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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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這段時間我也在想一些事情?!?/br> 徐建的話讓王思年抬起頭。 她看見自己的身影和周圍的景色一起映在那對點墨一樣的雙眸里,交雜,扭曲。 “沉溺于過去毫無價值,我們都應該繼續往前走?!?/br> 王思年聽出了他的一語雙關:如果他可以放下隔閡與田亞志重修舊好,那么她也得行動起來,至少是先把婚紗給定了。 “嗯?!背聊?,她應了一聲。 *** 隔天早上,天意外的陰了,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 “要我送你去嗎?”徐建對著鏡子熟練的抽上領帶,回身問道。 他因為周六去王思年家,少工作了一天,周日就得補上。和氣象局合作的項目馬上要投標,不少材料需要處理。 “不用,我一會兒打車去婚紗店就行,都預約好了?!?/br> 徐建笑笑:“記得多拍點照片給我看看?!?/br> “知道了,快走吧,一會兒該遲到了?!蓖跛寄晔掷锏嘀姘?,咬了一口,含混不清的說。 徐建拿了鑰匙出了門,在玄關處停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年年手還疼嗎?” “???” 他指了指王思年在唐寧家被燙傷的手腕,目光陰沉。 沖涼沖的及時、涂藥涂的又厚,那一處小小的紅暈早就看不出痕跡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蓖跛寄晷χ抖妒滞?,“一點事兒都沒有?!?/br> “那就好?!毙旖ㄟ@才看著松快些,硬是癡纏著索了個吻,轉身離開。 王思年送走了他,重新回到餐桌前坐下,灌了半杯牛奶,認真翻起通訊錄來。 雖然和親媽說的是找高琳琳一起去看喜服,但人家剛分手,這么做跟往傷口上撒鹽別無二致。再狠心的人也干不出這種缺德事。 王思年花了十來分鐘把幾百個聯系人一個個捋下來,竟然認真的犯了難,沒找出一個能陪她干這種瑣事的人。 同事平時和和氣氣,但下了班根本沒什么來往。 而到了她這個年紀,朋友們該結婚的結婚、該生孩子的生孩子,原本一起浪的小姐妹們都把時間優先貢獻給了家庭。 算來算去,只剩下高琳琳和肖爽這兩個鐵頭兵了。 可買婚紗還不像是去菜市場買菜,一個人很容易上當。大幾千塊錢的東西,沒旁人在邊上把個關,真就不行。 正發愁時,屏幕上突然進來一條消息: 【小王,西安的采訪你能去嗎?會務那邊讓提前一周到,先準備準備?!?/br> 是老孟的微信。王思年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撥通了唐寧的電話。 “你怎么了?”她語氣雖然溫和,但問的直接。 對面傳來一個顯得有些委頓的聲音:“年姐你收到老孟的信息了吧。我剛剛和他說了,準備辭職了。所以西安之行就空出一個名額來,我推薦你去?!?/br> 王思年頓?。骸盀槭裁赐蝗徊幌敫闪??” 對方沉默。 他的回應很難不讓王思年多想,她也顧不上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急著挽留:“是因為我嗎?我們還是好朋友,你那天說了什么我都記不住了。對!我失憶了,哎我叫什么來著?” 這頓強行失憶的cao作成功讓對面噗嗤笑了出來。 王思年覺得自己勸住了唐寧,松了口氣:“笑就對了,感情上的事別太認真。你好不容易才找著這么個能落戶口的工作,哪能說辭職就辭職呢?!?/br> “年姐?!碧茖幍恼Z氣也跟著溫柔了起來,“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壓力太大,我也是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考慮不干了的?!?/br> 王思年還沒來得及發表看法,對方接著說:“當初畢業的時候,就鐵了心想留在北京。只要能有戶口,就算給錢少點也不怕。但是現在出了事,真挺后悔的,還是應該趁年輕多賺錢,不然想幫忙都幫不上?!?/br> “是什么事?”女人小心翼翼的問,怕戳破大男孩的自尊心,“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 “我爸之前走了點彎路,不知道得罪了誰,現在叫人把事情給捅出來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都怪他糊涂,是他活該,所以年姐你就別問了?!碧茖幝曇粲悬c哽咽,“我是真的……挺想給你留個好印象的?!?/br> 王思年緊了緊guntang的手機:“朋友一場,哪能說不管就不管呢。我手頭還存了點周轉的錢,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先借你?!?