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書迷正在閱讀:龍族少年、猶是春閨夢里人、綽綽知我意、【GB】飼養、從哥布林的角斗場開始(蘿莉、正太、人妻、偽娘、逆強jian)、xxx、本文已重發、情殤(NP)、女主她總對我有企圖、千金和長工(1V1,H)
她是種癮癖,皮膚一貼上來,他的心就跟著攫緊,大腦含混,李霧忘了抵抗,任她拉著。他的把柄何止匿在眼里。 幾步后,風吹來,李霧清醒了點,反握住女人略冰的手,控于掌中,泄恨般捏得死死的,岑矜每塊指骨都痛起來,她微凝起眉,卻沒有掙脫。后來,她也耐不住了,就用指甲剜他回擊,炸毛的貓一樣摳撓,力透肌理。 兩人一聲不響地走著,只在袖口下方對招較量。 最后李霧先行敗下陣來,撒了手,反握回去,與她十指相扣。 他對自己失望透頂,只能在言語上找回點自尊:“一大早跑過來聊什么?” 岑矜停下腳步,卻沒有松手,走去他身前,跟他面對面:“冷靜下來了?” 李霧也不再走,看她一眼,故意逆反:“沒有?!?/br> 岑矜彎了下唇,沒有說話,只拿高他們交握的手,觀察摩挲著虎口處的幾道紅痕:“疼不疼?” 李霧雙唇緊抿,沒有說話,但他心里清楚,他因這種疼痛順服,甚至于品味出一絲快感。 岑矜吻了吻那里,帶著點疼惜的輕吮。李霧一下未防,繃直了身體,下一刻就被女人環住腰身,銬回她不知有意無意設計的籠。 李霧喉結滑動一下,手掌在她背后懸了片刻,還是把她摁向自己。 他們在學校附近的酒店開了間房。 進去后,女人就脫掉長長的大衣,里面只剩件短袖旗袍,窈窕腰身勾勒無遺,銀線芍藥一路繡下,在擺袂處開出了大片的花。她細長的雙腿與手臂都無垢無暇,似美玉。 李霧沒想到她還留了一手,在自己變重的呼吸里問:“為什么這樣穿?” 岑矜仰臉看他,語氣真誠:“你高考前特意買的,我問我媽有什么規矩,她說要穿紅色的旗袍,有旗開得勝的意思。但你不讓送考,就沒了穿的機會,一直放在家里,今天想了想,穿過來給你看好了?!?/br> 她摸摸他左臉:“別生氣了,好嗎?” 下一刻,岑矜拔地而起,被扛放到床上。純白的被單,殷紅的衣料,似血rujiao融;兇獸原形畢露,嚙咬撞擊。驚喜與惡意相互交雜,他動作完全不知輕重,岑矜只能在喘吁呼痛里提醒:“別弄壞了,我沒帶衣服來換?!?/br> …… 從開始到結束,李霧基本沒吭聲,等平息下來,他就側過了身,背對著岑矜,一動不動,像睡著了一樣。 岑矜撐高上身,探查他狀態,發現他睫毛還掀著,才問:“我怎么覺得你還在生我氣?” 李霧閉上了眼,“沒生氣,是想不通?!?/br> 岑矜問:“想不通什么?” 李霧說:“想不通我為什么沒底線?!?/br> 岑矜下巴擱上他肩頭,滑來滑去:“今天是我來找你的?!?/br> “可我聽見你在門口說話就不行了,”李霧口氣充滿無奈:“不是,是從你給我打電話就不行了,心里又高興又疼?!?/br> 岑矜聽得悶悶的,雙手撐他上臂,硬把他掰回來,要跟他有目光相碰:“你以為我就不難受了?我昨天一夜沒睡,想著要怎么跟你說上話,想著怎么跟你求和,想你會不會來真的,從此不理我了,跟我分手?!?/br> 李霧平躺著,漆黑的發壓在枕里,眼睛因正對著頂燈而被映得亮晶晶:“主動權從來都在你手里?!?/br> 岑矜產生了幾分他在任她宰割的錯覺,但她還是說:“我不這么認為,至少昨晚我慌了?!?/br> 李霧似乎不信,直勾勾盯著她,如找尋破綻。 “你看你眼睛腫的,全是紅血絲,哪個壞蛋把全世界最漂亮的一雙眼睛害得這么慘?”她坐正了身,兩手去捻他眼皮。 少年濃黑的睫毛躲動幾下,把她手捉了下去,扣著,不讓她再作祟,又說:“我自己,我害的?!?/br> 他還在慪氣,岑矜卻笑了:“我跟周綏安沒什么,衣服他放我身上來的,放完就打車跑了,除了洗干凈再給他郵回去還能怎么辦。我還淋回了車庫呢。吃飯也是,他刪微博幫了我工作上的忙,我自然有虧欠,有些事情不是想拒絕就能拒絕的?!?