能這么復制過來啦) 我還沒寫下下本的瘋批男主,就已經在第一步文案遭遇了挫折,哼哼,這肯定是老天給我的考驗,讓我征服他??! 第34章 發現了 秋枕夢醒來的時候, 天色已然大亮。 紅豆伺候她洗漱后,端來一托盤補血養身的食物,并一只碩大的, 盛滿湯藥的碗。 隔了一夜, 秋枕夢肚子又疼了起來, 食欲不振,勉強喝了碗粥, 吃了幾口菜。 “姑娘, 老爺說這次十日后回來,叫姑娘好生喝藥?!奔t豆道。 看見苦藥, 秋枕夢就有點發憷。 她看了看桌子上,擺了好些點心果脯,以及各種糖, 估計就是給她備下的。 然而汪從悅在的時候, 她還想喝,幻想著像話本里那樣喝,說幾句甜滋滋的話,現在人走了, 那還喝啥。 她已經沒之前那么疼了。 紅豆似乎揣摩不出她的意思, 端起那只大碗,盛了一勺藥,喂到秋枕夢嘴邊: “老爺說了, 要姑娘保重身子, 姑娘若是怕苦, 就讓婢子侍奉您喝吧?!?/br> 行吧。 話本里的講的東西,雖說不能完全重現,現上一半也是行的。 汪從悅一個男子, 不解女子喜歡的風情也說得過去。 秋枕夢自我安慰著,喝了一勺。 紅豆又喂了一勺。 然后再喂一勺。 秋枕夢一把抓住紅豆手腕,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突如其來,和自家老爺一模一樣的神態嚇到了紅豆。 她戰戰兢兢道:“姑娘,您疼得那么厲害,不能不喝藥??!您若是不喝,叫婢子怎么跟老爺交代?” “我喝,”秋枕夢沉重地嘆息道,“碗給我,我自己喝?!?/br> 紅豆放下勺子。 秋枕夢心一橫,端著碗一飲而盡,撿了塊糖含在口中。 “姑娘別害怕,”紅豆安慰她道,“昨兒郎中說了,等這幾天過去,還會給您換藥,加一些別的藥材,喝起來酸酸甜甜,就沒這么苦了?!?/br> 酸酸甜甜外加苦,聽得秋枕夢一陣陣惡心。她連忙制止:“紅豆,別說了?!?/br> 那點難得的少女心思,已經在紅豆喂下的三勺藥里,毀得渣都不剩了。 由于將養身子,秋枕夢連續幾日沒再去繡坊。郎中給她換了方子的第二天,汪從悅忽然提前回了。 秋枕夢迎出去,正趕上汪從悅腳步奇快無比地往里走,那些隨侍小廝小跑著跟了上來。 他垂著眼,似乎滿帶著陰郁模樣,見著她時,目光才稍微緩和了些,牽住她的手。 “妹子,藥有好生吃嗎?”汪從悅問,聲音里透著明顯的沙啞。 “有的?!?/br> 秋枕夢仰頭望他。 汪從悅平日的表情便極少變化,如今更是沒有,只微微垂著眸,本在眼尾處才稍微帶著些的紅,一直蔓延到前頭。 “小哥哥,你是不是剛哭過?”秋枕夢問道。 汪從悅沒說話,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揉了揉她的頭,將她挽好的垂掛髻揉散了。 兩人一直進了二門,院中只剩下紅豆。秋枕夢打發紅豆去做事,汪從悅這才道:“我請了三日假?!?/br> “小哥哥,到底怎么了???” 汪從悅仰了頭,望向頭頂朗朗晴空。陽光還算耀眼,刺得雙目都在發疼。 “師父去了中錫行省,水土不服,年齡又大了?!?/br> 他攥著秋枕夢的手往屋里走,本行得極快的步伐慢了許多,仿佛說話時十分艱難,難到路都走不動了: “今日消息報到京城,師父他已經病故了。我告了假到師父府上去,妹子,你幫我備下賻禮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