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423節
林顯揚對著何心隱說道。 何心隱露出笑容說道:“怎么,你不是不愿意在蘇州試行印花稅的嗎?怎么現在又抱怨太忙了?” 雖然印花稅的錢不會給太倉縣用,但是如今在南直隸各縣,這筆稅賦收入也會算在太倉縣的考成當中。 雖然經過大都督府的改革,稅賦征收并不像以前那么決定官員的命運前途。 但是南直隸、浙江、福建的知縣們都較著勁,希望能夠在這項考成中冒尖。 林顯揚連忙露出笑容,陳贊道:“還是知府大人神機妙算,只是屬下愚鈍,為什么收了印花稅,反而商人還愿意來蘇州簽合同,還老老實實的交稅?!?/br> 何心隱說道: “這個還不簡單,商人為什么要紅契,甚至不惜在地下黑市買紅契?” “因為紅契是有官府信用擔保的,有了紅契的契約,日后上了公堂作為證據也更有效?!?/br> “商人不是傻,而是花錢買了一份保障?!?/br> “這就和買保險的船東一樣,印花稅對商人們來說,這不過是多花錢買一份保險?!?/br> 林顯揚還是疑惑的說道:“可為什么要專門來蘇州府交???” 何心隱說道: “因為法制?!?/br> “如今有關商業的法律,我們蘇州府最健全,日后還要成立專門處理經濟糾紛的經濟判院,商人們自然愿意來這里交稅了?!?/br> 一想到何心隱埋頭在蘇州府修訂法律,原來有這樣的深意,林顯揚更是心悅誠服。 唉,寫書就是眾口難調。 月末雙倍,求個月票。 第388章 武昌易幟 和武昌隔江相對的漢陽。 張居正帶領大軍,攻占漢陽后,就不再進軍了。 為了這件事,荊州知府徐學謨多次勸說張居正立刻進軍武昌,但是張居正都不理睬他,搞得徐學謨和張居正不歡而散,還揚言要彈劾張居正。 徐學謨曾經是在湖廣抵抗景王叛軍的主力,但是他募集的不過是鄉勇而已,要進攻武昌城,還是要依仗張居正的朝廷正規軍。 所以徐學謨雖然生氣,但是張居正就是不肯進軍,他也拿張居正毫無辦法。 今天徐學謨再次請見張居正,請他立刻攻打武昌,但是張居正依然不不見他。 氣的徐學謨返回自己的軍營,一名中年文士迎接上了上來。 “府臺大人,張閣老怎么說?” 徐學謨沒好氣的說道:“還能怎么說!張閣老連我的面都沒見!這些日子張閣老帳中的規矩越來越森嚴了!” 中年文士皺著眉。 趙志皋,浙江人,嘉靖二十二年,就在浙江科舉連中秀才和舉人,那時候趙志皋十九歲。 只可惜接下來的幾次科舉,趙志皋都屢次不低,始終考不上進士。 如今他三十九歲了,趙志皋一邊在南京國子監讀書,一邊等著下一場貢試。 后來就是東南新軍進入南京,趙志皋從南京出逃。 他沒有往北走,而是來到了湖廣。 在景王起兵的時候,趙志皋正好就在荊州,徐學謨募集義勇,趙志皋報名參了軍。 得知趙志皋有功名在身,徐學謨就提拔他做了幕僚。 趙志皋看到徐學謨氣的不行,只能寬慰說道:“張部堂不肯攻打武昌,怕是有別的思量?!?/br> 徐學謨說道:“他能有什么思量,還不是磨蹭著不想返回京師?!?/br> 趙志皋畢竟只是個舉人,做一些軍隊后勤的工作還行,但是朝堂爭斗就是個雛兒了。 徐學謨有心提點他,于是說道: “如今內閣中,楊閣老被人稱之為泥塑閣老?!?/br> “剩余的三位閣臣,高閣老是陛下在裕王府邸時候的講讀,和陛下有師徒之情,又有宣府定策之功,在陛下心中份量最重?!?/br> “新務是高閣老提出,陛下照單全允,還命令高閣老主持京察,這權勢可要比當年夏言嚴嵩當權的時候還要盛?!?/br> “三輔就是我們這位張閣老了,張閣老總督南直隸軍務,但是現在南直隸在哪里?” 徐學謨露出不屑的表情。 “至于四輔張四維,不過靠著勸說上皇回鑾的功勞,才能幸進于內閣,也只能唯高閣老馬首是瞻,應聲蟲罷了?!?/br> “張閣老之所以遲遲不攻打武昌,就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返回京師,和高閣老爭權!” 趙志皋哪里知道朝堂上這么多彎彎繞繞,他問道: “聽說高閣老和張閣老相交莫逆,張閣老也曾經做過當今陛下的講讀學士,還是高閣老推薦的。張閣老也是想要做事的人,難道不應該盡快平定景王之亂,挾這場大功勞返回京師嗎?” 徐學謨冷笑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那時候高張二人都是窮翰林,自然沒什么好爭的?!?