/br> 她又說:“我也向你坦白,我不把大衣帶回家是把你加入了考慮因素,你太細膩敏感了,我怕你不開心?!?/br> “你會煩嗎?”李霧忽然問。 “煩什么?” “煩我?!贬嫠尖庖幌拢骸跋肼犝嬖掃€是謊言?” “真話?!?/br> “會!”她咬牙切齒:“你每次都在我最累的時候找茬,真的很煩知道嗎,下次要吵架請提前預約假期時間。而且你不也開始煩我了,后悔喜歡我了?!?/br> 李霧矢口狡賴:“我沒有?!?/br> “碰都不讓碰,電話也不接,這不是煩我是什么?” 李霧神色有了點明快的溫度:“都跟你學的?!?/br> 還怪她頭上來了。岑矜齜牙咧嘴,掐他耳朵泄恨。 鬧了一陣,兩人安靜下來。 李霧又心事重重,迷惘地搓了下頭:“別人談戀愛也這樣嗎?” “哪樣?” “這么難?!?/br> 岑矜笑著“嗯”了聲,撫平他弄亂的那爿發,好像在觸摸一簇手感極佳的天真。 李霧呵了口氣:“比學習難多了?!?/br> “怎么可能有容易省事的愛情,”她感覺裸著的上身有些冷了,躺回被子取暖,并講完剩余觀點:“容易省事就不是愛情了,也不會是任何一種情?!?/br> 李霧立即將她摟來懷里,捂著,熨著:“我剛剛不想說話,是因為發現只有在這種事情上,我才感覺跟你平等,有時還能占上風?!?/br> 岑矜裝無知:“什么事?!?/br> “就這種?!?/br> 他從不直言床笫之歡,總能在事后飛速變回精神處男。 岑矜笑:“zuoai???這事很丟人很掉檔嗎?” “不,”李霧略微磕巴:“是我覺得自己……” “嗯?” “渾身上下只有這點能被你喜歡?!?/br> “你瞎講什么?”岑矜偽作勃然大怒,端詳起他:“我明明還喜歡你的臉?!?/br> 李霧愉快又不滿:“就沒了么?!?/br> “還喜歡你,”她親親他不自知上揚的小嘴角:“全部?!?/br> 李霧心滿意足:“我也是?!?/br> 岑矜捏捏他下顎:“所以你能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也對我有點信心?不要總把我想象成那種道貌岸然見異思遷的女人好嗎,我在你之前也只談過一個異性,也不是什么戀愛老手愛情騙子?!?/br> 李霧聲音黯了一度:“對不起,昨晚說的都是氣話。我只是認為自己不夠格,根本無法進入你的世界,而別的男人認識幾天就輕而易舉?!?/br> “你怎么不夠格?言外之意是找你當對象的我眼光不行咯?” “是你各方面都比我優秀。你都要創業了,而我還是個一無是處的學生?!?/br> “不要拿19歲的你跟30歲的我比較,這不是可以放在一起一較高下的,等你30歲再來跟同樣30的我比吧?!贬婷嫒萏袢?,語氣全無高高在上:“你得學會跟自己和解,糾正自己的想法,其實你很優秀了,我到現在都記得高考最后一門結束我去接你的那個下午,你自信地說,出分后我會很忙。那一刻的你光芒萬丈,為什么一面對我這種自知就會消失,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br> 少年如鯁在喉:“我也不知道?!?/br> 岑矜噓了口氣:“如果你非要跟我比,那么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是一個走在后面的狀態,因為十一年橫在那里了,它不會壓縮,人生不過百年,十一年是占比很大的一部分了,會有很多變動,轉折,積累,如果你總在乎這個,那你也會一直處在這種不自信的狀態?!?/br> 李霧沉默了下來,似在消化現實,有一點郁悶,也有一點頹唐。 女人再次喚他名字,十一年的差距也注定需要她調整心態,學會引導:“李霧,你要學會降低愛情在你人生當中的權重,它只是點綴而不是指路明燈,你把愛情當燈塔的時候實際上就受困在同一片黑海里了。戀愛是你與另一個人共享的關系,但因為每個人性格,環境,各種因素的影響,它很難保持平衡或對半分割,你如果一直計較這個,那么一有風吹草動,你的世界就會混亂傾斜。只有你才完全屬于你,不要把自己病態地捆綁在一段關系里,把自己放回首位,放在中心,你才有真正的方向。