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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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某個民生節目的畫面一晃而過,岑矜退了回去。 那是條有關親情的新聞,提倡大家在教老人使用智能機時要留有耐心。 岑矜如被驚醒,從沙發上起身,走去房間。 翻了幾個抽屜后,她找出自己去年淘汰閑置的手機。 岑矜給它充上電,焦灼地坐在床頭等待。 她想起手機里還有不少私人內容,甫一開機,便將它們一一刪去,完全清空后,她往備忘錄存入四個號碼。 做完這些,電量已經充裕,她當即將手機拔下,走出臥室。 客房門還是開著,暫住的人很清楚這并不是他的私有空間。 他在疊自己的衣服,是商場換下來的那一身。 “李霧?!贬孢盗讼路块T,叫他名字。 她無端忐忑,極力使自己聲音平緩:“這個你明天一起帶去吧?!?/br> 李霧側過頭來。 岑矜探出手:“手機,”她快速補充:“舊手機,是我不用的?!?/br> 李霧視線落到她手里,人并未走過來,像在思忖是否需要拒絕。 他根本藏不住心事。 岑矜嘗試說服:“拿著吧,方便點,學校有什么事就打電話告訴我,還要跟老師同學借手機啊?!?/br> 李霧一頓,放下手里衣物,走過來,接過手機:“謝謝,”稍一停頓,還更客套了些:“謝謝jiejie?!?/br> 他在人際方面并不自如,生硬得有點可愛。 岑矜高懸的心總算墜地。 李霧低頭看這支手機,沒有一點磕碰痕跡,嶄新得仿佛剛從店里買來。 他觸亮屏幕,眼底也因此映上光點。他面部多了些波動,是大部分男生對電子產品特有的新奇天性。 岑矜被鼓舞,拋餌道:“沒有密碼,直接點進去就行?!?/br> 孩子果然上鉤,拇指來回刮動,盯著上面的圖標出神。 岑矜說:“我存了四個手機號,我的,我父母的,還有個我朋友。在學校你有急事聯系不上我的話,就聯系他們?!?/br> “好?!?/br> “點左下角那個綠色……”正提醒,李霧已經點進那處。 “你知道啊,”她止話:“那就好?!?/br> 通訊簿里的確空曠,只有四個人: 岑矜 岑矜的爸爸 岑矜的mama 岑矜的朋友 女人存號的方式相當直觀,正經名稱依次排列,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滑稽。 李霧盯著這四個名字,心頭簇簇涌出一些欲笑的情緒。 “哦,”岑矜想起自己還沒試著撥過:“打給我看看吧?!?/br> 李霧按進第一個名字。 隔壁傳來音樂,李霧望向房門口。 “等一下,我手機沒帶身上?!贬娴纛^就走,快步回到自己臥室。 床上的手機還在振動鳴唱,岑矜把它撈起,剛要掛斷,手忽然停住,轉而按下接聽鍵。 “喂?!?/br> 她說。 怕他忽視,她加大音量,又“喂”了一聲。 李霧聽見輕微的女聲,忙將手機貼至耳邊。 “還生氣嗎?”女人的嗓音隔著聽筒,像沉在水底,比真實的要更溫厚些。 可她依舊自信,當即斷言:“應該不氣了吧?!?/br> 少年唇畔浮出淺渦,久未淡去。 他羞于讓這份笑意溢于言表,穩了穩才說:“沒氣?!?/br> “真的?”岑矜明顯不信。 “嗯?!彼吐晳?。 她學他道謝,照搬他語氣:“謝謝,謝謝弟弟?!?/br> “……” 不逗他了,岑矜正聲,將欠著的祝福補上:“李霧,明天就是完全屬于你的明天了,放開來跑吧?!?/br> 第10章 第十次振翅 冷戰不過夜是岑矜的處世原則,但這個晚上她依舊睡得不好,眼花繚亂的夢魘壓得她透不過氣,不到五點,岑矜就從床上坐起來,倚著枕頭發呆。 她打開微信,點進吳復朋友圈。 意外的是,男人更新了一條狀態,是張照片。 