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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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矜奔回相機旁,仔細將它固定到位,三步并作兩步跑回來,停在李霧身畔,隔著小段間隙。 她在手機上調好模式,相機開始倒秒。 她斜他一眼,見少年尚還訥然,兇巴巴提示:“給我笑!” 李霧頓時被逗到,唇邊浮出笑渦。 咔嚓。 相紙滑脫,被岑矜信手摘出。 見李霧好奇得緊,她把相紙交到他手里。 李霧心砰砰的,去看成品,不料卻等來一面空白:“怎么沒有?” “等會就會出來?!贬嫱T诓鑾着?,拎起其中一聽被李霧排排站的汽水,撕掉拉環喝起來。剛剛一番跑跳來回,她額角都滲出濕潤。 李霧坐回沙發,單手捏著相片紙,一眨不眨,耐心等它成像。 不多久,女人與少年,慢慢顯現。 照片里,他們的笑意都很真實。他拘謹抿唇,而她露八顆牙,美好燦爛。 第36章 第三十六次振翅 一月二日下午,岑矜履行約定,帶李霧去城中體育場看球賽。 場館面積很大,流線型的白色結構將幾萬觀眾襯得渺小如蟻。他們被盡數圈入一只蛋殼之中,攢簇扎堆。 觀賽須知要求提前一小時檢票,岑矜不喜歡手忙腳亂踩點入場,此行又是李霧生日的重點項目,所以他們一早就來到這里。 等了半刻鐘,廣播通知檢票,她將李霧的身份證要過來,做安檢前的最后準備。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霧的身份證,上面的男生黑發清爽,面無表情地望著鏡頭,眉眼濃重。 岑矜好奇:“什么時候拍的?” 李霧回:“來宜中沒多久?!?/br> 岑矜看他:“學校統一辦的嗎?” 李霧點點頭。 岑矜把票與證件交回去:“拿好,準備進去了?!?/br> 李霧雙手接過。 階下球場如茵,檢票隊伍似緊密漫長的珠鏈,一眼望不到頭。他們是當中的兩粒,遲緩移行。 岑矜無所事事,斂眉看手機。 李霧也無所事事,垂眸看岑矜。 忽的,岑矜微信被彈語音。 她點開,發現是張爵發來的,剛一接通,對方又掛了。 張爵改發文字消息:我好像看到你了。 他分享過來一個定位:城中體育場。 岑矜轉頭尋人,李霧見她東張西望,忙微微側身,讓出視野。 無奈體型局限,目及之處都是陌生面孔,岑矜一無所獲,回復消息:沒看到你。 張爵說:你再回頭。 岑矜第二次回眸,終于看到人群中跳躍揮手的男人,只與她間隔四五個人。 岑矜彎起眉梢,也同他招手。 李霧留意著女人的神態動作,亦轉身去看。 是個穿黑色高領毛衣的年輕男人,大衣被他搭在胳膊上。他笑容很大,毫不掩飾這份偶遇帶來的驚喜。 岑矜晃了下票,揚聲:“你也來看了?” 張爵嗓音磁實到有股子穿透力,能順利滲過人群:“對,你坐哪里?!?/br> “我啊……”岑矜垂眸看票。 李霧收眼,不動聲色立正身體。 岑矜確認完排數座號,剛要掀眼回答,視線已然受阻。目光再上移幾厘,就是少年不茍言笑的臉,下巴都略顯板正,有那么點不為所動的意思。 岑矜作罷,放棄跟同事的隔空對話,拍了張圖發給張爵。 男人也回復自己的座號:跟你隔著一個。 岑矜敲字:應該是我弟,我陪他來的。 張爵:難怪,我還以為你對這種賽事感興趣。 對啊,還不是為了陪孩子。岑矜在心里嗟嘆,叩字回:還真沒什么興趣。 一個小時后,口口聲聲“還真沒什么興趣”的某女子,成為a區看臺方圓幾十里內最為熱血的存在。 “啊啊好帥啊啊啊啊――” “天哪進球啦――哈?恪…差一點?!?