高二的時候你選擇不被我接送而是坐地鐵公交,那種自主自在你忘了嗎?” “你也要相信你給我的幫助很大,不是你室友形容你的那些詞匯,你讓我在離婚后重拾一種被人愛也有人愛的狀態,讓我情緒鮮活,飽滿,豐富多彩,不管好的壞的,快樂的痛苦的,我都比之前更有能量也更期待每一天了?!?/br> “我讀過一句話,說愛情本身無尺度,只有愛,或是不愛。后來就成了我的愛情觀,我希望也可以成為你的。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只是兩個人相互吸引所以擁抱在一起,享用彼此的酸甜苦辣,原本的口感與質地。別弄那些虛頭巴腦的條條框框,非要什么齊頭并進,門當戶對,我不缺這些,我不是那種拿愛情當身份加成的人,這也是我不那么喜歡主動在外人面前提感情的部分原因,真在乎這些的話……” 岑矜抬手,摸了下那只腕表:“我也不會把十幾萬的手表摘掉每天只戴這個。當然這些僅限于我,你目前還喜歡的一個女人。要有下一個也不歸我負責了?!?/br> 岑矜忽而潸然,原來她徹夜難眠就為了一大早趕過來說這些。 她本打算給李霧寫封信,讓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到位,用心,理性,無可挑剔,但她還是決定當面傾訴,當作給自己的考驗。 萬幸,她做到了,能好好組織語言,沒有臨陣退縮,沒有口不擇言??磥硭睦寺蜃营q有余溫,仍在閃爍。 岑矜在心里為自己鼓掌喝彩,注視著少年明亮的雙眼:“再告訴你我19歲在干嘛吧,我想著喝奶茶,吃零食,嘗試各種彩妝,沉迷少女日漫,而你呢,你已經在學術上小有所成,還高貴地拒絕了學校保研。如果我們同校同齡,你還會喜歡我嗎,系草哥哥?!?/br> 她一席話,以及突然的稱呼令李霧世界煥然,心潮澎湃,人懵了下,又疾疾問:“什么?” “什么什么?” “最后四個字?!?/br> “就聽到最后四個字?”岑矜哼一聲:“我忘了?!?/br> 一頓搓捏揉按,岑矜舉手投降,連叫三聲同樣的稱呼后,李霧才作罷,并用力擁緊她:“會,絕對會喜歡你,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歡你?!?/br> 不管她信不信,喜歡她就是他的命。 第75章 第七十五次振翅(原來在世界眼中,他們之間) 來f大找李霧的前一晚,岑矜曾考慮過該不該繼續這段感情。 因為李霧的悲忿與傷痛也讓她困惑了,開始懷疑他們兩個到底合不合適。 結果當然是,不適合。 這是個早在開端就能預見的結論。 從所有角度,所有方面出發,她跟李霧都是不合適的。 但無法隱瞞與忽視的是,她喜歡他,他在她的生命里埋下了許多美好的細節,或許不那么顯著,但靜下心來挖掘,會發現到處是微閃的寶藏。 她不想草率言棄。 洗漱之后,岑矜翻箱倒柜找出了大學時代的日記本。 那會她還喜歡用各種馬卡龍色書衣的本子,足夠少女,足夠明亮,像一個個裝著糖果的舊罐子。 19歲的時候,她也與吳復開始了一段曖昧關系。字里行間都是濃烈如詩歌的少女情懷,會因為對方一個眼神小鹿亂撞,會對所有接近他的女生酸巴巴評頭論足,吳復與她傾訴的只言片語都像是往她身體里投了一枚草莓味的泡騰片,她能在一種粉色的,肆涌的光暈里活過一整天。 再后來,在一起了,日記內容就更不堪入目,癲狂,rou麻,要死要活,患得患失,還不時當許愿池一樣祈禱,我要跟他生生世世在一起,他是最好的最值得愛的人。 她深陷其中,為了跟吳復在一起,她完全不聽父母規勸,并接受了他們給自己安排的出國考驗,回國后義無反顧地選擇去吳復就職的公司,擠入他的部門哪怕她不是那么喜歡。她為了她想要的“愛”披荊斬棘,甘當身穿盔甲的公主,只為與自己理想中的王子走向童話中的標準大結局。 闔上日記后,岑矜終于知道李霧為何給她一種難以割離的既視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