/br> “高閣老性格剛直,張閣老也是極有主見的人,兩人要是都在京師,肯定要爭的你死我活?!?/br> 趙志皋驚訝的說道:“難道就因為這個,張閣老不肯攻打武昌?可他要拖到什么時候???” “拖到朝廷拖不住了,來人和他談的時候?!?/br> 徐學謨冷冷的說道: “論和陛下的親疏,他比不過高閣老?!?/br> “論擁立之功,他也比不上高閣老?!?/br> “比科舉做官的資歷,他也比不上高閣老?!?/br> “既然都比不上高閣老,那不入京師才是最好的選擇?!?/br> 趙志皋喃喃說道:“難道張閣老是要留在湖廣?可是朝廷何曾有過閣臣駐守地方的先例啊?!?/br> 徐學謨說道:“如今已經是亂世,亂世談什么先例?!?/br> “張閣老依仗的就是手下這支軍隊,若是班師回京,定然要交還軍權,若是能留在湖廣,就可以節制湖廣軍政了?!?/br> 趙志皋問道:“朝廷會答應嗎?” “朝廷就是不答應有用嗎?” 徐學謨長長的嘆氣,他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卻不知道這預感來自何處。 武昌城中,景王見到了東南方面從九江派來的使者。 讓景王和趙貞吉驚訝的是,東南派來的使者,竟然是一名朱明宗室。 來的人正是現任鳳陽巡撫,朱明奉國將軍朱聰浸之子朱華燁。 當年囚禁在鳳陽皇城的宗室造反,推舉朱浸聰獻城,朱華燁就是率先打開鳳陽城門的人。 后來蘇澤親自問朱家父子要什么賞賜,朱聰浸被留任為鳳陽知府,而朱華燁則加入了林德陽所在的第三旅。 在后來幾場戰斗中,朱華燁都表現優異,被推薦到南京陸軍學堂進修,如今是第三旅第三營的營長。 在軍中的鍛煉后,朱華燁不再是從前瘦弱的樣子,他的皮膚曬黑了,身穿便裝站在景王和趙貞吉面前,氣勢上卻一點不落下風。 景王為了見東南的使者,還專門穿上了他就藩德安時候傳的禮服,趙貞吉也換上了朱紅色的官袍,可是他們眼前的朱華燁,完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東南新軍第三旅第三營,朱華燁,奉蘇大都督的命令,和兩位商談武昌歸正的事情?!?/br> 景王還想要套套近乎說道: “貴使也姓朱?難道也是我朱明宗室?孤聽說蘇大都督用人不拘出身,就算是我朱明宗室也能得到重用?” 朱華燁看著滿臉富態的景王,忍住自己厭惡的表情,但還是點頭承認了自己朱明宗室的身份。 景王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認為蘇澤派遣一名朱明宗室來談判,應該是想要厚待自己。 景王甚至上前,想要拉住朱華燁表示親近。 但是朱華燁立刻退后一步,和景王保持距離。 他們父子是朱明宗室,但是被地方官員克扣祿米都快要餓死了。 同樣是就藩在山西的宗室,代王卻富得流油,侵占大量的官田民田,代王作為山西宗室的頭藩,不僅從不接濟窮宗室,還伙同山西官員侵吞其他宗室的祿米。 那時候朱明皇室也沒想過這些窮親戚。 后來父親朱聰浸為宗室出頭,冒死闖關前往京師上奏嘉靖皇帝,最后的結果是山西祿米的事情沒有任何結果,父子二人流放鳳陽。 同樣都是宗室,朱聰浸父子這種遠支宗室都快要餓死了,還被禁錮不能讀書從軍,不能做生意甚至不能種田。 而景王這樣的近支宗室,一就藩就分封土地四萬傾,還貪心不足繼續侵占官田民田。 朱華燁對于自己宗室的身份厭惡透頂,他沒有搭理景王的套近乎,而是公事公辦的說道: “蘇大都督的條件:” “第一,武昌必須是無條件投降,我第三旅從水路進入武昌,接管武昌城防,城內所有軍隊必須繳械向我方投降,在我第三旅進城前,必須維持武昌秩序?!?/br> “第二,武昌各衙門全部封存,各級官員全部在家中等待甄別?!?/br> “第三,景王和趙貞吉必須前往南京,大都督要親自見你們?!?/br> 聽到如此苛刻的投降條件,景王和趙貞吉都面如死灰。 本來他們還以為靠著武昌獻城的功勞,可以得到蘇澤的厚待。 趙貞吉還想著蘇澤讓他留任武昌。 而景王更是幻想蘇澤會擁立自己,畢竟自己是皇帝的親弟弟,蘇澤完全可以在南京扶持一個南明出來,和北方明廷打擂臺。 那時候景王也能在名義上過一把當皇帝的癮。 可是蘇澤的態度卻如此的冷淡,根本不提對二人的賞賜。 而從東南對待武昌原任官員的態度,也可以看出來,蘇澤根本不想繼續任用明廷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