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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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公主放下做了一半的茱萸囊:“無論是他們哪一個,我都不希望有事?!?/br> 自從聽說前頭出了事,她就一直心緒不寧。雖然昭陽公主早就沒有了參加重陽登高會的心情,但是貿然不去,讓別人說成是因為駙馬受傷一事影響了心情,畢竟有失閨閣女子的矜持。因此,她原打算一邊跟她們聊會天,一邊做著茱萸囊,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既然父皇有旨,命她親自照料蕭穆祖,她便剛好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不用參加明日的重陽登高會了,這茱萸囊,便也可以不必做了。 “公主和蕾蕾都不參加明日的登高大會了嗎?”婉婉問道。 秦婉婉的繡工實在是不怎么樣,若要她簡單縫縫補補尚可,若要她如同大家閨秀一般繡點什么東西,卻是強人所難了。她原本還打算讓昭陽公主她們幫幫忙,至少明日的評比可以不必太丟人,如今看來也沒指靠了。 陳蕾瑜知道秦婉婉的心思,笑道:“我自然是要陪公主的,婉婉若是為難,我今晚上先替你做好茱萸囊,如何?” “哎......你們若是不去,我再去也是沒什么意思了。若是能找個借口不去,就好了?!鼻赝裢癖緛硎莻€無關緊要的人,重陽登高去不去都無可無不可。偏安伊緊盯著她不放,才剛叫貼身丫鬟如云過來傳了話,說是皇后娘娘明日還等著看她的繡工呢。這讓秦婉婉想開溜都沒了機會。 “啟稟殿下,淑妃娘娘身邊的小青來了,說是替娘娘給秦姑娘帶話?!柄L兒進來稟告。 陳蕾瑜笑道:“今兒這是怎么了,你這里還真是熱鬧。方才安伊身邊的如云來過,皇后娘娘身邊的嬤嬤來過,現如今,淑妃娘娘竟然也派了人來?!?/br> 昭陽鎮定自若,對鶯兒吩咐:“請進來吧?!?/br> “見過公主殿下,見過二位小姐?!毙∏喔A烁I碜樱骸暗钕?,我家主子因昨兒個染了風寒,今日竟是有些起不來身了,又聽說小侯爺受了傷,特命我過來替她探望公主。主子說,請公主不必過于心焦,相信陛下定然會給小侯爺一個交代的?!?/br> 瞧著這小青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丫頭,難為她能將話傳得這么清楚,昭陽笑道:“多謝淑妃娘娘關心,娘娘身子不適,可曾請太醫看過了?” 小青不卑不亢地答道:“回公主的話,太醫怕是要晚些時候才到。因為主子身子不適,特意向皇后娘娘告了假,明日便不去參加重陽登高了。娘娘遣了奴婢過來,也是讓問問秦姑娘明日是否得空?娘娘說,秦姑娘來自民間,應該知道許多民間趣事,她一個人也實在悶得慌,若是明日秦姑娘得空,娘娘還想請秦姑娘過去一敘呢?!?/br> 淑妃前兩日的確就已經盛情相邀了,婉婉因與她素無交集,只當她是客氣客氣,因此便也只是隨口答應了一句。沒想到今日,淑妃娘娘竟然又派丫鬟來請?! 這正中了秦婉婉下懷,剛好她也正想著,要找個什么理由能把明日的登高大會推掉呢。誰不知道淑妃娘娘如今是陛下恩寵之人,剛好借著這個由頭,安伊和皇后娘娘也不能說什么。 秦婉婉很愉快地答應道:“淑妃娘娘相請,我自然是有時間的。勞煩你回稟娘娘,明日我不去參加登高了,過去陪淑妃娘娘聊聊天?!?/br> “奴婢遵命。告辭了?!毙∏嘈卸Y退了下去。 陳蕾瑜看秦婉婉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應承下來,忍俊不禁:“嗯,這下好了,婉婉也大可不必擔心明日的登高會了?!?/br> 秦婉婉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是啊......不過,這茱萸囊還得請蕾蕾替我做個精致些的?!