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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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蘇皖有些不解地看向姚皇后。 姚皇后親昵地拉起蘇皖的手:“既然嫁了三皇子,便好好的做王妃。來日三皇子飛黃騰達,哪會少了你的好處呢?” 蘇皖的手碰觸到姚皇后的手掌,覺得冰冷。 此刻,她的心卻更冷。 她抬眼看向姚皇后,紅色的胭脂下是慘白的臉龐,急促的呼吸下是不安和懇求的目光。 蘇皖笑了,她笑眼前之人被負心的皇上拋棄,明明就知道自己的兒子也是薄情寡義的性子,卻要說服自己盡力輔佐他。 落到這般田地,真是活該??! “好不好?”姚皇后抓著蘇皖的手臂,急切道。 “我是殿下的發妻,自然不會害他?!?/br> 姚皇后點了點頭:“那就好?!?/br> 沉吟片刻,她艱難開口:“三皇子終究要娶側妃,如若娶了我侄女,便得到了我阿兄姚指揮使的勢力,日后爭奪儲君之位,也有裨益?!?/br> “一切聽皇后安排?!?/br> 姚皇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一切來得太順利了。 聽聞這個庶女自小養在民風彪悍的西津,按道理應該言辭拒絕才是,本來到了嗓子眼的勸解的話又吞了回去。 她笑道:“既然如此,哀家這便下旨了?!?/br> 蘇皖福身退去。 姚皇后盯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崔mama:“你也老了,便回鄉安享晚年吧?!?/br> 九公主在門外等到了蘇皖,拉著她的手,說個不停。 先是說了姚皇后近些時日如何困苦,日日服藥,卻不見起色,又是說了自己看上了戶部尚書的嫡長子羅恒,透著一份羞澀。 蘇皖簡單勸慰了番,說是皇后洪福齊天,定會康復,又說那羅恒是個長進的,日后必當考取功名,迎娶公主。 九公主的心被蘇皖說得春心萌動,這一連幾日的疲憊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皖輕拉起九公主的手,一起在坤寧宮的花園里散步。 上輩子她羨慕及了九公主,嫁了羅恒,兩人相敬如賓,恩愛如水。 九公主留下蘇皖吃了晚膳,才將她送出宮。 蘇皖回到府里,只見太子一臉陰沉地盯著自己。 下人們都已經散去,空蕩蕩的大廳內,只有太子一人,桌上的燭火微動,映襯著太子的臉龐更加慘白。 蘇皖裝著沒看見他,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太子一把抓著蘇皖的手臂:“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如果你要問我為什么奪去那九尾簪,現在我便還給你,”蘇皖將九尾簪扔到地上,“要送給誰是你的自由,但務必私下悄悄送。瞧你一臉舊情難忘的樣子,有本事把我阿姐取回來做你的妾??!” “住口!你一個庶女也敢讓你的嫡姐做妾?” 蘇皖聽過無數人罵自己庶女,這本沒什么。 自己本就是庶女,有什么好遮掩的。 可是,現在看到太子鄙夷的神情,她的心突然抽痛的厲害。 二月出生,不是自己的選擇,卻一輩子背著“不祥”的罵名。 身為庶女,處處被人鄙視。 這本就沒什么,可是眼前之人為何要說這么戳心窩的話? 如果不喜歡自己,大可放自己離去。 為什么把自己困在身邊,又不停地羞辱自己? 蘇皖紅著眼,看著太子,這個前輩子傾慕了一輩子的男人,這個為了他而擋刀,失去性命的人。 “嘭”的一聲,太子將懿旨仍在了地上。 蘇皖彎腰撿起:“這是何意?” “為何要給本王納側妃?”太子咬牙切齒道。 他忘不了上輩子蘇皖是如何阻止母后給自己納妃,因為抗拒納妃,受了三十板子的她趴在床上休養了一個月。 現在竟然如此輕松地答應了母后,難道自己在她心中沒有一點分量了? “這是皇后的安排,我只是小小的王妃,如何能作主?”蘇皖雙眼微紅,站在角落里。 太子上前一步,捏著她的下巴:“小小的王妃?我看你的膽子倒是打的很,普天之下新婚之夜逃跑的新娘也沒有幾個。記著,這是你應承下來的婚事,新婚之夜有你好看!” 說罷,太子拂袖離去。 碧塵一直站在一旁,見太子離開后,連忙走上前,扶住蘇皖:“王妃,奴婢在木桶里放了熱水,好好洗個熱水澡,歇息一下?!?/br> 蘇皖點了點頭,仿佛全身力氣被抽空似的,倚靠在碧塵的肩頭,像別院走去。 姚家得了賜婚的懿旨,真是幾人歡喜,幾人愁。 姚菁自是樂壞了,她跑去庫房,看著自己準備的堆積如山的嫁妝,心中暗暗竊喜。 