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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做寵妃那些年在線閱讀 - 第6節

第6節

    如靈撇嘴道:“自己生不出孩子就去搶人家的孩子,李夫人以前瞧著跟個仙人一樣,不食煙火冷冷清清的,不想里頭竟是這么齷齪!”

    薛令儀舀了一顆湯圓喂進嘴里,滿嘴香甜,糯糯可口,不由得笑道:“奪人孩子心思是毒了點,不過那梅娘子出身低微,若生的是個兒子,以后鑒于母親的出身,必定要矮了旁的公子一頭。若是個女兒就更不好了,旁人一聽是個庶出本就低了一等,若是再知道親娘是個歌姬出身,她又養在那歌姬母親的膝下,想來以后婚配不會太順心如意?!?/br>
    如靈面露出憐惜來:“都是王爺的骨rou,卻分了這么個三六九等?!?/br>
    薛令儀又舀了一顆湯圓,嚼在嘴里真真是甜糯好吃,不禁瞇起眼來陶醉了一會兒,方笑道:“那梅娘子若是為了孩子,倒不如依了李夫人的意思,一則為孩子尋個好前程,二則,她人微言輕,怕是這事兒壓根兒就沒她說話的余地。除非——”

    如靈正聽得認真,見著薛令儀又舀了湯圓要吃,不禁嗔道:“娘子可真是貪嘴,這話說了一半兒不說了,真是急死人!”

    薛令儀才不理她,笑瞇瞇美滋滋又吃了一顆,才笑道:“除非那梅娘子深受王爺寵愛,能在王爺跟前說上話,如此一來,李夫人的打算就只能落了空!”

    如靈撇嘴:“梅娘子雖是有了身孕,也不過是她運道好,有福氣。娘子不知,娘子未曾入府前,李夫人可是府里頭的第一人,哪里有那梅娘子說話的地兒?!闭f著忽的瞥了薛令儀一眼,忙笑道:“自然,和娘子的恩寵一比,卻是天地之別!”

    薛令儀將最后一顆湯圓吃進嘴里,愈發覺得這碗藕粉湯圓好吃得不得了,喝盡了里頭的湯汁,又把空碗遞給了如靈,接了漱口水,一時拿了帕子擦擦嘴,才笑道:“你這丫頭不必小心翼翼,我又不是個心窄好妒的,還怕你說不成?”

    如靈瞧了瞧薛令儀的臉色,當真半點的醋意也沒有,忽的一嘆,說道:“雖說王爺地位尊貴,又是人中龍鳳,文武雙全真真兒是萬里挑一,但奴婢還是覺得奴婢的表哥好。若是以后表哥對奴婢存了二心,生出了納小老婆的心思,看奴婢不將他的臉給撓花了去!”

    薛令儀眼神一怔,忽的心頭泛酸,落了兩行眼淚出來。

    如靈這話說得沒過腦子,出口便生了悔意,正待討饒,忽就看見薛令儀淌了兩行眼淚出來,不由得大驚道:“娘子?”

    薛令儀一時悲上心頭,竟是失態于人前,忙扯起帕子掩了面容,說道:“你快出去!”

    如靈見她如此形容也不敢多問,忙放了花繃子,起身就往外走。落下珠簾的一瞬,如靈頓了頓,還是低聲說道:“怕是王爺要來了呢!”

    薛令儀本是滿腹的辛酸苦楚登時凝在了心口,她拿著帕子輕輕按了按眼角,起身去了妝鏡前仔細端詳,見著妝容未曾有礙,這才深吸一口氣,轉身重新臥于羅漢榻上。再思及往事,只覺滿腹厭憎。

    說什么心里只有自己,說是定要白頭偕老,永不相負,可那邊兒武陵王才剛露出要納她為妾的意思,那人便縮了起來,當真是個縮頭烏龜。

    后頭更是枉顧她的一片真心,那晚夜色茫茫,她孤身等在那棵柳樹下,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白日漸漸從地平線上升起,他也不曾出現。后來更是轉頭娶了旁人,涼薄至此,何必掛心。

    想那青梅竹馬的情分也不過爾爾,薛令儀自嘲一嘆,轉手拿起方才如靈繡著的花繃子,仔細看了兩眼。

    如今繡的正是小孩子肚兜上的花樣子,紅彤彤的福字,恁的喜慶。薛令儀看著手中的“?!弊掷C,由來想起了她頭回當娘的時候,也曾給她的清羽繡過這個花樣子的。

    她的清羽,如今還不知是死是活呢?

