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頁
“你胡說!我沒有!”白頌氣的手腳都在顫抖,她心臟跳得極快,眼前陣陣發黑。 “我胡說?好,皇上,我這還有白姑娘給我的信物呢!”宮女的雙手被綁著,跪在地上沖蕭瀾磕頭,“當初白姑娘以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作為報酬,讓奴婢幫她辦事,還許諾提前幫奴婢出宮,奴婢糊涂,奴婢有罪,求皇上恕罪!” 侍衛在她腰側摸了兩下,找到一塊乳白色的極為小巧精致的羊脂玉佩,恭敬地雙手呈遞給皇上。 蕭瀾面色巨變,震驚地看向白頌。 而白頌在看到玉佩的瞬間,反應也相當激動,她瞳孔驟縮,大腦就像是被針刺一般,又像是戴上了緊箍咒,猛地劇烈收縮,突然疼的厲害。 “白頌,你沒失憶?!” 隨著蕭瀾的怒吼,一幀幀畫面快速在白頌腦海中閃過,瘦弱陰郁的蕭瀾,警惕多疑的蕭瀾,抱著自己哭的傷心欲絕的蕭瀾,對自己全身心信賴的蕭瀾,沖著自己笑的春光燦爛的蕭瀾,滿眼堅定告訴自己一定會登上皇位,讓自己過上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再也不會被人欺侮的蕭瀾—— 這枚玉佩是蕭瀾送給自己的,是蕭瀾給她的信物。 如果有一天,自己犯了錯,只要拿出這枚玉佩,就能得到原諒。 當初的她們都調侃說絕對不會用到這枚玉佩,這么好看的玉佩,自然是用來裝飾的,而不是用來當做信物。 所以當時白頌也收下了,并且明確表示自己非常喜歡。 重逢后蕭瀾一直沒在白頌身上看到過這枚玉佩,雖然遺憾,也憤怒過,但只要一想到白頌曾經摔落過山崖,失憶后被送到白國又被各種忽視欺壓,身上自然是剩不下什么好東西的,所以蕭瀾也沒糾結。 沒想到時隔幾年,再次見到玉佩,原本親密無間,甚至可以相互托付后背的兩人竟然是現在這樣雙方對峙的情形。 而這枚玉佩出現的也讓蕭瀾大為光火! 她震怒地一把捉住白頌的衣領,幾乎要將白頌整個提起來。 “不是,我頭好疼,好……”白頌滿眼惶然,看在蕭瀾眼里,她就是心虛,就是害怕,就是在轉移話題。 蕭瀾冷笑:“頭疼?怎么?你要說你是才想起來的嗎?” 白頌驀地瞪圓了眼睛,張嘴正準備想說話,但腦海中劇烈一通,就像是被猛地敲了一下警鐘,疼的她太陽xue都在抽動。 一股強烈的沖動席卷上來,白頌定定看著蕭瀾,一字一句問道:“你不相信我?你相信她?” 你讓我如何信你? 蕭瀾回看她,并沒有說話,但沉默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心里沉甸甸的,胸口悶的難受,白頌眼底劃過絕望的神色,她抿了抿唇,余光瞄了一眼蕭瀾,突然蓄力猶如一顆炮彈沖了出去,咚的一聲撞在了柱子上。 殷紅的鮮血順著眼角留下來,白頌眼前一片血紅,腦子要炸裂的刺痛逐漸舒緩下來,對上蕭嵐依舊淡定站在原地的身影,白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直挺挺后仰著倒了下去。 她動作迅速,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蕭瀾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夏且使勁扭開了侍衛的手,來不及扶住白頌,只順勢往地上一趴,給白頌做了人rou墊子。 “頌兒?”雖然白頌很瘦,但摔下來的力道也不小,撞的夏且眼前冒星星,她緩過來之后趕忙抱住白頌,手搭在白頌的脈搏上,神情焦急。 蕭瀾黑著臉,忍著怒氣走過來一把拉開夏且,悶不做聲抱起白頌就走。 “蕭瀾,你如果還想她活的話,你就放過她吧?!毕那以谏砗舐曀涣叩睾鸬?。 蕭瀾腳下頓了頓,陰冷的目光回頭望了夏且一眼,大跨步走了。 說不出什么樣的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突然出現了一個黑洞,不斷吸附著自己身上的熱量,整顆心孤寂冰冷,毫無生機。 蕭瀾一言不發地抱著白頌回了寢宮,看著白頌慘白的面龐,緊皺的眉心,聲音低沉又沙?。骸爸巳フ亿w太醫過來!” “是!”曹公公領了命令,轉身正準備走,被蕭瀾叫住。 曹公公也不敢說話,靜等吩咐、 蕭瀾又下命令::“夏且太醫進來勞碌辛苦,朕特許她修整半月,無需入宮報道?!?/br> “是!” “皇上,白姑娘,懷孕了?!?/br> “四個月了,姑娘的身子太弱,影響到了公主的發育,再加上姑娘郁結于心,恐不是長久之計?!?/br> 趙太醫的話猶如晴天霹靂,砸的蕭瀾猝不及防。 她好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懷孕了? 她愛白頌,愛的也只是白頌。 從未想過兩人之間竟然還會有另一種聯系。 只要一想到孩子在白頌的肚子里,不僅能和白頌朝夕相處,甚至還能和白頌血脈相連,蕭瀾就嫉妒的發瘋。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不想要這個孩子。 但如今—— 或許孩子是能讓白頌唯一留下來的理由。 蕭瀾吻了吻白頌柔軟的唇瓣,眼底流露出復雜濃烈的深情,閃著灼熱的光,幾乎要將白頌燃燒殆盡。 她的手撫上白頌平坦的肚皮,完全想不到這里竟然孕育了一個小生命,一個和她、和白頌都有聯系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