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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課上聽了一些片段,對這些還挺感興趣。六十年代流行的歌曲大多是以黑膠唱片的形式發型的,于是她周末的時候就拉著裴徹去逛紐伯里大街的唱片店,然后提著厚厚的一打唱片回家。 謝宜珩還問過不少唱片店老板關于弗蘭克的那張摩城唱片,但是大部分的老板都只搖搖頭,說有只有復刻的cd版本,但是原版的黑膠唱片估計只有收藏家才感興趣了,至少他們店里肯定不會有。 她也是一時興起,找來找去沒買到,也就這么算了。 后來唱片陸陸續續一直在買,大學畢業的時候她從多倫多搬到洛杉磯,東西太多,唱片又太沉,于是就沒帶過來,這個愛好也就這么漸漸擱置下來了。 她打開那個盒子,看見紫色的封面上寫著大大的“Soul”,目光往下移,看到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一時愣住。 “弗蘭克·威爾遜的唱片,Do I Love You?!迸釓攸c點頭,就這么看著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瞳里有碎閃的光。那張唱片的名字很長,他中間頓了一下,很慢地把后半句補上:“Indeed I Do.” 包裝上也寫著這張唱片的名字,或許是因為名字太長,特地分成了兩行。第一行寫的是“Do I Love You”,緊挨著的下一行就是括號里的“Indeed I Do”,像是奇奇怪怪卻又浪漫至死的自問自答。 謝宜珩低頭看著封面上的幾個字,莫名其妙地想起十六歲的時候的圣誕晚會。有些學生的申請季已經快要結束,有大把的時間來不務正業。有一支樂隊排練了幾個月,在晚會上表演了這首《Do I Love You》。她當時和佐伊坐在一起,佐伊攛掇她去找裴徹跳舞。 她已經不太記得自己那天穿了什么禮服了,只記得耳畔一遍遍地回響著主唱歇斯底里的那幾句歌詞, Do I love you 那我確實愛你嗎? Indeed I do, oh darling 親愛的,我確實對你忠貞不渝。 吉他和架子鼓的伴奏混在一起,班卓琴明快又利落的聲音格外突出,像是厚厚的積雪從被壓彎了樹枝上滑下來的恰到好處。 … 漢娜帶著她的兩只鵝在隔壁的花園里面踩著松軟的雪,是咯吱咯吱的輕響。 她聽見時間齒輪轉動的咯吱聲,耳畔是呼嘯的西風,仿佛要挾裹著將她帶回某個荒蕪的時代。冗雜在時間里的回憶又復了蘇。那個在遙遠的東海岸的圣誕節和西海岸的今晚嚴絲合縫地接上了,連漫天的大雪,鼻尖的寒意,甚至積雪從樹枝上滑落的輕響都一模一樣。 像是高中物理書上的例圖,并不存在的磁感線把相隔甚遠的地球兩極連接起來,是一位浪漫又理想的信使。 謝宜珩笑了起來,神采飛揚的,眉梢帶著眼角一塊揚起來。她踮著腳,壞心眼地扯他的領帶。他順從地俯身,低下頭來,眼睛里滿盛著笑意,好像是大雪紛飛,整個世界里只能看得到她。她親親他的臉頰,附在他耳畔說:“圣誕快樂,勞倫斯先生?!?/br> 她當習慣了甩手掌柜,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他攬著腰帶回懷里,帶著一點冬天的涼意的手指覆在她眼睛上,黑暗一瞬間籠罩下來,他的鼻尖擦過她的,很溫柔的吻落下來。彼此呼吸交纏,溫熱的觸感擦過她的唇峰和唇珠,然后一下一下地吮舐著她的下唇。 鼻尖縈繞著很清冽的雪夜的味道,還有他身上的黑雪松的氣味。她像是在雪夜森林里迷路的旅人,眼前是漫無邊際的黑,只好攀著他的肩,一點一點地沉溺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 … 姜翡剛剛收拾完自己的行李,正準備去客廳里打游戲,翻找卡帶的時候卻發現小二和阿比蓋爾一起窩在落地窗前面睡著了。姜小二很囂張地打著呼嚕,阿比蓋爾抱著暖烘烘的大狗,一頭彩虹色的頭發和長長的狗毛糾纏在一起,看得姜翡發笑。 她怕明天早上人和狗都要得了感冒然后進醫院,趕緊把他們兩個搖醒。姜小二不滿地叫了一聲,舔舔阿比蓋爾的臉,她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門口的兩個身影。 阿比蓋爾和姜翡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哇哦?!?/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哇哦?。。。。。?! 凌晨三點我寫的流鼻血?。。。。?!明天要喝綠豆湯了?。?! 第59章 Achilles' Heel(1) 裴徹的手還扣在她手腕上, 突出的腕骨形狀分明,拇指還停在她手腕內側,可以感受到她肌膚下脈搏的跳動。 急促的, 澎拜的, 兵荒馬亂的。 謝宜珩整個人腦袋發暈,只管往他懷里撲,悶悶地問他:“走了?” “明天晚上有空嗎?” 謝宜珩想了想, 說:“下午要去見亨利, 晚上應該是有空的?!?/br> 她發間有鈴蘭和晚香玉的味道, 很淡的一點。裴徹笑了笑, 低聲問她:“那要不要約個會?” 他附在她耳畔說話, 吐息溫熱,堪堪擦著耳廓過去。這樣犯規得要命, 像是音樂劇里夜色下的壞情人。 耳根到脖頸的一大塊肌膚都在緩慢地發燙, 她能感受到那種沸騰的溫度。謝宜珩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平復著那顆橫沖直撞的心臟,反問他:“明天不用去見愛德華?” “要見, 艾薩克教授的稿子還要給他呢?!迸釓貨]想到她這問題角度還挺刁鉆,攬著她的胳膊收緊了幾分,臂彎的弧度剛剛好, 說:“但是和你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還是有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