彪m然不登高了,可是茱萸還是要配的,送給太子殿下的,自然還是要精致些好。 “這個忙我可是幫不了的?!标惱勹け具€想著幫婉婉做一個應付登高會,既然都不去參加登高會了,那茱萸囊必定是為楚更做的:“太子殿下可不會稀罕我的的茱萸囊。做的好與不好,自然是要秦姑娘親手做的,才是不可替代的咯?!?/br> 秦婉婉低頭,嬌羞一笑。 昏暗的夜色里。 一人身形肥胖,壓低了帽檐,低聲問道:“今日,你可有記清楚那丫頭的長相?” “肖二爺,小的看清楚了,今日那女孩來市集閑逛,見我和她是同鄉,買了好些東西,還跟小的攀談了許多呢。那樣子雖說不上是絕色,倒也是人間尤物?!贝鹪挼娜苏墙袢涨赝裢裨谑屑嫌龅降馁u貨郎,現在他早已卸下了白天一派和善的偽裝,目光中透著令人畏懼的好色兇殘,一幅亡命之徒的樣子。 “若不是因為她,小姐如今早就是太子妃了。明日兄弟且放心大膽的干,你一家老小的后半輩子,國公爺都會照顧妥當的?!边@位被稱作肖二爺的人,原是安斯業手下的得力干將,安斯業既然伏法,他便頂替了安斯業的位置,成了輔國公府的黑手套。 這賣貨郎一幅視死如歸的樣子:“小的這條命是肖二爺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更何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這低賤之人,臨死了也享受一回太子爺的待遇,值了!” 肖二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明日,你就在這里等候,時機成熟了,會有人帶你進去?!币娔沁呌腥诉^來,肖二爺示意他退下,那賣貨郎便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遠遠的從輪廓看,來人似乎是身著禁軍服飾的官兵。待到走近了,肖二爺方才看出這是禁軍的副統領:魏力勤。 肖二爺含笑拱手:“魏副統領,今日辛苦!” 魏力勤早就暗中投靠了晉王。今日若不是他在暗中相助,那些刺客的痕跡也不能被抹得干干凈凈。 肖二爺雖然只是一個白身,好歹是輔國公身邊的人,因此魏力勤對他便也十分客氣逢迎:“百密一疏,我竟沒想到東宮的人會再去勘察一遍,也的確不曾見到附近有其他的血跡,因此讓他們抓住了漏洞。如有機會,還請肖二爺到國公爺和晉王殿下面前,替我解釋解釋?!?/br> “那是自然?!毙ざ旊m然知道自己其實只是狐假虎威,但是,對于堂堂禁軍副統領的恭維還是十分受用:“魏副統領的心意,晉王和國公爺都知曉。若是這次機會能將那位拉下馬,國公爺一定會在皇上面前力薦魏副統領,擔任禁軍統帥?!?/br> 魏力勤比謝銘宇年長些,若論起在禁軍中的資歷也更老些,可是時運不濟,這幾年卻只能屈居在謝銘宇之下,心里早就不服:“那,魏某就先謝過了?!?/br> 魏力勤又想起之前,朝臣們對于太子處理朝政的諸多評價,尤其是后來對安斯業的嚴刑拷打,難免心有余悸:“只是,太子的狠絕,肖二爺是見識過的......”。他雖未點破,但是順著他的思路,肖二爺也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安斯業所受到的酷刑折磨,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魏力勤面帶憂色,繼續說道:“皇上親命太子主理此案,怕是不太好蒙混過關。方才,太子身邊的竹青剛剛帶了東宮的府兵,將神箭營里的箭矢都封存了起來,如今箭庫的守衛也都換成了東宮的親衛。這圍場雖大,三天時間要找到那只受傷的麋鹿,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br> “這也正是國公爺命我來,請魏副統領前來一見的原因?!毙ざ敵烈鼽c頭:“不瞞魏副統領,若是東宮想要查刺客的話......那幾個刺客,肖某已經處理干凈了,只有死人,才能永遠收住秘密。如今就是這尋鹿之事有些棘手,還請魏副統領找些信得過的兄弟,幫幫忙?!?