    正是怔怔看著的時候,門外忽的傳來如靈的聲音:“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br>
    薛令儀一抬頭,就見那曹凌正掀開簾子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身寶藍色底子銀灰斗紋直綴,腰間纏著八寶鑲螺鈿的寶石腰帶,面如白玉,劍眉如鋒,真正的貴氣逼人。只是他卻是沙場上廝殺出來的人,滿身的煞氣擋也擋不住,直將那貴氣生生削弱了幾分,倒多了許多肅殺的陰冷之氣。

    閻王老爺來了,薛令儀心里一驚,忙擱了那花繃子,起身穿鞋之際,曹凌已經大步走了過來,雙手握在薛令儀兩條柔細的小臂上,漆黑眼瞳中氤氳著淺淺暖意,溫柔道:“身子可還舒爽?”

    薛令儀順著曹凌的力道重又坐回了羅漢床上,笑道:“妾身還好,有勞王爺擔心了?!闭f話間,嗅得一股清淡的茉莉皂香,雖面前這男子叫她心生畏懼,但這皂香的味道卻是熟悉的,不覺輕輕一笑,問道:“只是王爺如今該是在洛水絞殺匪賊的,如何就回家來了?可是那匪賊已然絞殺干凈?”

    曹凌細眼將薛令儀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果然見著神色尚佳,心里稍稍一松,溫聲道:“聽說你有滑胎之像,我不放心,便回來看看?!?/br>
    洛水和武陵鎮之間還是有些距離的,想他奔波勞苦,只為回來看看自己,薛令儀有些感動:“王爺真是有心了?!?/br>
    曹凌唇角微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低眼看見薛令儀的一雙素手,正交疊輕放在雙膝之上,指節修長仿佛青蔥,指蓋飽滿圓潤,瑩瑩有珠光,心中一動,便探手抓來握在手心,輕輕摩挲片刻,低聲說道:“你十年前便該成了我的女人,侍奉左右,為我生兒育女。如今分離十數載,又成眷屬,實屬難得,如此被皇天庇佑的情分,本王自然更加珍惜?!闭f著抬起眼,仿佛古井般幽深的眸子清光閃爍,似有意味隱隱深藏。

    薛令儀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瞬時神色大變,只是雙手還被那人攥在手心,灼熱的溫度仿佛滾油一般,燙得她幾乎下意識就要縮回手來。

    這廝又開始提起以前的舊事了,怎么辦?

    心里幾番糾纏,薛令儀雖是渾身僵硬,卻猶自存著幾分清明,臉上慢慢堆起溫柔的笑,微垂著螓首,緊抿唇線半句話也不肯說。

    還是以靜制動吧,再看看這廝下頭的言語又再說。

    曹凌打量著薛令儀的臉色,忽而唇角一勾,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曲指將薛令儀的下巴勾起,意有所指地笑道:“我記得你往日最擅言辭,怎的和我在一處,卻是如此寡言少語?”

    這個挨千刀兒的男人——

    薛令儀默了一瞬,忽的掀起烏黑長睫,一雙如玉似珠的眼睛閃爍著涼涼清光,慢聲回道:“許是王爺年歲大了記性也跟著不好了,妾身自幼便少言寡語,就從來不曾擅長過什么言辭?!?/br>
    曹凌垂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美人臉,她的眼睛黑黢黢的,好像他以前手腕上曾經帶過的黑曜石珠子,如今正泛著異樣的光彩,挑釁似地看著他。

    第10章

    果然還是那個嘴刁任性的小丫頭——

    曹凌忽然就高興起來,狠狠嘬住了薛令儀的兩片紅唇,用力碾磨了一回,才松開手坐直了腰身。

    薛令儀惡狠狠瞪著眼睛,雙頰上泛起兩片暈紅,不是羞的,是氣的。

    這個討人嫌的壞胚!性子霸道又多變,忽而就陰陽怪氣,忽而又興高采烈,沒羞沒臊的,真是叫人無所適從!

