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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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李嬤嬤的身影消失在了門簾處,薛令儀躺在羅漢榻上,輕抿的唇瓣,慢慢翹起一抹譏笑來。 當真是風言風語嗎?怕是無風不起三尺浪吧!那李夫人雖是柔弱,但年紀輕輕,如何能坐不穩胎?便真是不穩,也不該過了三月才小產,該是早早的就留不住了。 還有林氏,她是歌姬出身,自來勞苦些,便是柔弱,也總比尊貴如王妃的秦氏要健壯些。秦氏能安然生子,為何旁人就不可以。 細論來,王府里的孩子,大都是秦氏入府前生下的。自從三年前秦氏生下了嫡出公子曹諾,這偌大王府里,就再不曾有過幼子的啼哭聲了。 而那梅氏和林氏的孩子,竟都是在府外懷上的。至于林氏的孩子,在外頭馬車顛簸了一路不曾有礙,入了府門后,竟是沒多久就小產了。 若當真是她的疑心,李嬤嬤又為何盯著那聽風樓不放,為何自打李嬤嬤換下了聽風樓的侍婢婆子后,梅氏的孩子,便保住了呢?更遑論方才李嬤嬤那番漏洞百出的話,好端端的,為何立下軍令狀,說什么關雎樓的吃食必定能安然無恙。 薛令儀長舒了一口氣,慢慢靠著引枕閉上了眼。 眼下這王府水深幾尺她一無所知,只知道王妃性子厲害,極為難纏。這李嬤嬤雖是老嬤嬤,她原也想要收攏麾下,為己所用,只如今看來,卻是她想太多了。眼下之計,就只有自己多加小心,慢慢培養出幾個用得住的心腹了。 因著秦雪娥無論如何也不肯同意了李春華的請求,張夫人見著秦氏不同意,也只好表示愛莫能助。無奈下,李春華只好寫了封書信,叫人偷偷兒送去了洛水,給了正在剿匪的武陵王曹凌。 三日后,身在洛水的曹凌接到了書信,拆開一看,只覺信中字字懇切,字字如訴如泣,想起這些年來李氏陪伴他的情誼,還有李家為他出生入死的忠心,于是提筆寫了一封家書,便允了李氏所請。 至于王妃秦氏,曹凌一想起她,眉眼里便忍不住透出了厭惡來。這女人挨了他一巴掌,如今還在禁足,卻依舊性情跋扈惡毒,沒有半分的悔心改過,實在是可惡至極! 于是提筆又寫了一封家書,這卻是給張文芝的。信中直言,王妃秦氏如今尚在禁足,府內中饋既然交給了她管理,一概事務無需經過秦氏同意。 于是,等著這兩封信同時抵達了王府后,李春華手執書信,猶如尚方寶劍在手,很快便接進了李家尋的那兩個擅長接生的穩婆來,送到了聽風樓里。 因著這兩人一家子的賣身契都在李家,如今進府來專門服侍梅氏生孩子,日常盯得梅氏吃食行動,倒比李嬤嬤還要細心警醒。梅氏別扭了幾日,倒是漸漸覺察出了好處來。 而張文芝這里,看了書信不免臉色陰沉,頭疼欲裂。 王爺說得好聽,可秦相一日不倒,這秦氏的王妃之位就必定會穩如泰山。秦氏雖如今禁足,可到底也不能關她一輩子,這中饋以后也勢必還要交換給她,眼下得罪了秦氏,依著她那性子,便自己背有太后做了依仗,怕也要受些委屈磋磨的。 于是張文芝默了半日,便叫人把曹凌給她寫的那封信,托人轉交給了秦雪娥看。 “嬤嬤看看我,可還有王妃的金尊玉貴嗎?”秦雪娥說著便擲了一個茶盞在地上,雙頰涌起紅潮,恨聲道:“王爺他好狠的心腸,這是把我的臉摔在地上肆意踐踏呀!還有那李氏賤人,等她膝下再養了一個公子,以后的日子便真真是前有虎后有狼,嬤嬤,我可要如何是好呀?” 瞧著秦雪娥怒不可遏的樣子,蘭嬤嬤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半晌,低聲說道:“李夫人有李家做依靠,可王妃也有秦家呀,便真是李夫人后頭跋扈起來,王妃也不必過分憂心?!?/br> 這般說著,蘭嬤嬤漸漸緩了緊鎖著的眉峰:“再則,想那李夫人再是身份尊貴,可梅氏到底是親娘,這子不嫌母丑,孩子當然是養在親娘膝下,才是人倫天道。