當中內容并不陌生,是公司樓下的便利店,一名行人正從正門前走過,周體殘影,好似夜間的魂靈。 吳復很會構圖,僅用手機也能修出電影劇照的質感。他在審美方面天賦驚人,同部門的設計都說他文案出身實屬屈才。 但無論走哪條路,他現在也是acd(創意副總監)了,可以在高處統籌眾生。 岑矜盯著這張照片,漸而被一股由淺入深的孤獨感包裹,她很難分清這份孤獨源于自身,還是吳復,又或者兩者皆有。哪怕下面有不少同事、客戶點贊調侃,熱鬧紛呈,它本身都是寂涼的。 岑矜心理平衡了點,她猜吳復也不好過。 她躺回去,打算將所剩不多的兩小時覺認真睡完。 回籠覺的質量非常高,女人感覺才闔上眼皮,就被外面拉桿箱的響動驚醒。 岑矜拿起手機看看時間,隨即下床走出房間。 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已經立在客廳。 是李霧,他穿著她買的那身運動夾克,袖子上是三葉草的經典條紋,一邊黑色,一邊金色,襯得少年多了些明朗朝氣,但他將拉鏈拉至頂端,仿佛在刻意收斂這份尚未適應的張揚。 他黑白分明的眼斜過來,撞上她的。 剛要問聲早,岑矜已率先啟唇:“什么時候醒的?!?/br> 李霧回:“六點多?!?/br> 岑矜望向他腿邊的拉桿箱:“都收拾好了?” “嗯?!?/br> 岑矜對他的高效與省心毫不意外,笑了下問:“早餐想吃什么?” 李霧說:“都行?!?/br> “我先回房間洗漱,你坐沙發上等我?!?/br> “好?!崩铎F肯首。 岑矜退回房里,借著刷牙間隙,她利落地點好早點。更換好常服,岑矜走出臥室。 李霧果然很聽話地坐那,默背書后的英文單詞。 岑矜失笑:“明天就要高考了嗎,這么爭分奪秒?!?/br> 他有些投入,聽見女人聲音,才注意到她已經來到客廳。他眼瞼低垂,最先注意到她細白的腳踝,她穿著一條駝色的九分褲,再往上,是灰咖色毛衣開衫,她今天散著發,淺淺的彎度,一側被夾到耳后,有種漫不經心的柔軟。 岑矜與村子里那些女人不同,共處這三天,她身上從未堆砌過任意一種鮮亮瑰艷的色彩,但她并不寡淡,相反很美,不費吹灰之力。 李霧雙手將書闔上,視線快速從她臉上移開。 他把課本放回背包,剛要拉上,就聽岑矜問:“手機跟充電器帶了嗎?” 李霧揚眸:“帶了,”他補充:“在行李箱里?!?/br> “好,”岑矜走向玄關,從自己包里抽出一疊錢,走回來放到茶幾上:“這些現金先帶著吧,不多,就兩千塊錢,以備不時之需?!?/br> 李霧一怔,當即拒絕:“不用,有飯卡?!?/br> 岑矜摸額:“萬一要買書買文具呢,校外也有好吃的,我可不想你眼饞人家小孩?!?/br> “……” 她周到得令人難以心安。李霧開始后悔,那頓肯德基可能讓岑矜對他產生了錯誤認知,他真的沒有她想象的那么貪吃。 “收著吧?!贬媪滔略?,走去廚房cao作咖啡機。 李霧想把錢還回去,但望著流理臺后女人的閑散身影,他又不忍上前打擾。 他留意到茶幾下擺著一些書籍雜志,便將其中一本較厚的取出,而后不著痕跡掃了眼岑矜,她背對這里,單手撐著臺面,身形略顯愜意,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頭。 他斂目,迅速將那兩千塊夾進書里,抹平扉頁,把它放回原位,方才松了口氣。 — 吃完早餐,岑矜輕車熟路帶李霧去了宜中。 齊老師一早就將寢室樓棟與門號發到岑矜微信,經由宿管指示,他們很快找到地方。 是間很典型很原生態的四人男寢,書本散亂,鞋也橫七豎八,椅背取代櫥柜,成了安置衣服最為便利的去處。紙簍里基本是飲料罐子,陽臺的塑料盆也堆滿臟衣,只等放不下了再一齊運送到洗衣間。 李霧的書桌與床鋪先前沒人使用,淪為臨時儲物間,被其他三位的雜物占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