她的眼中閃著希翼的光芒,勢必要這十里紅妝,讓自己成為最耀眼的新娘。 姚夫人則是摸著眼淚,不住地哭泣:“皇后娘娘怎么這么狠心,讓菁兒去做側妃,那是低人一頭,要受委屈的。她從小被嬌慣壞了,做不了小的?!?/br> 姚菁回到大廳,看到哭泣的娘親,也不由地一陣心酸:“阿娘,你放心。那正妃不過是個庶女,她爹爹早就戰死沙場了,又有誰能給她撐腰?女兒嫁過去自是不怕的?!?/br> “住口!”指揮使姚?一把將桌上的茶盞打翻,“你,前幾日進宮,是不是求你姑母給你賜婚?” 姚菁嚇得不敢吱聲,她從未見過爹爹發火的模樣。 從前無論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捅了多大的簍子,爹爹都是說沒事。 可這次,不過是嫁給太子表哥,阿爹怎么發如此大的火? “你這是作甚?還不是你那親meimei干的好事?”姚夫人站起來訓斥著夫君。 姚?氣急,連夜坐著馬車進宮面見皇后。 姚皇后似乎知道姚?要來,特意穿上當年封后大典上的飛鳳服,頭戴鳳冠,抹上厚厚的胭脂,坐在鳳位之上,閉目不語。 “娘娘,你早些歇息吧。如今這身子可不能熬夜?!崩蠇邒邉竦?。 姚皇后睜開眼,諷刺地笑了笑:“我自知大限將至,多睡一個時辰,少睡一個時辰,又有什么關系呢?” “娘娘,你一定會康復的,殿下還要你助推登基,九公主的婚事也要你主持??!” 姚皇后挺直著背脊,她知道,這一切她全都知道。 所以,才在離世之前,費盡心機,做盡一切安排。 “皇后娘娘,指揮使大人求見?!毙m娥走進殿內,福身道。 “然他進來?!?/br> 姚皇后坐直了身子。 五月的天,天氣熱的厲害,可是姚皇后卻出奇的冷,一到夜晚,宮里四周便點上了炭火。 “阿兄深夜到訪,所謂何事?” 姚?熱得滿頭是汗,他直言道:“夢兒,我自小帶你如何?” “自是極好的。本宮出身卑微,不過是首輔府的庶女,阿兄不顧嫡庶,待我似同母所出的親meimei般,本宮自是感激的?!?/br> “那你為何還將菁兒賜給三皇子?你也知道,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的心頭rou!” 姚皇后冷哼一聲:“上月,吾兒被困西津,我讓你派遣暗衛前去支援,勢必護送他活著回來。你怎么說的?錦衣衛只為陛下一人賣命,那便是陛下?!?/br> 姚?緊捏著拳頭,氣得渾身發抖。 “你可以看著陛下毒殺我,見死不救。我倒要看看,將你的女兒賜給三皇子,陛下再下毒手時,你還會不會袖手旁觀?” “你!姚家真的是出了一頭狼,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早知道,你小的時候,就不該把你從冰湖中救起,就該讓你隨你那丫鬟的娘一同沉湖死去!” “哈哈哈,”姚皇后仰天長笑,“我正得寵被封后時,我是姚家的榮耀。如今,被陛下厭棄,姚家就要拋棄我,拋棄吾兒?告訴你,想都不要想!姚?,你沒得選擇,要么助推吾兒登基大寶,要么就隨著我們一起被陛下挫骨揚灰吧!” 姚?看著置若封魔的姚皇后,突然間后退了幾步,重復從來不認識這個meimei,他一下子仿佛老了好計算,轉過身子,顫著腳步,緩緩向門外走去。 姚皇后笑著,笑著,不禁哭了起來。 她起身走到屋外,看著高高的宮墻,就像一個囚籠,困著自己,無法逃脫。 低頭的那一剎那,鳳冠從頭上滑落。 她閉上眼,淚從眼角滑落。 看著摔成碎片的鳳冠,仿佛看到了自己不久的將來——墜入深淵,不見天日。 姚菁成婚的那日,十里紅妝,一馬車、一馬車的嫁妝被運往三皇子府。 姚皇后被陛下特許出宮,她抬頭癡癡地仰望著宮外郎朗的晴天,用力地呼吸著有些香甜的空氣。 她知道,或許今晚就是自己的死期。 太子雖是娶側妃,但這婚禮辦得比娶正妃的婚事還要盛大。 姚皇后親自主持喜宴,更是無上的榮耀。 整夜,蘇皖都呆在房里,稱病不出。 她抬頭望著月亮,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九皇子。 那個深夜嵌入自己閨房,羞澀地編出故事,送給自己玉簫定情的少年。 蘇皖輕撫著玉簫,仿佛九皇子就在眼前。 突然,“嘭”的一聲,門被踹開。 喝得有些醉熏的太子走了進來,看到蘇皖正在撫摸玉簫,便一把將玉簫抽出,摔在地上,踩成粉碎。 “你這是作甚?”蘇皖高聲怒斥。 太子將蘇皖抱起,仍在床上:“怎么,都嫁與我了,還想著其他的男人?你就這么喜歡成為水性楊花的女子?” “啪”,蘇皖起身抽了太子一巴掌:“今日是殿下的大喜之宴,姚菁正等著殿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