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錦虞咬咬唇,如泣如訴:“你別……” 他倒是沒多做什么,只是桃花修眸幽然深邃,襯著眼尾淚痣,隱有動情的痕跡。 就在這時,錦虞聽見了玉珠子“叮鈴當啷”撞響的清音。 愣了一瞬,凝望過去,這才發現他另一只手中,不知何處,多出了個小物什。 精致雕花,是她的銀瓷鈴鐺。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要玩某種play了~ ———— 明天開始,會恢復每晚24點更新。 這兩天都在往醫院跑,實在沒時間,昨晚通宵后遺癥,導致我今天修文睡過去三四次……嚶嚶嚶,抱歉抱歉。 第30章 跟他 夜影溶溶, 如云如水,四簾綃紗帳虛掩,時而飄然揚起, 風過無痕。 池衍垂眸,靜凝她好看的玉足。 她生了一雙白玉般的腳, 小巧柔皙,透著點粉, 宛如朝霞映雪。 躺在他掌心嬌嬌嫩嫩的, 很輕。 這一幕, 他念及綺夢, 小姑娘踩著銀鈴聲,在他身邊鮮活地笑。 每一下, 無不在撥動他的心弦。 幽思過后,池衍視線微抬,淡淡掃了過去。 錦虞一只腳被他握在手里, 只能半撐半仰在錦毯上。 望著他時, 眼底恍若含了一泓清泉, 襯之襟懷半落的肩頸雪脯, 滿目香艷。 那人捧著她的右足, 指腹微動了下, 便激得她心肝發顫。 知道自己的臉此刻紅得不成樣,錦虞斂著下巴偏開眸光, 無法再淡定和他對視。 今夜,他很不一樣,卻說不出是哪里。 她想,他會不會,對她做一些特別的事…… 靜默片刻, 腳踝突然觸及一抹冰涼。 錦虞一愣,悄悄覷了過去。 只見那人手指靈活修挑,將那條細細的雕花鏈,掛到她腳踝,繞一圈,勾上。 他呼吸溫熱低沉,有意無意地噴灑在她足肌。 錦虞蜷著腳趾禁不住一顫,玉珠子撞一下蕩一下,鈴鐺便響了起來。 在這輕輕綿綿的銀鈴聲中,錦虞略一恍惚。 忽然想到,那場夢里,自己便是這般,鏈子不在手腕,而是系在腳上。 她當時未有留意,但眼下被他這么一纏,她突然有點難辨虛實。 現在,是鏡花水月的夢,還是依稀很久以前……存在記憶深處的真? 就在她沉浸時,那人慢慢將她凌空的右腳放了下去。 錦虞怔一怔,便見他慢條斯理側坐了回去。 喉嚨里發出一點的喑?。骸耙路┖??!?/br> 下意識低頭瞧一眼自己,身前散亂,衣不蔽體,潤膚泛紅一片。 尤其是山丘般的玉圓,只堪堪掩著兩點淡粉。 再聯想男人的語氣,聽上去,像是她故意要將他勾了似的。 心尖咯噔一跳,錦虞瞬息回神,慌慌張張地將滑落兩肩的領子拉上來。 默默撇唇,心里有些委屈,明明是他先來脫她衣裳的…… 里面的肚兜尚還跌落在小腹,錦虞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扯出來,只好捏住衣襟捂得很牢。 池衍垂斂眼簾,沉默坐了半晌,平復了呼吸,而后才看向她。 小姑娘曲膝縮腿,在他旁邊坐著,小小的一只,很是安靜。 他溫聲,“餓嗎?” 夜色里,錦虞抬頭,對上男人蘊了光影的眸子。 望見他眼底微泛的柔意,錦虞頓了一頓,仿佛心里軟弱的地方被輕觸,動搖了想要深藏的心緒。 緩緩低搖了下腦袋,她并沒有胃口。 從臨淮帶她回來,她便滿腹心事,池衍如何看不出來。 他沒多說。 旁側擺放著金邊托盤,盤上疊著一方濕帕,和一只蓮紋青花盞,盞中盛有瑰紅的鮮荔枝。 池衍將盤子拖近,揀起一顆。 