/br> 圍場之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要在三天時間找到受傷的麋鹿,單憑東宮的府兵,肯定是不夠的。而此次秋邇,又只有禁軍隨駕護衛,一時之間,要征調其他的兵營肯定來不及,太子他們唯一的權宜之計,便是抽調禁軍協助尋找。只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麋鹿身上的箭矢銷毀,太子他們,便沒法名正言順替平南王洗刷罪責。 “那是自然。請晉王殿下和國公爺放心?!蔽毫η谂闹馗WC?;燠E禁軍這么多年,身為禁軍副統領,在軍中信得過的心腹兄弟,他還是有一幫子的。 “如此,甚好。肖某不便久留,告辭了!”片刻的功夫,肖二爺就已經將兩件大事都安排妥當,其能力手腕比起當年的鐵腕安四爺來,的確也不遑多讓。 ☆、重陽 金風飄菊蕊,玉露泫萸枝。 翌日,小金山頂的摘星臺上,安皇后早已命人備妥了瓜果點心、美酒佳肴,自己也早早便先到這摘星臺上等候。遠遠可瞧見永泰帝攜了一眾人等且行且駐,已經行到了半山腰,永泰帝和晉王行在前面,后面隨侍的人們或三五成群,或有說有笑,秋高氣爽,大家拾級而上,倒也十分愜意自在。 貼身伺候的榮嬤嬤拿了一件薄披風來替她披上,關心地說道:“山頂風大,娘娘也得當心身子。國公爺那邊遞了話來,萬事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還請娘娘寬心?!?/br> 安皇后攏了攏頭發,又扶著榮嬤嬤的手站了起來:“榮嬤嬤,你看看,遠遠的那個穿著紅衣裳的女孩子,可是安伊?” 榮嬤嬤的眼角已經有了幾道深深的皺紋,她知道皇后與安伊感情要好,自然揀好聽的話來說:“是啊,安小姐性子開朗,從小就看穿顏色鮮艷的衣裳。今日這一團紅火,便是遠遠地都能瞧得見,在人群之中格外醒目呢?!痹诮裉爝@樣的場合,安伊打扮得這么出挑其實有些喧賓奪主、不合時宜。 “嗯......若論親疏,本宮看著安伊從小長大的,待她自然更親近些。不過現如今大了看,媚兒雖比她小些,性子反而更沉穩些?!?/br> 自從那個秦婉婉出現在太子身邊,安伊的眼睛就一直盯在她身上,所費的心思也無非是閨閣女子爭風吃醋的那一套。為了讓秦婉婉當眾出丑,還專門央求她,在重陽節設置了這么一個比試繡工的節目。反倒是秦媚兒......是個心眼活泛、又能見識通透的女孩。 “媚兒小姐好歹也是娘娘的姨侄女兒,自然也是不差的?!睒s嬤嬤恭維道。 “淑妃病得倒也真是時候,竟然告病不出。賜給她們的茱萸囊,可是都準備好了?”平日里類似這樣的場合,若是皇帝會在哪里,淑妃自然也要形影不離的貼上去。不過,安皇后一向賢德,雖然她們人沒到,重陽節的賞賜還是不會少了她們的。賞賜的節禮中,便有內制的茱萸囊和菊花酒。 榮嬤嬤嘴風嚴實,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聽得懂的話說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經都安排下去了。此次陰差陽錯的各種機緣巧合,倒是省了我們不少功夫。既有天助,事情一定會順順利利的?!?/br> 秦媚兒今日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衫,不緊不慢地跟著安伊身側:“沒想到那秦婉婉竟然被淑妃娘娘留下了,若是她今日也來,表姐定能讓她在陛下面前顏面盡失?!苯衲曛仃?,她和安伊都在那茱萸囊上花了不少功夫,沒想到這重陽登高不僅昭陽公主她們不出席,秦婉婉也找了個由頭開溜了。 “她們不來倒還好了呢!那個淑妃娘娘,平日只會跟大姑姑作對,今日竟然稱病不出。不過,我好像也沒有看到周佳敏?”昨日開獵觀禮之時,便是安伊陪在皇后身邊,晉王妃卻沒有出席。當時她正跟淑妃斗嘴,也沒來得及問。 秦媚兒點頭:“嗯,我也留意到了,晉王妃此次好像未與晉王殿下一同前來秋邇呢?!彼牥惨寥缃袼较逻€在直呼晉王妃閨名,心里覺得不妥。 待永泰帝登上摘星亭時,許久未曾爬山的他累得微微有些喘,但是心情卻還不錯。