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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地應該說是神似而形不似。 令他驚喜的是,在沙發后面的背景墻上,有好幾幅畫。 中間那一幅正是他的得意之作竹排上的姑娘。 另外幾幅畫風不錯,但手法略顯稚嫩了一些,湊近了一看,畫作的作者名叫雨風。 雨風他沒有聽說過,后來,他在書房發現了未畫完的一幅畫,才明白那位叫雨風的作者,其實就是此刻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的女孩白雨菲。 這些畫作之中,他最喜歡那一幅叫作窗外的作品。 女孩的背影,靜靜地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世界。 這一定是女孩的自畫像,從高中時期起,正當青春激揚的時候,她卻因病不得不離開校園,離開同學們,回到自己一個人的世界里來。 在骨子里,她還是向往外面多彩的世界的。 這一個晚上,他沒能抽身離開。 女孩這一個晚上睡得并不太安穩。在睡夢中張牙舞爪,有時候甚至突然之間坐起來,定定地看著他半天,就在他以為她醒了的時候,她卻又躺了下去。 說來也奇怪,每次他要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女孩總是會急切地叫住了他。 “大叔,別走,我害怕?!?/br> 起初他以為女孩是真的在跟他講話,甚至還應了她一聲。 “好好好,我不走,我一直在這里?!?/br> 后來,他發現女孩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無意識的。 他在內心嘲笑自己,今夜之前,他都是呆在屬于自己的那個地方,睡覺之前,在二樓的露臺上吹吹來自大自然的風,然后喝杯助眠的牛奶,聽一聽懷舊的曲子。 而現在,他居然和一個陌生女孩共處一室,而女孩似乎對自己也十分依戀。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一老一少,與周遭的一切完全不搭??!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起,他注意到了那個防盜門,女孩在電話里說的那一扇門。 這一扇門,其實還真有點特別,顏色有些突兀,深褐色?不,淺黑色? 細看,又好像兩種顏色的組合。 這樣深的顏色做門確實有些詭異,怪不得女孩總是害怕。 在這樣的一個夜里,他一個久經事故的大男人也覺得瘆人得慌。 門上的貓眼,周圍有被膠貼過的痕跡。 好奇心使得他從貓眼往外看去,瞬間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貓眼那頭真的好像有一個眼珠子在瞅著里面。 女孩看到的難道不是幻覺?那雙眼睛是真實存在著的? 腦子一陣眩暈,從衣服兜里掏出一顆巧克力糖吃下去,緩了半天神,感覺好多了。 糖尿病,好多年了,這種病得上了就會一直陰魂不散地纏著你,今天出來得急,針還沒打。 緩過勁來之后,他又從貓眼往外看去,那只眼珠子不見了,樓道里昏暗的燈光之下,靜得可以,什么都沒有。 難道是剛才看花眼啦? 下一刻,他覺得是這樣的,在沒吃那個巧克力之前,他是有些暈的,看花眼了也正常。 正當他覺得自己嚇自己很可笑的時候,樓道里響起了聲音,一種有節奏的敲擊聲。 再從貓眼里看出去,冷汗又一次襲上了后背。 門外真的站著一個黑衣人。 揉了揉眼睛,再看,是個人沒錯。 大半夜的,門外頭站個黑衣人,對于一個白雨菲來說,當然害怕。 但他說到底是一個大男人,雖然不再年青,好歹也曾經年青過,也曾經天不怕地不怕過。 念隨心動,隨手cao起玄關鞋柜上的一根棒球棍。 這里為何有一個棒球棍,沒有時間給他思考,轉動著門把手,門被拉開。 外頭那個黑衣人聽到動靜立馬轉過身來,一張年青的臉上表情錯愕。 “你是誰?大晚上的站在門外干什么?” 右手捏緊了棒球棍,如果那個人反抗,立馬掄圓了朝著他頭上敲去,不說開個瓢啥的,至少打暈還是有把握的。 黑衣人嘴角打了哆嗦。 “大叔,別沖動??!沖動是魔鬼?!?/br> “哼,魔鬼,我看你才是魔鬼,大半夜地跑到別人家門口有何居心?” “大叔,我誤會了,我值夜班,晚上上來簽名的?!?/br> “簽名?” “是的,每天晚上例行巡邏。這不是頂樓嗎?簽個名,打個卡,才不會被扣工資?!?/br> “簽名,需要跑到別人家門口嗎?” 年青人頗有些無奈:“大叔,你瞅清楚了,不是你家門口。是你家對面的墻上,這個表就掛在墻面上,你說我不在這兒,怎么能夠簽上名?!?/br> 白雨菲家對門的墻面拐過去,的確掛著一個登記本。 “那剛才那個敲擊聲是?” “這個破水筆,簽到一半不出水了,我只好在墻上敲一敲,你還別說,這一頓敲吧,還真出水了。不然,我還得跑一趟?!?/br> “你們保安都穿著黑西服上班嗎?” “大叔,你是頭天來的嗎?這不是我們的制服嗎?我也不想穿這個,板正板正的,搞得人渾身上下不得勁兒,大熱的天,都給捂出痱子來了。關鍵吧,這一蹲下去,就害怕屁股鉤子裂開走光了。但這是工作不是?還得穿著?!?/br>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是這里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