那李氏為了自己私心,就強奪了梅氏的孩子,那梅氏便是有心攀扯高枝兒,也不見得就是心甘情愿的。萬一是個公子,那就更了不得了,想那梅氏,難道就不會生出后悔的心腸嗎?” 話到此處,蘭嬤嬤望向秦雪娥的一雙眼睛,就慢慢露出了陰冷的笑意來:“便那梅氏當真是個不中用的,可到底母子連心,老奴便不信,若是有人日日在耳旁吹風,她就當真的,就能忍受親生子養在了別人膝下,去叫別人親娘!到時候嫌隙一生,便是咱們出手的時候了?!?/br> 李嬤嬤的話瞬時安撫了秦雪娥波動不安的情緒,她漸漸緩了神色,點點頭道:“沒錯,這天下就沒有能離了孩子的娘?!闭f著微微露笑:“那這事兒就有勞嬤嬤cao心了?!?/br> 蘭嬤嬤輕輕頷首:“等常青閣解了禁,老奴必定妥善安排,以后叫那李夫人便是守著一個公子,也要日夜不得安寧?!闭f著想起了前幾日刺殺薛氏失敗的事情,又咬牙切齒道:“至于那薛氏,王妃不必憂心,不過一介無依無靠的草民,咱們只來日方長便是?!?/br> 如此又過了一月,期間曹凌時有書信送回,卻都是送往關雎樓的。信不長,只說了些行軍途中的細碎小事,但行文幽默,說話風趣,倒不似往日那個霸道厲害的人了。 薛令儀收了信,自然也要回信,又觀院中花卉爭艷,便命人摘了一朵最是艷麗的,夾在信中,一同送往洛水。 如此鴻雁傳書,薛令儀倒漸漸對曹凌生出了一些情誼來。 只是忽而有一日,曹凌寫了封書信叫人交給張夫人張文芝,命張氏解了常青閣的門禁,至于中饋權責,也囑咐她一并交還秦氏之手。 而薛令儀這里也得了一封書信,信封里頭,還有一塊兒小小的銀質令牌。 曹凌給了她一隊五十人的護衛…… 屋中靜謐無聲,窗格上清光沁涼,薛令儀靠在軟榻上將信紙折起,目光漸漸變得暗深幽長。曹凌待她是真好,也許,她可以付出幾分真情實意……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男主沒有出現的一天…… 薛令儀嘆道:王爺實慘! 曹凌苦瓜臉:明娘疼疼我,我就不慘了。 薛令儀咳了幾聲:呃,妾身正忙于宅斗,實在沒工夫伺候王爺,想那孔儒人年輕貌美,不然…… 曹凌臉色黢黑,狠狠瞪了一旁無辜的某貓,然后走掉了。 某貓碎碎念:你媳婦兒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你瞪我干嘛? 薛令儀眼神鄙夷:說得好像這文不是你寫得一樣…… 某貓:……躺槍真美好…… 第21章 廡廊下,李嬤嬤將手里的信紙狠狠搓成了一團。 薛氏沒規矩,可王爺竟連半句苛責的話都不忍說,還與薛氏鴻雁傳書,一派的柔情蜜意。她之前那封添油加醋的書信,竟如泥牛入海,星點的漣漪都不曾蕩起。 李嬤嬤揉了揉眉,想起已經放出院子的秦氏,由來又增添了幾分煩惱。 王爺因著中宮嫡出的身份,五歲上就被拘在這武陵鎮荒蠻之地,手無寸兵,身無寸職,便有凌云之志,也只能做籠中鳥雀,當一個混沌度日的王爺,方可護住性命無虞。 可即便如此,今上卻猶自警惕忌憚。王爺十歲上,便被皇帝下旨叫去了京都,戰戰兢兢的沒一日好過??闪昵?,皇帝卻是忽然改了性子,不但許了王爺歸還武陵鎮,還頻頻賦予重任,給予重兵。 此后,王爺不是出門平叛,便是前往疆地征戰,短短兩三年間,建立起了赫赫戰功。若非如此,那秦相也斷然不會將女兒嫁給了王爺做嫡妻。 秦氏的身份倒也般配,可這女人生性好妒,又是下得去狠手的人,這府里頭自打她嫁進來,真真是再無安寧之日??善质且粐?,眼下王爺解了她的封禁,怕是秦府的人知道了消息,叫人在王爺跟前周旋的結果。 李嬤嬤想到此處,愈發將兩條眉毛擰成了一團。那秦氏到底是王妃,若是強硬起來,她一介奴婢,難道還真要硬碰硬不成? 相比于李嬤嬤的不安,薛令儀卻是一如既往的沉靜,眼下她靠在錦緞團花引枕上,看那如碧仿佛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里來回轉個不停,叫她頭暈,不由得出言將她呵斥了一回。 