安皇后趕緊起身去迎:“臣妾參見陛下?!?/br> “嗯......皇后久等,辛苦了?!庇捞┑蹱科鸹屎蟮氖?,發覺她手上冰涼,拍了拍。又看了一圈,沒見淑妃。 安皇后見皇帝目光并未停留在她身上,明白他是在找人:“淑妃偶感風寒,昨日已跟臣妾告了假?!?/br> “哦......,怎么,朕這一路上好像也沒瞧見晉王妃?”如今皇室之中,統共就這么一個兒媳,今日爬山時晉王形單影只的陪在他身邊,便格外扎眼。 聽聞皇帝問起,皇后和晉王臉上才浮起一層喜色,安皇后看向晉王道:“大郎陪了你爹一路,怎么也未曾向你爹提起?這是喜事,還想瞞著?” 晉王忙近前來拱手道:“是,娘。父皇,王妃本是要同兒臣一同前來秋邇的,只不過在出發前夕,太醫診出王妃有了身孕,兒臣這才留了她在王府里靜養?!?/br> 永泰帝開懷大笑,高興地拍了拍大腿:“哎呀呀,這的確是一件大喜事。這么說,我明年就可以抱上皇長孫了?!江山代代有人傳,皇后,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呀?!?/br> 說起此事,安皇后也心情極好:“這是拖陛下洪福,天佑我羲國,臣妾不敢居功,更何況,如今這孩子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因太醫說,晉王妃的身孕尚不足兩月,臣妾便命大郎留她在家,也免了她舟車勞頓?!?/br> 永泰帝點點頭:“嗯,皇后是做過娘的,的確心細?;屎筠k事,朕向來放心?!?/br> 小金山上,永泰帝與眾人吃著菊花酒,做著游戲,聊著家常,在山頂極目遠眺,一時之間人寵辱皆忘,心曠神怡。 圍場營帳之中。 因手臂上的是貫穿傷,太醫剛剛換了藥,特意囑咐了蕭穆祖需臥床休息,昭陽此時正在將煎好的藥一口一口地喂到蕭穆祖嘴里。 雖然兩人有婚約在身,婚期估摸著也已經很近了,但畢竟不熟悉,蕭穆祖便有些不好意思:“不勞公主親自喂了,我可以自己喝下去?!?/br> “你的傷在手臂上,一會兒若是牽動了,怕是又要撕裂開來。無妨,你這樣躺著便好?!闭殃柟髀渎浯蠓?,說話間已經又舀上了一湯匙的中藥。 蕭穆祖見推脫不過,只好換個方式解釋:“太醫說,這藥只不過是為了緩解疼痛。實不相瞞,我從小倒是不怕疼,只是不愛喝這些苦藥汁?!?/br> 昭陽一個眼神示意,一旁候著的鶯兒已經遞過來了一些梅子、糖果。她將藥碗擱到一旁,便又親自將這幾個小碟子遞到了蕭穆祖面前,淺笑:“邊關將士,素來驍勇,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吃這點苦?” “多謝?!彼銥槠潆y地撿了一粒梅子含到嘴里。 從前,蕭穆祖對京中的這些閨閣女子并無多少好印象。邊關之地艱苦,他每每聽人說起京□□勛貴族家女子愛慕繁華虛榮、奢侈揮霍無度,便會很自然的反感。從前對昭陽并不熟悉,只知道陛下對這位公主極為疼愛,天之嬌女四字用在她身上毫不過分。他原以為公主亦是嬌貴奢侈、跋扈任性的,一如,他上次在大相國寺遇到的輔國公府小姐。 可是今日一見,昭陽不僅平易近人,為人也十分風趣大度,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心里也有了一絲欣喜。 昭陽重新拾起藥碗,將藥汁一滴不剩地送入他口中:“多謝你,相信平南王?!闭殃柡敛槐苤M她與林明朗過往的情誼,本來也是正大光明的,不必躲躲閃閃。此時,她在蕭穆祖面前提起他來,也沒有半點尷尬。 蕭穆祖眸色更熾,面上亦是十分笑意,訝異一問:“公主怎知,我相信平南王?” “蕾蕾跟我說了,你們長亭一戰......”昭陽想起蕭穆祖故意輸給林明朗的情形來,心中也覺得好笑,便嫣然一笑:“平南王雖然武功不弱,但云南畢竟多少年沒有打過仗了??墒悄?,常年在外征戰都是真刀真槍的,武功應該不在他之下。即便是勢均力敵,又如何會十幾招就敗下陣來?” 沒想到這都被她一眼看穿!蕭穆祖興致更佳,追問道:“也沒準,我是在等著太子查清楚此案,將證據一樣一樣擺出去,再向平南王發難呢?” “若真如此,哪里還需要我二哥插手查案?