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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過輾轉難眠的夜晚,也見過天光乍破的清晨。耳鬢廝磨的親昵讓這個柳樹下的乘涼人有一瞬間的恍惚。那個褪了色的黃昏太過遙遠,謀算人心的買賣又太過疲憊,她也懶得再管。一句話在唇邊繞了又繞,還是沒能說出口。 謝宜珩親親他的唇,給個敷衍的晚安吻,伸手去摟住他的腰,說:“馬上睡?!?/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宜珩真的好欠??? (哥哥長哥哥短 哥哥 了又不管) 大家好,本人買了一臺新電腦,從新開始。 本人用血淚經驗告訴大家,請買apple care,請買apple care,請買apple care。 電腦千萬種,內存第一條。主板被燒了,錢包兩行淚。 感謝在20200508 05:10:31~20200512 18:49: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草莓了啦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河繾綣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鬼臉嘟嘟 20瓶;斐鈺澤 10瓶;acissi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5章 My Dearest Lady(1) 這幾天算法流水線發送的工作日志又是大片標紅, 反射鏡和鍍膜的熱振動讓核心結構遲遲無法進入主動隔離狀態。噪聲源控制不了,干涉儀的靈敏度就上不去。 謝宜珩和萊斯利坐在實驗室里討論了一下午,這個噪聲信號的頻率太刁鉆, 沒辦法被平均掉, 也沒辦法集中到可被忽略的頻段,顯然已經不是他們的業務范圍。 萊斯利一拍桌子,“見鬼了, 愛德華判斷失誤, 還要我們幫他來解決問題,eqwdfrthju 這是什么道理?” 謝宜珩收拾東西, 嘆了口氣:“寄人籬下的道理?!?/br> … 晚上回家的時候, 謝宜珩一邊擦身體乳,一邊轉過頭說:“我覺得二氧化碳激光器需要換掉?!?/br> 房間里充滿暖黃色的光線, 她神情認真, 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裴徹遲疑了幾秒,摘掉那副風流倜儻的銀邊眼鏡,向她再三確認:“二氧化碳激光器?是上周安裝完畢的那個二氧化碳激光器嗎?” 謝宜珩點點頭。 好像是十字軍披荊斬棘地占領了君士坦丁堡, 教宗卻輕飄飄地告訴他們搞錯了地方。裴徹耐著性子問她:“為什么要換掉?” “因為這個噪聲只能用物理方式被消除?!?/br> 手機屏幕上五顏六色的曲線一點一點地貼近坐標軸,只有一條綠色的靈敏度曲線突兀地拐了個彎。裴徹關掉工作日志,把手機遞回去, 問她:“之前每一次的模擬數據中, 這個問題從來沒有出現過嗎?” “從來沒有, ”謝宜珩看著他的眼睛,很慢很慢地說:“但是你也說了是模擬數據了?!?/br> 可惜他不是那些好應付的甲方。裴徹把整份數據報告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只是點點頭,說:“好的, 我知道了。明天會去和布萊恩核實數據的?!?/br> 燈“啪”的一聲被關掉,房間重新被無邊無盡的黑暗吞沒。 他既沒同意,也沒否決,只是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或許有一點劍拔弩張的意味,或許兩人的言辭都有些鋒利,但是這怎么看都是一場算得上心平氣和的對話。 但是謝宜珩輾轉難眠,在自己的左右開始為難。 她是搖擺不定的混沌擺,對初始條件的極度敏感,以及完全混沌的運動都和這個動力系統一模一樣。 其實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是她是個聰明得過了頭的福爾摩斯,順著蛛絲馬跡浮想聯翩,杜撰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結局。 在自作主張劃分的兩極里,同意的一邊是愧疚所給予的縱容,這不是她想要的;不同意的一邊則是和愛德華如出一轍的固執傲慢,這更不是她想要的。 好像是一根小小的刺扎在心里,如鯁在喉,芒刺在背。她既不想要裴徹的同意,也不想要他的不同意。 多可笑啊。從前輾轉難眠的夜里,是因為裴徹喜歡她。她當時望著華盛頓州那輪明亮的月亮,一遍遍地質問自己,他怎么可以喜歡我?他難道連一絲一毫的愧怍都沒有嗎? 現在她的患得患失,是因為他的愧疚。她像是貪婪的問卜者,無數次地抽出塔羅牌,直到解出自己滿意的結果。 謝宜珩這時候回頭去看自己走過的漫漫長路,她從前以為一路的坎坷挫磨擦平了棱角,如今才發現自己與十六歲的時候別無二致,自尊依舊是最堅硬的外殼。 因為愧疚而施舍的愛情,就像是在紐約地鐵站里給流浪漢的硬幣。 她對此望而卻步。 雪球越滾越大,柴火越燒越旺。她在自己的臆測里搖搖擺擺,最后放任它燒成了燎原大火。鴕鳥本性使然,謝宜珩再一次把自己悶在沙子里,沉默地變成一只燒熟的叫花雞。 裴徹一邊準備LIGO的第二場聽證會,一邊在做CEPT的數據分析,甚至還要關注LIGO的核心結構運作。事務冗雜,他忙得要命,絲毫沒發現謝宜珩鉆進了迷宮的死胡同,一把火下去,燒得快要全熟。 兩個激光干涉儀要保持同步,但是利文斯頓的工作人員仿佛是在夢游,顯示的進度都和預期相距甚遠。危險分子威拉德被高度懷疑,愛德華擺擺手,說:“那讓羅伯特跟我去一趟利文斯頓就行了,下周就出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