如碧立住腳,委屈道:“奴婢是為娘子擔憂,王妃可素來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她因著娘子之故被圈禁在常青閣,如今出來了,自然要以娘子為恨,她是正妻,手握中饋權柄,到時候來尋娘子的麻煩又該如何?偏偏王爺不在家,娘子如今還懷著孩子,但凡有個差錯,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了?!?/br> 薛令儀無語地看著她,轉頭同如錦道:“你來說給她聽?!?/br> 如錦靦腆地點點頭,說道:“jiejie莫非沒有留意,院子里最近多了許多人,依著李嬤嬤的脾性,便是有心維護,也不會僭越行動。娘子位分低,身邊伺候的人原本就多出了許多,十分不合規矩,如今又添人手,想來李嬤嬤那里,必定是得了王爺的口喻。再則上回王爺歸來,李嬤嬤必定背后吃了教訓,如此,李嬤嬤才會眉眼間常含憂色,想來也是擔心王妃前來尋隙,以勢壓迫,到時候李嬤嬤不得已,勢必要同王妃對峙,這才日日擔憂?!?/br> 如碧恍然,薛令儀瞧瞧她滿臉懵懂,無奈地笑了笑。這丫頭,當真是個憨蠢的。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秦雪娥雖是解了禁,又大大小小的,同幾個夫人側妃鬧了幾回不大不小的風波,然則關雎樓這里,卻是再不曾踏足半步。 薛令儀猜不透原因何在,只是她既是得了清凈,無需同秦氏起了爭執,這自然是極好的。 如此又過了一月,武陵王曹凌終于從洛水歸家來了。 早有報信兒的先一步回來,告知了闔府眾人。眾人皆歡喜不已,王妃秦氏立時命人清理打掃,做足了迎接曹凌歸府的準備。 等著那一日到了,秦雪娥攜后院眾婦人,都翹首以盼地等在了二門處。原本薛令儀也要去的,然則秦雪娥并不愿曹凌一回家來,便要瞧見這狐媚子,故而以養胎為由,吩咐薛令儀那一日不許去。 如靈如碧心里都不大痛快,薛令儀卻不以為然。若是心里惦記,便她不去,曹凌也會來她這里看望她。若心里不曾有她,便是她立在他跟前,他的眼里也不會有她的影子。倒不如安穩云榻,靜心等待。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緩慢而又無聊,薛令儀很快就犯了困,躺在錦繡堆里昏昏欲睡。忽聽得門簾子被人大力撩開,眼睛一睜,便看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大步往她這里走來。先是一驚,后頭認出了是曹凌,忙就要起身行禮。 曹凌哪里舍得叫她起身行禮,上前一把按住,順勢坐于床沿。 多時不見薛令儀,曹凌心中甚是思念,如今佳人在前,目光如水,眉眼溫柔,曹凌看在眼底,心里好似揣了一捧熱水,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坦。 將那一雙纖細素手小心地團在掌心,曹凌烏黑眼瞳里盡是柔色,輕聲問道:“說是你吐得厲害,如今可有好些了?” 曹凌出去幾月,勞苦奔波竟是消瘦了不少,只是面色雖變得黝黑,卻平添幾分男子氣概,又有星目如辰,璀璨耀眼,如今目光溫柔,竟看得薛令儀心頭一跳,怔了怔,方笑道:“勞王爺惦記,已然好多了?!?/br> 曹凌微笑點頭,而后抬手,粗糲指尖輕輕撫在薛令儀臉頰上,漸漸的,星眸之中燃起烈烈火焰,目光幽深莫測地凝視著薛令儀。 薛令儀叫他看得心里發毛,心說這廝不會是曠了許久,瞧見她就起了情愛之意吧!只是她如今身子笨重,雖四個多月也并非不可,然則她可不想冒著危險,行那等事情。 默了默,薛令儀笑道:“瞧王爺的打扮,想來還不曾沐浴換衣,不如去熱湯里泡一泡,也好去了一身的風塵和勞苦?!?/br> 曹凌眼中熱切猶在,只是低頭瞧了一眼薛令儀已然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抬頭笑道:“一路奔波,卻該去一去身上的污穢?!