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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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剛剛睡熟,躺在襁褓中,小小的一團。 劉公子冷著臉,接過孩子。 他面容上氤氳著一團郁氣,看著看著就顯出惱怒的模樣,手上力道便大了,孩子被他弄醒,貓一樣啼哭。 秋枕夢實在忍不住了,劈手搶了孩子,抱在懷里,壓著聲音道: “劉公子生氣就直說,別拿孩子撒氣,你是不是不想要他?” 劉公子臉上一紅,咬牙道:“我不跟女流一般見識?!?/br> 他轉頭,對汪從悅道: “多謝你還想著我那該死的弟弟!和宮女私通,真是給我們全家蒙羞,我就直說了,這孩子我不要。汪公找個地方,丟了他便是了?!?/br> 汪從悅似乎對這個態度有所預料。 他沒勸,輕輕嘆了口氣:“公子真的不要?若不要,我便收了這個孩子了?!?/br> “不要?!?/br> 劉公子硬邦邦地拒絕了,看也沒看孩子一眼,拂袖而去,剩下汪從悅和秋枕夢兩個,對著他的背影大眼瞪小眼。 “小哥哥,他們家不要這孩子了?!卑肷?,秋枕夢說道。 “劉公子畢竟是個文人,家風嚴謹也應當。他不要,那就咱們要吧。正好你我膝下還沒孩子呢,養大了讓他考個狀元郎回來?!?/br> 汪從悅將孩子接過來,嫻熟地抱在懷里顛了顛,孩子的抽噎聲停了,漸漸睡熟。 他也沒把孩子交給奶娘,一手抱著襁褓,一手拉著秋枕夢,兩個人慢悠悠往后院走去。 秋枕夢想著茶樓里聽到的事情,斟酌著問了他一句。 汪從悅微微露出個笑容,摸了摸她的頭。 “聽那些人胡說呢,我是差事辦錯了,才惹惱了圣上?!?/br> 秋枕夢不信。她有心再問,汪從悅卻加快腳步,兩人一同進了臥房。 他尋了把椅子坐下,懷中抱著小孩兒,輕輕撫摸孩子的臉。秋枕夢拿了本《詩經》,坐在汪從悅旁邊。 “小哥哥,這個孩子以后就是咱們倆的了,”她認真道,“我給他取個乳名,小哥哥為了我們娘兒倆,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br> “嗯?!?/br> 秋枕夢斜靠在汪從悅身上,一頁頁翻著詩經。 她聲音輕柔地讀著那些詩句,將書頁現于汪從悅眼前。 他便隨著說話聲,也看向了書頁。 這本是個學字的好機會。 不似侍奉皇帝時的心驚膽戰,一面偷偷瞧著奏章,一面繃緊神經,隨時等候皇帝之令。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瞧著書,視線隨秋枕夢的手指移動,來辨認那些陌生的字跡。 可汪從悅卻走神了。 他忽然想起賢妃娘娘的兩個孩子,說起來也和懷里這個差不多大了。 他陪伴賢妃時曾經見過一回,小孩皺巴巴的,活像兩只猴。 身為宮中的奴仆,汪從悅自然不敢責怪皇帝心狠,只是為娘娘可惜。 如果皇貴妃手段沒那么高的話,皇帝一定會去探望她的。 那時候,她也可以抱著孩子,和皇帝坐在一起,或是讀書,或是說一些瑣碎,像平凡人家的男子和愛妾一樣,應當是無比和樂的吧。 汪從悅忽然抬手,又摸了摸秋枕夢的頭。 秋枕夢仰頭望他。 “妹子,”汪從悅輕輕將她摟住,抱入懷中,聲音聽不出是平靜,還是藏著嘆息,“咱們現在這樣子,還真有點像尋常人家了?!?/br> 秋枕夢白了他一眼,合上書。 “算了,我給你念書,你又不聽,看來是不能和我一起琢磨好名字了,”她將書丟到桌案上,瞧了眼孩子,“就叫他祥云吧,簡單好記?!?/br> “嗯?!蓖魪膼倯寺?,盯著她的臉看個不停。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天夜晚,少女的嬌軀就躺在自己懷中。 他抱著她,撫摸她,親吻她,熟悉著她身上每一個弧度。 明明頭腦告訴他要克制,不許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情,可手偏不遵從腦子的想法,自顧自地游蕩。 當然,還有她說過的話。 他們是要循序漸進的。 秋枕夢被他瞧得害羞起來,摸了摸臉,奇怪道:“小哥哥,我怎么了?你一直盯著我?!?