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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癱坐在石頭上的許瑤試探性開口:“你會解這迷陣嗎?” 桑晚非靠著她,無奈笑道:“你別說,還真巧,這門技術我還真沒涉及過?!?/br> 瞅了眼遠處乖巧坐著的黑衣少年,許瑤壓低了聲音,“趟了那么多世界,你不會這個?” “你不也趟了那么多世界也不會嗎?” 手反撐在大石上,桑晚非仰頭看了看天上幾近不變的待垂夕陽,嘆道:“等吧,等她來救魏復,沒有氣運吸,她可報不了仇?!?/br> 安詩柳要報仇,必要找顧棲儒,穆九嗣這些人。 光顧棲儒這人,心眼就比頭發絲還多了,她要是沒有多多的氣運庇護,誰先弄死誰還不一定呢。 認命地把頭靠在桑晚非的肩膀上,許瑤跟著悠悠嘆了口氣:“唉,我回去就學陣法?!?/br> “對了,你那暗衛呢?” “我沒讓他跟……” “……” 許是有了好幾個時辰了,兩個人都已經打了幾個瞌睡了,屁股坐痛了起來走走緩緩,就又繼續地麻木靠著坐。 起身揉了揉腰,許瑤抱怨:“這鬼地方,按道理天早就應該黑了呀,這太陽我看就沒變過……” 遠處魏復還在耐心等著,不驕不躁。 桑晚非將他的表現收入眼底,再次確認魏復是被欺惑了。 按道理,心愛女子生死不明,不應該著急擔憂嗎? 親眼看著安詩柳消失,都能保持這么冷靜。與之前救他的那次相比,好像對安詩柳的態度更加冷漠了。 她的眼里浮上了笑意,看來這個偷渡者cao之過急了。 還真當氣運者是可以完全聽話的傀儡呢…… 憨許瑤伸了個大大懶腰,撐在她肩上,湊近悄咪咪問道:“誒,晚非,你夫君現在對你好嗎?” “好……吧?!比绻雎詯鬯阌嬋诉@個缺點的話。 “什么叫好……吧?” 許瑤撓撓頭,表示這個問題難到她了。 “那就是……好?” 許瑤冷漠:“……你們好復雜哦?!?/br> “帥嗎?” 桑晚非立即點頭,極其誠實地回個一個字:“帥?!?/br> 畢竟這一點,是官方蓋章過的。 現名震四海的國立書院——“彰泰書院”與大對頭較量,曾經為了攬到更優秀的生源,直接就把顧棲儒的畫像給繪在了扇上,凡當年入學的,限量人手一把。 效果好得超出了想象,學子無不以子珩公子為理想,還有家屬親眷死逼著讀書郎必須拿著扇子才能回來見他們的,導致那年書院擠滿了來求學的學子們。 彰泰書院的院長也就仗著跟顧棲儒的關系還可,不然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但就是這樣了,也一度被顧棲儒給差使到差點猝死。 想到那個老穿得垮垮松松的風流院長,桑晚非好笑心想,其實膽子大的,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的,一直可不止她一個人。 里面歲月靜好,外面喧囂急切。 以顧棲儒為首的一甘人,已經搜山搜了一整夜了。 天已泛出魚肚白了,林里一夜都是火光通亮的,可即使是急調而來的一大批侍衛們,反反復復地搜遍了所有的角落,也沒找到所要尋之人。 紅衣勁裝的顧行之扎著高馬尾,眉眼在火把下泛著朦朧的精致感,持劍而立,眺望黑魆魆拱著晨曦的偌大樹林,眼里滿是焦灼。 給他選身上之衣的人現在在這林子里失蹤了,他也跟著搜了一夜,黑白分明的眼里都開始漫上了血絲。 白袍宰相,貌似仙神,身姿雋挺,端立林前,身后肅靜筆直地守著一小批玄黑鐵甲侍衛,個個神情嚴峻,看起來就不近人情。 風蕩起翩躚的銀線刺繡袍角,也揚起了鬢邊邊的青絲,大觀就是一副逸然脫塵的樣子。 可只有拉進后才知道,他的眼瞼,早已在無聲無息間染紅了,身脊繃緊到似乎再來一個小小的敲擊就會斷掉一般。 山上是密密麻麻的呼喊,此處是鴉雀無聲的寂靜。 “你們也去?!?/br> 低不可聞的命令一發布,身后個個身如山岳不可撼動的鐵甲侍衛們瞬間就動了,訓練有素地分散了開。 合則鐵城墻,分則精英衛。進可上戰場,堅不可摧,退可守安危,杜微防漸。 有眼識的就會知道,這是顧棲儒親手帶出來的親兵玄鐵衛,也是唯一受天子放心的一支小型私人軍隊。 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充公用了。 半盞香的功夫,一玄鐵衛飛速趕了回來跪下進言:“大人,發現一處有問題?!?/br> …… “我困了?!?/br> “我也是?!?/br> 桑晚非跟許瑤兩人眼皮不住下墜,要不是防著安詩柳突襲回來,早就呼呼大睡過去了。 “誒,好像有聲音……你聽到沒?” 許瑤的頭從手掌里脫落,一下清醒了大半分,側耳聽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趕忙搖了搖還在昏昏欲睡的桑晚非。 “不能吧,這太陽還掛……” 話沒說完,她就看到魏復后面的樹開始緩慢移動變幻了。 她呼吸瞬間屏住,這明明就是之前安詩柳逃跑時出現的變換樣式。 緊要關頭,獵殺者的使命成了本能,她當機立斷躍身,先行拼了命把魏復推了出去。 當即的一瞬間,像是幕布被一張無形之手給猛然撕裂,光轉間黃昏變回了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