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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房間里出來,云海正站在過道的窗戶邊上看著院子里正在放風的囚犯們。 見到蕭默出來問道:“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收獲?” 蕭默木然的搖了搖頭:“他很狡猾,什么也不肯說?!?/br> “我就知道會這樣,其實剛才我忘記告訴你了,這于他這種人,就不能對他客氣,適當激怒他或許是對的?!?/br> “那,你是要再去見他嗎?” “不了,在你見過他之后,我相信他有更多的想法與說辭來應付我。我去了也是浪費時間?!?/br> 這條狹長的過道,在這個時候的蕭默看來,特別地冗長,仿佛宇宙黑洞似的,走不到盡頭。 張警官在前頭帶路,云海走在他的前面。 蕭默的腳步沉重,仿佛看不到一丁點地光亮,只聽見三個人走路的腳步聲。 “蕭默,蕭默?你傻啦?” 是云海的聲音,他的聲音讓眼前的黑暗瞬間明亮。 這個時候蕭默才發現,他正站在過道的出口,外面的太陽特別耀眼。 云海臉色不太好看,一面從蕭默的包里掏車鑰匙,一面懊惱道。 “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冒這個險帶你來看他。我看,你八成是被他給催眠了?!?/br> 頭頂的太陽光十分耀眼,蕭默額頭上冒出了斗大的汗。 “云海,快,給我一點水,我口干?!?/br> 一瓶水下去,仍舊覺得心慌氣躁。 回春陽的路上,云海的車開得很穩。 向來不多言語的他,話有點多。 大多時候跟蕭默談他在佛羅里達海邊的一個小鎮長大,講到他小的時候不會游泳就被mama的男友直接給扔進水里,然后他就一直對水懷有一種特別的恐懼感。 雖然生活在海邊的小鎮,但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旱鴨子。 蕭默半躺在后座上,想起小的時候,自己對水也有這陰影,都是朱苗苗造成的。 那個暑假,朱苗苗和他在老家的小河邊玩,朱苗苗說河里有一條金色的鯉魚,讓蕭默給抓上來。 徒手抓魚談何容易,那一次蕭默跌在河里喝了不少的水,是朱苗苗將他給拉上來的。 但蕭默不是旱鴨子,是何老師讓他克服了對水的恐懼,教會了他游泳,所以,蕭默慶幸,mama給他找了一個可以信任的后爹。 他問云海:“你mama的男友對你怎么樣?” 云海哈哈一笑:“他對我很好,你知道的,外國人嘛,講求個自由生長。老皮特說他小的時候就是被他老爹直接給扔進水里,然后,他就學會游泳了。而我是一個例外,在我對水恐懼這一件事情上,他一直心懷愧疚呢?!?/br> 一個小時的車程,蕭默做了一個夢,好久不曾入夢來的那個場景又出現了。 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家園小區的樓下,云海正坐在鳳凰樹下的石桌上發呆。 夕陽的余暈在他的身上投下了道好看的剪影,蕭默感嘆,他還真是集天地精華的一個美男子。 唯一的缺點就是說話直了點,但這一點可以忽略不計。 云??吹绞捘褋?,站起身來。 “我本來是想等朱苗苗回來蹭一頓飯的,但看你現在這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還是算了。你怎么樣?要不要去看一看醫生?” 蕭默搖了搖頭:“也許是最近這幾起案子給鬧得,有點累,回家睡一覺就好了?!?/br> 云海若有所思地盯了蕭默幾秒:“好吧,我走了,不過,我勸你最好去看一看你的心理醫生,畢竟崔仁民是一個厲害的角色?!?/br> 蕭默難得開了句玩笑:“咋的,難道你還害怕我會被崔仁民催眠,拿刀砍了你不成?” “我倒不怕你砍我,我是害怕你去砍別人?!?/br> “你放心,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想要砍的人,所以他的催眠對我不起作用?!?/br> 車子趁著夜色駛出家園小區大門的時候,朱苗苗的身影剛剛好從街邊的拐角處拐出來。 夏日的短袖短裙,青春亮麗的穿搭,讓蕭默想起去年夏天在火車站頭一次見到朱苗苗的情形。 二十好幾的姑娘了,還是一位嚴謹的法醫,走在路上還一蹦一蹦的,隔起老遠都能看到她臉上的笑容。 車子停在Reive診所門前的時候,那串骨風鈴隨著一陣風叮鈴鈴地響了起來,每次蕭默聽到那種聲音總有一種悶悶的感覺,不如一般的風鈴來得清脆。 正準備下車的時候,蘇米來了電話。 想起下午的時候,崔仁民的那句話,他說自己晚間會與自己心儀的姑娘共進晚餐。 蕭默內心一顫,崔仁民他是如何看出來的? 在電話里很抱歉地對蘇米說,自己要爽約了。 蘇米理解,她說:“沒關系,我知道你們做警察的都很忙,為人民服務嘛,我理解。今天晚上便宜表妹燕子了,陪她共進晚餐?!?/br> 不出所料,路易期此時正在院子里泡茶,見到蕭默進來,展開了一個笑意。 “蕭默,好久不見你了,我以為你快把我給忘記了?!?/br> “不是我要忘記你了,而是你一直在路上,我想要見到你比登天還難。還記得上一次吧,你說你在珠峰大本營,難不成我也要去那里找你?話說,你真的是一個不負責的心理醫生,當你的病人還真不容易?!?/br> “你矯情了哈,我不在,我這里還有其它的醫生。說得我好像真的不負責任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