    薛令儀強忍著胸口突突直跳的火氣,轉開視線靜靜看著不遠處的博古架,慢慢緩和著氣息。好好好,是她理虧在前,她欠了他的,她忍著還不行?

    曹凌心滿意足地看著薛令儀抓狂炸毛兒,又忍氣吞聲的模樣,轉頭順著她的視線也看了過去,架子上,一個圓潤的花瓶透著幾縷輕柔的光,那是他專門為她尋來的前朝孤品,也不知她心里是否喜歡?

    曲指叩了叩茶幾,曹凌問道:“那架子上的東西,可有你喜歡的?”

    薛令儀一怔,怎的又說起了這個,本不待理會他,可是思及這人的性子,唯恐又惹了他不快再鬧出什么幺蛾子來,于是定睛看了一會兒,指著一套象牙鏤雕群童祝壽塔說道:“妾身喜歡這個,瞧著熱鬧?!?/br>
    曹凌注目一看,笑了。果然熱鬧,一群寶石雕刻的小人兒,各式各樣形態各異,都手捧著小小玉桃,歡天喜地。

    “回頭我叫人往外頭尋個更好的給你?!辈芰栊α艘换?,忽的斂了笑意,頗有些不快道:“我不在家的時候,聽說你受委屈了?!?/br>
    薛令儀雖不知他正說著古玩瓷器,怎就忽然扯到了這上頭,然則這話卻是不能不回答的,自然,也不能照實了說,哪怕她心里的確是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的。

    端起茶碗押了一口,薛令儀輕輕將茶碗擱在鏨福壽紋的小幾上,莞爾輕笑:“王爺說笑了,妾身好好兒的,不曾受了委屈?!?/br>
    曹凌一愣,繼而唇角勾起,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來。

    薛令儀瞟了曹凌一眼,立時心生警惕,這廝又開始裝神弄鬼了。只是也不敢張口說話,又不敢起身走開,就忍著性子沉默片刻,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曹凌睨了她一眼,忽的臉一拉,譏諷道:“你這是中午吃什么了,渴成這個樣子,喝茶如飲牛,本王的茶水才剛沒了小半盞,你那茶碗里可就見空了?!?/br>
    又開始了——

    薛令儀實在忍無可忍,惱道:“王爺難不成是專管九國販駱駝的么?妾身喝口茶水王爺也要挑刺。還是說武陵王府落魄了,多喝口茶也喝不起了嗎?”

    牙尖嘴利,張牙舞爪,好一個脾氣暴躁的小奶貓子!曹凌看著薛令儀小臉兒通紅的模樣,竟又咧嘴笑了起來。

    真是個瘋子,臉色跟三月的天兒一樣,一會兒一個樣子,薛令儀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曹凌一眼,轉過頭去,再也不肯理他。

    她是兩月前被這曹凌從雪窩堆里救出來的,那時候她被呂云生追得窮途末路,就從雪崖上滾了下來,那幾個爪牙沒尋到她,叫她掙得一條命來,等到了曹凌。

    可是這曹凌卻是十多年前,她定下的那個未來的夫婿。只因當時她還沒出嫁,就跟著她娘逃離了京都,后來娘死了,她一個人四處漂泊,然后受了福嘉jiejie的恩惠,為了報恩,就嫁進了顏家。

    十多年過去了,也沒成想,這個早就忘到后腦的夫婿竟是救了她的命,還認出了她,拿著當初的定親信物,逼迫她履行當初的婚約,非要她嫁給他做小老婆。

    薛令儀狠狠閉了一回眼,真乃時也命也,逃出了狼窩,卻落進了虎xue!而她還是欠債的那一個,每每和這曹凌一處,就莫名的有種心虛愧疚的感覺。

    曹凌見著薛令儀轉過頭不肯看他,只給他留了個后腦勺,吃吃笑了兩聲,起身走了過去,挨著薛令儀擠著坐下,瞅著她笑地眉飛色舞:“怎的,這就惱了?”