/br> 唐寧半晌才說話:“你真的太仗義了?!?/br> “這算什么仗義,這都是最基本的——” 話還沒說完,對面突然沒頭沒尾的說:“思年,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曾經討論過卡瓦菲斯的一首詩?” 話題跳躍的太快,以至于王思年起初沒有跟上。她有點疑惑,但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那還是唐寧剛入職的時候。 正趕上要過年放假,部門一起去聚餐,大家都多喝了兩杯。酒過三巡,席間話題不知為何就轉到了結婚生子這件事上。有同事抱怨了兩句婆媳關系不好,孩子又花錢又不好帶,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做丁克。 老孟這樣的事兒媽自然不能放棄一切吐槽老婆岳父的機會,他大著舌頭說:“是誰說的婚姻是座圍城來著……?真特么是個天才!” 那架勢很像是要和錢鐘書先生一論兄弟。 唐寧是個表面沙雕實則文藝的年輕人。 他坐在王思年邊上,目光因為酒精上頭變得有些迷離。聽見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前輩們的感慨后,他嘟囔了一句:“倒真像是詩里寫的似的?!?/br> “什么?”女人沒聽清,溫聲問。 “我要去另一個國家,另一片海岸,找另一個比這里好的城市?!盵1] 他沒指望王思年讀過卡瓦菲斯的《城市》,只是隨口一說。 然而女人沒有停頓的接到:“你不會找到一個新的國家,不會找到另一片海岸。 ” [2] 她輕聲說完,依舊笑意盈盈,維持著柔和無害的模樣。 唐寧愣住,抬臉望向她。 “這個城市會永遠跟蹤你。你會走向同樣的街道,衰老在同樣的住宅區,白發蒼蒼在這些同樣的屋子里?!盵3] 王思年在杯盞交錯和明晃晃的燈輝中,抿了口辛辣的酒,微微瞇起眼。 那模樣就只溫順了許久的貓,冷不丁露了一下鋒利爪子——不是它頑冥不靈,是骨子里的那點野性,泯滅不去。 這一眼,擊中了唐寧。 也就是那次之后,他看王思年的眼神帶了幾分愛慕。 “年姐,薩迪的《薔薇園》,你知道嗎?” 唐寧很久沒有聽到王思年說話,知道她應該是回憶起了當時場景。 “聽說過,沒讀過?!蓖跛寄昊厣?,不知道他剛剛拋出這個話題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這么說?!睂Ψ轿⑽⒂行┆q豫,但還是咬牙說了出來,“有一句詩,我想和你共勉?!?/br> “嗯,什么?” 微頓的寂靜后,唐寧的低語順著手機聽筒傳過來,還帶著電波的刺啦聲: “你若沒有銳利的指爪,最好不要冒犯野獸?!盵4] “年姐,你多保重?!?/br> 嘟——嘟—— 大男孩告別完,竟然掛斷了電話。 再撥過去,對方已經關機。 不知道是不是空調溫度太低,王思年突然覺得一股寒意襲來,裸露的胳膊上冒出雞皮疙瘩。 她端起了那杯剛剛喝了一半的牛奶,試圖安慰自己。 ……有什么可怕的呢? 唐寧不過是因為家里出了事,所以情緒低落了一點,又不愿意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丟面子。 他只是個敏感而年輕的孩子,遇到挫折時有些氣惱,便引用了一首悲觀的詩。 僅此而已。 而就在此時,手機又響起來。她連忙把杯子放下,解鎖屏幕。 【小王,收到請回復,今天就要把最終名單上報了?!?/br> 老孟的微信一到,倒是緩解了不少莫名緊張的情緒。 王思年尋思起來:西安那個會要提前去一周到場地做準備。算起來,這提前的一周里,正好就有她和徐建定的婚禮的日子。 如果,只是如果,她跟著單位去西安的話……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順的把婚期拖一拖? 只是拖一拖,不是就這么取消了,應該不會引起爸媽和徐建太過激烈的反對吧。 她猶豫再三,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可能是長達幾分鐘的“正在輸入”把老孟逼瘋了,對方又發了一條微信,催促道:【小王你到底怎么想的?快點說?!?/br> 這一點外界的刺激點燃了王思年壓抑已久的蠢蠢欲動。 她手指按下了發送鍵。 【收到。西安我能去,請領導把我報上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年年潛意識里要觸底反彈了。 [1][2][3]《城市》 (希臘)卡瓦菲斯 黃燦然/譯 你說:“我要去另一個國家,另一片海岸, 找另一個比這里好的城市。 無論我做什么,結果總是事與愿違。 而我的心靈被埋沒,好像一件死去的東西。 我枯竭的思想還能在這個地方維持多久? 無論我往哪里轉,無論我往哪里瞧, 我看到的都是我生命的黑色廢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