/br> 汪從悅猛地從回憶中驚醒,竟有些口干舌燥。 他偏過頭,將目光投在孩子的小臉上,故意癱著張臉,說道: “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你還這么年輕嬌嫩,看著不像個已經做了娘親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了! 感謝哥哥我可、糯米糍粑、亞舒修cr扣、桐小可愛的營養液!感謝早安,瑪卡巴卡、此號已瘋、貓貓貓耳朵、想的美小可愛的雷彈炮! 還有昨天給我扔雷和營養液的小可愛們,我隨手點了自動感謝,結果刪不掉了,復制過來的名字成了亂碼,一團糟,抱歉啦。感謝大家喜歡! 謝謝大家陪著我。謝謝大家。 第29章 說規劃 這一晚, 兩個新手爹娘決定帶孩子一起睡。 汪從悅靠著墻,看秋枕夢扯上床帳,床榻里的光線暗淡下來, 中央躺著個包得嚴嚴實實的襁褓。 他蜷著腿, 雙手規矩地放著。 雖說在宮里時, 他便一直這樣睡的,可自秋枕夢來后, 他回了家, 就幾乎再沒這么孤身一個地過了。 秋枕夢也面朝他躺了下來。 汪從悅按了按自己的胳膊,總覺得這上邊少點了什么。 如果兒子沒在中間睡著的話, 他合該摟抱著一具溫軟的嬌軀。 那些肌膚上滑溜溜的感覺還癢在心頭,汪從悅總想著再摸上一摸,而后將她抱得結結實實, 睡個覺。 可一想到下一場循序漸進會是什么, 他又悄悄松了口氣,暗自慶幸今天多了個兒子。 被中忽而探入一只手,摸索著,輕輕牽住他的指尖。 少女的聲音緩慢又溫柔:“小哥哥, 圣上有沒有沖你發火???” “這幾日倒并未?!蓖魪膼偽樟怂氖?。 雖則沒有, 然宮中越發可算作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淑妃養了賢妃的兩個孩子,其實曾拉攏過他。 他半分都沒理會,而后這位娘娘氣不過, 借侍寢的機會吹了次枕邊風。 這件事他有所耳聞, 因著侍奉皇帝時沒被發作, 便沒放在心上。 不料到了晚間,他師父張公公就被派了出去,要求他營造長公主府邸, 即日便啟程去別的行省。 他能安全在皇帝跟前只挨上幾頓罵,全虧了師父在前頭調和。眼下師父一去,汪從悅心中頓時生出重重危機。 今日張公公便要出發,把他叫到偏僻處好一陣囑咐,只為勸說他舍了賢妃的恩情,對皇帝盡忠。 汪從悅不好反駁師父,只低著頭不說話,更不肯回應師父的勸說。 看得張公公低聲嘆息道:“你呀你,我可真是為你這倔徒弟cao碎了心了!” 他踱步走了幾圈,指點道: “我雖去了,那兒子卻還在京里,紈绔是紈绔了些,辦事看著倒還利索,你平時若累,那些宮外小事,都可以叫他去辦?!?/br> “些許事情,弟子自己就辦了,哪值得煩勞他人?!?/br> 張公公笑臉一沉:“瞅瞅你瘦得那樣!嘴巴還犟什么?!?/br> 師父走得急,內官監各事宜沒能妥善安排,皇帝委任他的同僚暫代。 從前不敢觸他霉頭的魯姓商人依附同僚,近來偶爾見到時,對他言語間就輕慢了很多。 這無不加重了汪從悅的煩惱,然而一瞧見秋枕夢,那些許的煩心便煙消云散了。 他加了只手,雙手將秋枕夢的手彎成拳頭包住,二人中間躺著安靜的嬰孩。 明明兩人聚少離多,論相見的時間加起來都沒幾個月,正是該小別勝新婚、如膠似漆的時刻,如今卻叫他恍然生出幾分老夫老妻的感覺。 還是那種睡在一個被窩,卻背對背的老夫老妻。 汪從悅瞟了眼孩子,片刻后,又瞟了眼孩子。 他思索半晌,終于沒喊人將睡熟的孩子抱出去,而是往床榻邊上一翻,就鉆進了秋枕夢的被子。 少女的體溫不高不低,溫暖得很。 他緊挨著秋枕夢躺下,摟住她的手臂,這才感到那些莫名其妙的空虛感淡了。 秋枕夢的聲音響起,輕得只有豎起耳朵才能聽到: “小哥哥,我去酒樓吃飯時,聽見一些文人聊天,說宮里低位妃嬪以后要殉葬,是真的嗎?” 汪從悅猶豫一會兒,也于她耳邊說著悄悄話: “位在寶林以下,又無所出的才會殉葬。如今宮里頭符合這要求的,足有一二十人了?!?/br> “那她們真可憐,圣上為什么不能放她們養老呢?”秋枕夢問道。 汪從悅的手指,于少女細長的手臂上輕輕敲擊。 他心頭漸漸生出幾分陰霾,又不好說皇帝什么:“天家畢竟與尋常人不同,圣上或許有他的考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