    薛令儀實在是叫曹凌鬧得沒法子,思及這廝沒去洛水前,跟她擠在這關雎樓里,鬧得那個雞飛狗跳不得安生,狠狠吸了一口氣,臉上忽而綻出一個燦爛非常的笑,說道:“瞧王爺說的,妾身哪里是那等心眼狹小的,你看妾身笑的,可看得出來有半分的不開心嗎?”

    曹凌垂眼看著近在咫尺,笑地生動活潑眉飛目舞的小美人兒,心頭由來一陣燥熱,將薛令儀一把摟在懷里,狠狠吻了上去。

    這小妖精,當初在京都他就知道這不是個安分的女人,他這邊兒都下了定了,她那里還敢勾著那個沈家的臭小子玩兒私奔。

    幸好他早有覺察,叫人捎了信兒給那小子的娘,他娘果然不錯眼兒的盯著那小子,沒叫他去了那柳樹下應約。不然叫他捉個正著,沈家那小子自然落不得好,這死丫頭,他也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曹凌忽的直起了腰,薛令儀仿佛一條瀕臨死絕的魚,忽然又掉進了水潭里,立時大口大口的呼吸,還沒來得及喘夠氣兒,那張嘴又啃了過來,薛令儀臉一撇,呼氣不暢地道:“妾身還懷著身子呢,王爺便是自來厲害慣了,非要強了妾身,也該念著妾身肚子里的孩子!”說著,眼一酸,落了兩行淚出來。

    見她流眼淚了,曹凌身上翻滾不停的那股子邪氣兒一瞬間便消失了個干干凈凈,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只是一雙烏黑眸子依舊翻滾著滔天巨浪般的煞氣,看著薛令儀心驚rou跳,忙又瞥開眼去。

    這廝自從將她救起,便把她拘在了莊子里,后來她身上的傷好了,更是迫著她要她認了以前的婚約,委身從了他,若不然,便要去京都將她那以前的父親趙世榮接了來??伤@輩子,便是在外頭受盡折磨,被人刀刮劍剜了,她都不會再和養父相見的。

    只是后來,她跟著這廝來了這武陵王府,才知這廝竟是個混不吝嗇的性子。又記恨她以前跟了別人,每每在一處,好上沒一會兒,便要陰陽怪氣,那陣子她還沒懷上身子,被這廝折磨得死去活來,叫苦不迭。后來經驗多了,才知道這廝倒還有些憐香惜玉,見她哭了,便是再惱再怒,也能剎住了性子,待她也會溫柔幾分。

    “行了,別哭了,知道自己有身子了還掉眼淚?!辈芰韪怪谢饸馕聪?,只是見她一落淚,便由來就要心軟,如今她又懷著自己的孩子,之前還胎像不穩,這次是他沒控制住情緒,過于孟浪了。

    曹凌將薛令儀摟在懷里,難得說了句實話:“你本就是我的人,先不說跑了,竟還在外頭跟了旁人,我是個男人,這頂綠帽子我如何能忍?也就是本王稀罕你,不然早就叫人將你剁碎了,扔到山谷里頭去喂狼?!闭f著下手在薛令儀渾圓的屁.股上狠狠揉捏了一把。

    薛令儀被捏得身子一顫,鼻尖抵在那一片硬挺的胸膛上,心里猶自罵個不住,誰知道她時運不濟,十多年了,竟還被人拿著玉佩,追著要她履行婚約。再則,她也著實沒想過,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竟還將她的容貌記得一清二楚。

    細想來,當初在京都,她和這位武陵王也著實沒打過幾次照面,更不必說攀扯上話頭,說上幾句,誰知道這廝竟將她記掛了這么些年。

    薛令儀漸漸停止了抽噎,曹凌抽出她衣襟上的帕子,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去,深深看了她兩眼,又將她狠狠摟在了懷里。