逼鹕碚f道:“那我先去,你在此等候,我很快便來陪你?!?/br> 薛令儀坐在床上,目光溫柔地看著曹凌離去,心說瞧著他的樣子,八成是一進得家來,便徑直來了關雎樓,想起秦氏一干人幾日前便熱火朝天地預備著,怕是如今,個個兒心里頭都把她恨得要死。 可是,這又如何? 薛令儀慵懶地靠在枕頭上,她即來了這王府,勢必要在這王府里掙得一片天地出來,只她沒有娘家可依,那夫君的寵愛,便是她要牢牢握在手里的東西。 壁角的瑞獸銅爐不斷吞吐著寥寥輕煙,薛令儀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叫了如靈進來,吩咐道:“你去瞧瞧孔儒人可得了空閑,若是閑暇,請她過來陪我說會子話?!?/br> 如靈略一遲疑:“方才王爺說過,一會兒要來咱們關雎樓,娘子要同孔儒人說話,倒不如換了旁的時候?!?/br> 薛令儀目中神光莫辨,淡淡笑道:“我心中自有安排,你只管去便是?!?/br> 一時到了玉堂齋,早有下人在曹凌慣用的湯池里住滿了熱水,又放了各色花瓣,四角的鎏金瑞獸香爐里正燃著安神香,脈脈煙氣恍然霧氣蒸騰,愈發顯得一室的靜謐。 曹凌褪去沾滿了風塵的衣衫,坐在湯池里,溫熱適宜的水波輕輕蕩漾著,仿佛女子溫柔的手,漸漸拂去了他幾月來在外奔波的疲憊,叫他忍不住發出深深的喟嘆來。 雖是沙場征戰才能彰顯男兒本色,可到底還是溫柔鄉里多纏綿,才更叫人享受留戀。 有侍女拿著柔軟的麻布上前來,跪倒在池子旁邊,俯下身為曹凌緩慢輕柔地擦拭著胳膊上的肌膚。 女子特有的盈香緩緩襲來,猶如蓓蕾外頻頻試探挑.逗的輕蝶,一瞬間激起了曹凌壓制許久的欲念來。 他出征在外,雖是身為皇家貴胄,可攜帶女眷近身伺候,可他自來自律,又常與官兵同吃同住,故而也同那些兵丁一樣,久不近女色,禁不住稍微的引誘。 曹凌睜開眼來,就見那侍女正低垂螓首,一頭烏發高高挽起,只在頂端的一團烏黑中,露出半截兒光彩溢目的玉簪來。 這樣的裝扮,正是明娘素日里最愛的…… 明娘卻是薛令儀舊日里的閨名。 曹凌抬起手臂淋漓起一串的水珠,指端擒住了那侍女光潔柔滑的下巴。 “你是誰?”曹凌問道:“本王不曾見過你?!?/br> 那侍女被迫抬起臉來,她穿得單薄,兩片交疊在一處的衣襟深處,正露出了一截雪白纖細的頸子來。順著頸子下滑,恰是那隱約可見的桃源深處。 “婢子是新來的,故而王爺不曾見過?!笔膛畫傻蔚蔚亻_口,素白臉上騰出兩朵艷麗的紅暈來。 方才這女子半垂螓首,婉轉婀娜的樣子,倒有幾分明娘的模樣,只是一開口,一抬頭,這幾分相似便所剩無幾了。 曹凌松開了手,毫不留戀地轉過頭去,閉上眼說道:“繼續?!?/br> 侍女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失望之色,只是,她很快便重新勾起唇,露出瀲滟奪目的淺笑,伏下身,繼續為曹凌擦洗著粗壯結實的手臂。 鼻端漸有誘人心魄的清香緩緩盈來,這是明娘最愛的茉莉花香,腦中忽想起了他出征前夕,明娘還不曾有孕的那些日子,想起了那纏綿不絕在錦緞繡枕上的脈脈清香,還有明娘紅唇之間,溢出的那些支離破碎的呻.吟…… 情不自禁的,曹凌慢慢睜開了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曹凌:哈哈哈哈,我曹漢三又回來啦,哈哈哈哈…… 薛令儀:哼,一回來便沾花惹草,渣男! 曹凌咆哮臉:我哪里渣男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沾花惹草了? 某貓吧唧嘴:都到水池里洗鴛鴦浴了,還沒沾花惹草,真是睜眼說瞎話…… 曹凌怒火沖天:哪里洗鴛鴦浴了,哪里,哪里…… 薛令儀冷冷瞪著某貓:鴛鴦浴不也是你寫的,你還好意思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