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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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霧百口莫辯,不得不極力自證清白:“只是剛好看時間?!?/br> 那頭半信半疑:“手機介意給我看看嗎?” “不介意?!崩铎F翻身下床,快步走出房間。 岑矜正在廚房搗鼓她新買的咖啡機,半自動的,外形復古,比之前的膠囊機更有質感,但難度也隨之升級。 公寓廚房是開放式的,整個客廳因而盈滿了豐厚香氣。李霧才一出來,就仿佛一腳踏進咖啡杯里。 岑矜聽見門響,停下打奶泡的手,稍稍回頭打量起少年,他臉上不見一點惺忪之態,剛睡醒才有鬼。 岑矜收回視線,撇撇唇,而后抽出張濕巾慢條斯理擦手:“手機呢?!?/br> 李霧把手機放至臺面,態度冷靜而誠懇。 岑矜拿起來,檢查了一下主頁,又翻了翻網頁瀏覽記錄,并無她揣測之中的手游app或亂七八糟的娛樂網站。 非要吹毛求疵的話,就是那些關于“皇馬”的搜索記錄了。 岑矜有些意外,問:“為什么搜皇馬?” 李霧垂手站著:“班里總有同學問?!?/br> 岑矜這才想起那件外套上的花紋,的確含有相關信息量。她轉臉看回去:“是我考慮不周,光顧著好看了,沒注意衣服上……” 她止聲,目光停頓在他肩膀:“怎么就穿著短袖,不冷嗎?” 李霧眨了眨眼,為她的跳脫遲滯一秒。 “去把外套穿上?!贬姘咽謾C擱回流理臺邊。 李霧小跑回房,火速套上衛衣,又回來她身邊,行動敏捷,像只訓練有素的獵犬。 岑矜斟了杯咖啡,杯身袖珍,上面涂著淺藍色的飛鳥與花草圖案。 她一手執杯,一手拿手機,把它倆一同遞給李霧。 李霧剛抬臂,她往反方向縮手,警惕問:“你咖啡因不過敏吧?!?/br> 李霧接了個空:“不知道?!?/br> “算了,”岑矜交回到他手里,兀自嘀咕:“總要當嘗螃蟹的人的?!?/br> 她吩咐:“端去餐桌吧,我一會就過去?!?/br> 李霧垂眸看看手機,又看看冒著熱氣的咖啡,確認自己已僥幸過關。 他把手機收回褲兜,回身要走。 岑矜瞟他后背一眼,忙叫住他:“等下?!?/br> 李霧貯足,剛要回頭,頸部有了輕微的拉扯。 “別動?!迸苏Z氣稍急,他忙跟中了石化咒似的僵在那里。 “帽子反了,”興許是穿得太急,少年的衛衣兜帽還鼓在腦后,他卻全然不知,岑矜伸手給他調整了一下,使其回歸常態,而后不咸不淡道:“好了?!?/br> 她松開手,繼續斟自己那杯咖啡。 李霧呆滯片刻,悶頭快步離開原地。她只是簡單地碰了下他衣帽,他耳朵卻像是要被點著了。 李霧心不在焉品著她親手做的咖啡,有點苦,又很醇。他平生第一次喝到這種東西,格外珍惜地小口抿啜。 沒多久,岑矜端著兩盤自制西式早點過來,怕李霧用不慣刀叉,她特意帶了雙筷子給他。 她落座,斂目切自己跟前剛煎好的吐司片,聲音不徐不疾:“醒了不起來待床上干什么呢?!?/br> 李霧握筷子的手一停:“……就躺著?!?/br> “什么都不干?”她詫然。 “嗯?!?/br> “不如起來看書?!?/br> “嗯?!?/br> 岑矜不禁揚唇,每回她問東問西,李霧就自動變成一臺沒有感情的人形回答機器,也不知道有沒有在心里反抗過百千萬次。 岑矜咳了聲掩飾笑意,咽下小瓣面包:“昨天幾點睡的?” “你走后沒多久就睡了?!?/br> “那就好,”她面色無故愉悅:“沒必要熬到半夜,學習還是要講究勞逸結合的,休息好了才更有精神學習?!?/br> “嗯?!?/br> “咖啡好喝嗎?”她留意到他水線降至一半的咖啡杯。 李霧說:“好喝?!?/br> 岑矜也嘗了口,自我點評:“還行?!?/br> 她又問:“下午什么時候晚自習?!?/br> 李霧說:“六點半?!?/br> 岑矜掂量少頃:“我四點送你回校?!?/br> “好?!?/br> …… 吃完早餐,已臨近中午。 日光漫入屋內,將整間房子泡得安謐倦懶。 李霧又回了書房溫書,岑矜則搭著毯子,窩在沙發里玩手機,還得開著靜音,公放都不敢。家里多了個學生,她無法肆無忌憚,活動空間恐怕也只剩一半,最心累的是還得以身作則,不能給人家孩子錯誤示范。 真不可思議,她竟心甘情愿做這種犧牲。 好在他只待到四點。 這么一想,岑矜又有了點盼頭,等李霧一走,她又能為所欲為回歸本我了。 