    室內漸趨安寧,只余鏨云紋的紫銅暖爐里碳火嗶剝作響,曹凌一手摟著溫軟香甜的女子,本還翻滾著怒火漸漸消失殆盡。

    他也實在控制不住,每一次湊上去親吻,本是情不自禁,本是情之所至,然則一吻上去,腦中控制不住的就要想到,唇下的這一片軟綿,這一方柔澤,在曾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別人狠狠的沾染過,他就由來一陣嫉恨火大。

    罷了罷了,都是前塵往事了,便是掐死懷中這女子,也不能叫時光倒轉,再回到之前去。曹凌抬眼看向前去,夕陽透過窗子落在了檀木架上,孔雀石嵌珠寶瑤池仙境盆景正在融光下熠熠生輝。

    那東西底部都是用黃金做的,光是珍珠用了二百五十八粒,紅藍寶石三百多顆,還有碧璽等其他寶石,也要近百余顆。這是定陶王爺最珍愛的東西,被他軟磨硬泡得了來,擱在這關雎樓里,就是為著當初她在宴席上,對著這東西看了無數眼。

    “這寶石盆景你喜歡嗎?”曹凌突然問道。

    薛令儀正聽著曹凌的心跳聲,平穩,強健,心里估摸著,這廝大約是心平氣順了,被曹凌這么一問,不由得怔了一下。她抬起頭,順著曹凌的目光看過去,卻是那尊瑤池仙境的盆景。

    這東西她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是在定陶王爺家的宴席上,擱在條案上,映著璀璨日光,甚是耀眼奪目,一下子就耀花了她的眼。

    “喜歡?!毖α顑x輕輕說道:“這東西貴重著呢!妾身前幾日叫人端到了外頭的廊檐下,對著穹頂天光,甚是瀲滟璀璨!”

    第11章

    曹凌笑了,想那定陶王爺素來都是伏在上頭細細觀賞,偏這女子喜愛它卻是為著它閃爍耀眼。覷著薛令儀眼底隱約閃爍的歡喜,曹凌也跟著高興了,看她這么喜歡,也不枉他當初磨了許久,才將這東西從定陶王爺那里買了過來。

    只是笑了一陣,曹凌又拉長了臉:“你既受了委屈,為何不向我訴苦?”說著用力捏住了薛令儀的鼻子,惱道:“我記得以前你最愛告狀了,每回我和趙三爺在一處,都能碰見你撅著嘴巴去訴苦,說什么二姐三姐的欺負你。如今你受了欺負,卻怎不同我告狀了?”

    薛令儀只覺鼻尖又酸又疼,忙轉頭掙開了魔爪,臉上一陣發熱,那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她那時候多大?

    只是——

    薛令儀仔細回憶了一回,她去告狀的時候,并不曾記得,屋子里還有這位武陵王在呀?她養父再是性子疏狂,也不能把這種私密事兒說給旁人聽的。

    疑惑地瞟了一眼曹凌,薛令儀說道:“王爺莫要冤枉人,妾身可不記得有那些事情?!?/br>
    曹凌便知道薛令儀不會痛痛快快地承認,調侃道:“你那時候鼻子一把淚一把,哭得那個地動山搖昏天暗地,自然是看不到架子后頭還站著一個人呢!”

    薛令儀想起養父書房里頭的那座頂天立地的博古架,心說后頭要是藏個把的人,前面的確是看不到的。

    心里又羞又怒,腦中忽又想到,既然這廝想要她告狀,倒不如趁機給那秦氏穿上一雙小鞋,作為之前磋磨她的回禮?再則也可以看看,這位武陵王對她的喜歡容忍,究竟有多少?

    薛令儀臉上露出一抹為難,看了看曹凌,咬咬唇兒道:“她到底是王妃,身份尊貴,妾身微末身份,實在不敢背后議論?!?/br>
    說完薛令儀緩緩松了口氣,這話明著表達了自己畏懼正妃的權威,暗地里,卻是戳了秦氏一刀,定實了她尋是非的罪名,只看曹凌接下來如何反應了。

    只是曹凌的眉頭卻慢慢皺在了一處。

    按理說,得了她這話該是心滿意足了,到底她還是同他告狀了,想來這陣子他故意為之的親近嬉鬧也有了些成果,這女人的心里,到底還是愿意同他親近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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