他的手冷白干凈,指骨分明,利落又優雅地一點點剝開果殼。 而后偏首,將晶瑩剔透的果rou遞到小姑娘嘴邊。 錦虞低眉斂目,正默不作聲垂著腦袋,眼前忽然出現一顆細膩透白。 仰頭,只見那人薄唇含著淡而不見的笑,示意她張嘴。 他的手就在唇邊,散入鼻息盡是淡淡的香氣。 怔愣了會兒,錦虞微微啟唇,露出潔白的齒貝,試探性地輕輕咬下去。 慢慢咀嚼,一味清甜釋放在齒間,深誘味蕾。 小姑娘細品時眉頭略舒,池衍無聲泛起一笑:“甜不甜?” 錦虞輕一點頭,探出舌尖一點粉嫩舔了下嘴角,而后伸過腦袋,主動將剩下的含咬住。 池衍眸色潛靜,在她臉蛋流連片刻。 看她乖乖吃東西,似乎比自己親口品嘗要更享受。 他垂眸,再揀起一顆rou多的,慢慢剝著。 眼尾浮笑,“愛吃就好,哥哥還怕你不喜歡?!?/br> 果rou嚼咽下,錦虞小手放到嘴邊,偷偷吐出果核,抱坐在邊上,安安靜靜。 池衍轉回頭,將手里的荔枝rou送過去給她吃,可這回,小姑娘卻是沒開口了。 她下巴抵在膝上,長睫輕搭著眼瞼,不知在想什么。 明徹的目光深凝她一會兒,池衍默默放了果rou回盤中。 接著,他握住她的手,拉過來,將那輕攥成拳的蔥指一根根撥開。 她吐出的果核就躺在手心。 然而池衍卻是全然不避嫌,拿走扔到盤中,又攜過濕帕子,替她拭著粘膩的掌心。 錦虞稍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一系列的動作。 枕云臺外清流涓涓,香燈半浮的輕紗帳下,男人雋逸疏朗,好似在將她千瘡百孔的心撫平。 就是這一刻,她方才感受到一絲溫暖。 許是他的體貼,讓她有一種久違的溫存,之后任何戒備都不再有。 錦虞動了動唇,低低地說:“他沒死……” 褐瞳微閃,她說的是誰,他當然懂得。 池衍將自己的手也隨意擦了遍,“我知道?!?/br> 錦虞低眸,聲音略帶倦意:“你都知道,還讓我去?!?/br> 見得真相,遠比聽聞實情要難受得多。 池衍半晌未語。 她說的沒錯,他知道一切,卻非是答應她去,偏就是存了心要毀掉她心里所有的僥幸。 他面容靜默,看著她,稍后才如流水淡聲:“不親眼證實,你不會死心?!?/br> 墨睫在眼瞼覆上一層薄薄的淺影,顫了顫。 想到什么,錦虞的心不由自主地重重跳著,“死的……是誰?” 她潛意識里覺得,那夜在朝暉殿,真正死在她面前的,不會是尋常的死侍之類。 畢竟,音容樣貌可以變,但要做到身形體格每一面都俱到,才不至于連她也瞧不出破綻。 而這世上,除卻容貌,與她父王最相像的,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人…… 池衍沉默不語,只是將指尖掠過她鬢發,慢慢梳入她發間,溫柔理著。 捏在衣襟的那只手攥得更緊,錦虞執著道:“告訴我?!?/br> 告訴她,在她面前被一刀砍下頭顱的,其實是她的皇兄? 池衍第一次覺得,這么對一個小姑娘,未免太過殘忍。 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然而這般反應,卻是讓錦虞知道了一半答案。 或許是血脈相連,心中輕易便有預兆。 錦虞暗吸一口氣,咬咬牙:“是我……皇兄么?” 良久,不見他說話,只聞得身側之人隱隱一聲嘆息。 這便算是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