/br> “傳給他??!傳??!怎么沒接住呢!這么短就一厘米都接不住嗎!” …… 她時而捏拳盛贊,時而罵罵咧咧,中間幾度破音。 李霧首次觀看這種大型賽事,放眼望去都是人,球迷吶喊助威的尖叫、口號不絕于耳,激情洋溢。 置身此間,為狂熱氛圍所侵,難免難抑激動,但比起岑矜還是小巫見大巫。更多時候,他都如局外人般望著草場上相互角逐的球員,并分神留心岑矜那些與平素大相徑庭的生動反應,然后間歇揚唇。 一場球賽,各懷心思。 張爵也頻頻往岑矜那兒看,因她的模樣笑個不停。 有人售賣飲料,張爵買了三杯,想先將其中一杯遞給岑矜。 人聲嘈雜,岑矜全神貫注,兩眼晶亮,根本沒注意到他。 紙杯橫在李霧身前,懸空了半天。李霧垂眼瞧了會,眉心一緊,抬手將飲料截胡,故作漫不經心看他:“我幫你給?” 男生斜來的一眼略微不善,張爵一怔,收回手:“你拿著喝吧?!?/br> 中場休息時分,女人終于停歇。 她安靜如換了個人,接過張爵飲料,小口吸嘬著,似乎吼得精疲力盡。 見她情緒緩和,終于回歸常態,變回工作日的優雅女性,張爵手肘搭膝,側身同她打趣:“矜姐,老球迷了啊……” 岑矜撥了下吸管,知道自己失態,勾唇尬笑一下:“別笑我了,我現在覺得球賽真的好看?!?/br> “是啊,現場氣氛好,很容易代入的,”張爵視線挪到李霧身上,把他引入交談:“你弟喜歡哪支球隊?” 李霧不語。 岑矜替他答:“他應該沒有特別喜歡某個隊吧。今天他過生日,我才帶他過來看的,琪琪讓我的票?!?/br> 張爵眉微挑,含笑送上祝福:“生日快樂啊,弟弟?!?/br> 李霧看他,道了聲謝。他發現這個男人身上有種自己前所未有的游刃有余,他能夠極其自然地與任何人談笑風生,神態語氣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反觀自己,總不善言辭到像塊木頭。 隱含痛楚的羨意升騰而起,如在心頭收線一擰。 見少年從始至終都悶如啞炮,張爵邊打量,邊好奇:“他是你親弟嗎?” 岑矜回:“不是?!?/br> 張爵了然,夸:“我就說長得不太像,不過還是很帥啊。你的家族基因很好?!?/br> 岑矜淡笑著,只字未言,似乎在默許他的結論。 周遭鼎沸,旗幟翻飛,有球迷引吭高歌。李霧卻心生空寥,不經意耷下眼皮。 下半場,岑矜故態復萌,愈發肆無忌憚。 場上情勢膠著,白衣球員幾次破門無果,岑矜喉嚨近啞,不當心掀翻半杯爆米花。 李霧被撲了滿懷,爆米花四處彈落,他忙岔腿躬身去揀。 此時下方又是一串行云流水的腳傳,射門蓄勢待發,全場起立,聲嘶力竭。 岑矜無意俯視李霧,卻發現這小子還坐那氣定神閑地拾爆米花,她一堵,忙揪住他后領,一個猛提,帶直他腰背:“看??!等會再揀!” 女人溫熱軟嫩的手背滑蹭過少年后頸,稍縱即逝。 李霧人木住,心慌不已。 嘭! 一個頭球,黑白殘影貫穿空氣,睥視人群,迅疾撞入網欄之中。 嗶―― 尖銳的結束哨聲響徹全場。 觀眾呼喊如海嘯,一波接一波,勢不可擋。 而李霧頂著張赤臉,正襟危坐,難以動彈,只覺胸腔轟鳴要蓋過球場一切動靜。 …… 散場時分,三人收拾好各自物品,一道走出場館。 岑矜與張爵有說有笑,念念不忘地討論著球場上的精彩瞬間,李霧則默不作聲跟著。 行至出口,即將分道揚鑣。張爵提出請他們吃飯,岑矜搖頭婉拒,說他們還有別的安排,并感謝他好意。 張爵也不勉強,目送二人離開。 取車路上,又只剩他倆。 李霧心情昂揚了些,空氣也變得清新舒暢,他斟酌少頃措辭,悶悶開口:“剛才是你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