一點多,岑矜點了份套餐飯送去書房,她甚至都沒有進去,只在門外遞給李霧,好像探監一般。 誰能想到,這個一年前還住小土窩的小孩,會成為她書房的一日主人。 關上門,岑矜嘆了口氣,慢吞吞挪回沙發。 她看了眼時間,枕手躺倒,徐徐嘆出口氣。 人不能閑下來,一閑就容易胡思亂想。這個發呆的空隙,岑矜手又不自覺點進公司微信群,開始翻看這兩天吳復說過的每一句話。 都是工作相關,摻雜著一些趣味橫生的調侃。 他總是這樣如魚得水,那時在大學外聯部,僅憑一己之力就拉到過不少贊助,別人問起他當中竅門,他都笑瞇瞇說出賣色相,可大家從未見過他談過一段戀愛,戲稱他是一臺清心寡欲的中央空調。 岑矜成了唯一例外。 所以當他拉著她向部員們宣布戀情時,大家都很驚訝,噓他藏太深。 可不是嗎,連她自己都沒看出來,原來他這么喜歡她的嗎? 可為什么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岑矜可能永遠也找不出答案了。就因為這份感情,她甘當他六年下屬,泯于他光芒之下,她的想法與才華,都是欣然為他賣力的貢品。 好在還有二十來天,她就能徹底擺脫吳復了。哦,她差點忘了,光是離職并不能換來真正的放飛與自由,她還背負著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思及此,岑矜點進通訊簿,給吳復打電話,企圖快刀斬亂麻。 逃避可恥且無用,只會把人拖延到心力消沉,斗志全失。 岑矜間斷撥出去三次,男人都在占線狀態。 看來他已經將她屏蔽,寂寥與諷刺兜頭淋下,按掉通話,岑矜沒有感情地笑了下,當即點進公司群,噼噼啪啪打字: @吳復,什么時候辦離婚手續?電話都不敢接,還怎么把我變前妻? 按下發送,岑矜分外解氣地蹬開纏在腿部的毯子。她的姿勢,就像一只蝴蝶,終于掙脫了冗繭。 第17章 第十七次振翅 本聊得熱火朝天的群里,一時沉寂下來。 幾秒后,同事們開始“wow”得起哄,女性居多。更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跟著幫她艾特吳復。 岑矜難得舒心地笑起來,下一秒,手機里來了電話。 光用頭發絲兒都能猜出是誰,岑矜按下接聽。 她仿佛手執勝者徽章,好整以暇。 吳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想干什么?!?/br> 岑矜撇了下眼:“聯系不上怎么離婚?” 男人口氣居高臨下:“多大了,還這么幼稚?!?/br> “是你幼稚吧,快三十歲人了,玩拉黑,是你這個歲數的男人該干出來的事么,”岑矜溢出蔑笑:“怎么,去辦手續還要提前預約你檔期?” 吳復也奇怪:“不是你先刪我微信我會屏蔽你?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你的處事態度?這樣鬧到群里不難看嗎?” “明顯是你更難看,”她毫不讓步:“反正我要離職了?!?/br> 女人的蠻橫讓吳復無話可說,只能轉移話題:“協議看過了?” 岑矜泠然道:“看或不看有什么區別,不過是份自私鬼的自白書?!?/br> “你都不知道協議上寫了什么,就在這大呼小叫?”吳復似是被她逗笑:“急不可耐搬走,然后這么多天都躲著賴著不肯面對,這會考慮明白了?開始嚷嚷了?還理直氣壯給我說協議都沒看,我勸你先把協議看了,一個字一個字好好看清楚,不然這婚我也不敢離,按你間歇性發瘋的脾氣,沒準簽過字還要回頭反咬我一口?!?/br> “也有你怕的事啊?!贬婀阎鴱埬?,心冷得像隆冬的湖。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他們一言不合就吵架,不管不顧地針鋒相對。 至親是夫妻,至疏也是夫妻,他們好像都懶得為對方考慮了,不再畏怕被這種反目情緒裹挾,甘當面貌全非的仇敵:“我不像你,吳復,我根本不在乎我能拿到多少東西,因為你缺的我都有,你不缺的我也有,我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圖,而你跟我在一起就未必了,看完協議讓你凈身出戶,你愿意嗎?” 岑矜完全不在意了,哪怕去碾碎一個男人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