恐怕在父皇面前,小侯爺便不依不饒了,又如何還會開口為謝大統領求情?”昨日大帳內的情形,昭陽公主此時也都已知曉了。聽說蕭穆祖不僅替別人求情,還準備將此事瞞著他爹靖北候。這樣的心胸眼界,昭陽心中也十分敬服。 蕭穆祖又想起昨日暗箭飛出時的情形,覺得真是自己福大命大:“若是我說,這箭其實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瞄準了我的胸膛,意圖要取我的性命,公主可相信?” 鶯兒將昨日昭陽親自做的茱萸囊拿了進來,昭陽順手便取了一個,起身掛在蕭穆祖床頭:“嗯。我也覺得,這定然不是意外?!?/br> 蕭穆祖看著這茱萸囊十分精致,明知故問:“這是什么?” 昭陽將床帳理了理:“今日未曾登高,可是茱萸還是要佩的。你這手臂又有傷,便將茱萸掛在床頭吧,趨吉避兇?!?/br> “真好。這是公主昨日親自做的吧?”禮輕情意重,蕭穆祖有些得意,也十分喜歡與她這樣的相處方式。 昭陽看了一眼那繡了一半的蓮花,道:“是,本是為了今日比試茱萸囊繡的,后來聽說你受傷之事便沒有心情,因此這紋樣便只繡完一半。若要趕出來,重陽節都要過了,便先這樣替你掛上吧?!?/br> “公主有心了!”蕭穆祖心中一暖,笑道。 ☆、節禮 雖然這次是淑妃主動相邀了秦婉婉過來作陪,不過秦婉婉對她畢竟不熟悉,也不曾空著手進門:“拜見淑妃娘娘,聽聞娘娘偶感風寒,胃口不佳,我特意做了清粥和幾樣小菜,給娘娘送來?!?/br> 秦婉婉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入了她的青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大概是因為之前的事,知道她對皇后心有不滿,所以就把她歸入了淑妃的陣營?又或者是見她是太子身邊的人,有意拉攏? 總之,之前幾次遇見淑妃,她對自己的態度都還不錯,但聽說后宮中人都覺得她恃寵而驕、不好相處。因此,秦婉婉心中對淑妃便多了幾分防備。 淑妃趕緊起身迎她,拉著婉婉的手讓她貼著自己坐下,又示意宮女給她奉了茶:“我在這后宮中本沒什么要好的,想著秦姑娘大概也不想去參加重陽登高,故而冒昧相請。希望秦姑娘不要介意我擅做主張才好?!?/br> 秦婉婉本是大大咧咧,自來熟的性子,淑妃這話說得坦誠直率,她不由得又對她多了幾分好感:“娘娘可是救苦救難的菩薩,若不是娘娘給我找了一個這么好的借口,還不知道安伊準備了什么把戲等著我呢!” 淑妃本不欲提起這些事,不過既然婉婉提到了安伊,她又好心提醒道:“這回小侯爺尚主,這安小姐嘛,皇上怕是給太子殿下留著呢。雖說皇上不急,但左不過指婚就是這一兩年了。這后宮之中,勾心斗角、爭風吃醋的事情多了,本宮見得也多了。秦姑娘與太子殿下的路,還長著呢,殿下是儲君,將來內院之中,也免不得有各色人等,習慣了就好?!?/br> 秦婉婉從未肖想過太子妃之位,只覺得如現在這樣能在他身邊就很好。至于將來太子身邊會有些什么人,這不是她一個小婢女能想的事,乃至于都不是太子殿下能決定的事。若是太子身邊真的有了知心知意的人......嗯,她也希望他好。 秦婉婉粗中有細,這一段時日下來,多多少少也看明白了一些:“我自然也希望殿下身邊能有噓寒問暖的人,安小姐雖然跋扈了些,對殿下倒是癡心一片......聽說,宮女到了二十五歲就可以出宮?” 有的事,人不真的到那個份上,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真實的做法會是怎么樣。許多時候,想著到時候應該要怎樣做、可能會怎樣做,但是事到臨頭的時候,可能與當初的想法又大相徑庭,甚至背道而馳了。 淑妃看著秦婉婉天真的樣子覺得好笑,卻并不點破她,只是轉換了一個話題:“瞧瞧,好好的怎么又說起太子殿下選妃的事情了,這也不是我們cao心得來的。我本是請你來陪我閑聊會兒,你我都來自民間,只不過我在宮里呆的久了,也不知這些年外頭都有了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