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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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葉墨凡的身份出面,有些話還真不好跟謝春風直接開口討論。要旁敲側擊,很不方便呢。顧青舟心想。 謝春風提及葉墨凡,都是夸獎,“葉大哥為了配合我薅羊毛,依次公布兩幅新作。這些作品他早已完成,若不是為了使我更進一步,或許根本沒打算面世呢?!?/br> 謝春風表面上笑嘻嘻。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知道。 他脈脈溫情繼續道:“葉大哥對我頗為照顧,我亦對他有好感,一說便停不下來。若是被他紅顏知己聽見,怕要生嫉了。他這趟一出谷,留守谷中的紅顏知己,與他相守的時間越發少了。哈——不說這些了。青舟,我出谷時,葉大哥托我向你問好。雖不知道他何事忙碌,不能親口對你說!” 顧青舟遭受如此密集的精神攻擊,欲言又止。外面酒樓不及自家安全,不然他當場就要向謝春風坦白,葉墨凡就是他的馬甲。 “走吧?!鳖櫱嘀燮鹕硗砰g外走,飽腹感讓他想起宿舍里還有一只嗷嗷待哺的柴犬,“回去路上,順道買一些狗糧吧?!?/br> 謝春風笑了,找到了再次打葉墨凡小報告的機會,理由百試不爽。 他點點頭道:“葉墨凡的那條狗,雖已經弄塌你兩次房子,不過若喂不飽,指不定又搞破壞?!?/br> 青舟,那狗害你房子沒了。就問你氣不氣? 葉墨凡英雄氣概,卻難過美人關。他風流處處留情,連害過你的云知仙,也能輕易原諒,又勾搭你舍友我! 你的朋友是他的朋友,你的敵人也是他的朋友。就問你氣不氣? 打了這么多小報告。顧青舟再聽不出謝春風笑里藏刀就是個憨憨了。 他剛回來那天,謝春風就說過狗闖禍,葉墨凡的狗不好養,物似主人形。那時候他還沒回過味,這回嘗足了其中對葉墨凡的針對。 可惜葉墨凡就是他,顧青舟感覺自己就是個靶子,謝春風投向葉墨凡的飛鏢,把把都扎在他身上,不帶脫靶的。 以己度人,若自己的青梅竹馬,突然被天降系叼走了,又處處被人比較,哪里都不如對方,心態肯定會失衡。 罷了,等回畫院立刻告訴謝春風,他便是葉墨凡!顧青舟下定決心。 他見謝春風對他跟云知仙的關系有很深的誤解,趕緊澄清,免得自己兩個身份都跟她有瓜葛,有口難辨。 “云知仙與葉墨凡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云知仙投靠了藺盟主,在幽幻谷中掩護葉墨凡的行動,出力不少,還提供重要情報。有藺盟主擔保,免了她一死,而我也原諒了她。所以葉墨凡不為難她。她頭破血流是因為摘下自己的繪心,承受我當初的痛苦,這是她給我的交代。至于葉墨凡對你的態度,也是因我而生……等回畫院,有件事我想同你說?!?/br> 謝春風雖意外顧青舟剛出關,卻掌握了這么多實時動態,在回顧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除了云知仙那部分存在猜測,在自己這方面,沒有讓葉墨凡可以反駁的地方,他微笑點頭道:“好!” 兩人離開酒樓前,又遇見了莫娘子。 這位美貌的女東家,招呼他們慢走,臨走時還將兩壇用繩子綁在一起的女兒紅,送到謝春風手里。在謝春風抓住酒壇時,芊芊玉指特意在對方手心刮撓了兩下,離開時,小指蹭過謝春風的手背,顯得香艷而曖昧。 謝春風將酒收進徽章,桃花眼流轉出莫名的光。 “呵!”顧青舟無聲笑道。等離開了酒樓,他吟道:“不知終日醉,何以謝春風?!边@是刻在謝春風平日隨身的胎毛筆上的詩句。 “若不醉,就辜負了這大好春光。不愧是謝春風,去哪都受歡迎。若人生如此,也不負此名吧?”顧青舟提到謝春風名字的由來有感而發。 謝春風眼眸微斂。帝尊給他起這個掩飾身份的名字,真是希望他活得這般肆意瀟灑嗎? 在繼承盧畫圣傳承之前,他與父皇聚少離多,一出生就被送到斗圖界,直到蕪硯山遇襲求助后,才去了魔秦界?;謴土俗约旱牧硪粋€名字——秦無忌。 謝春風對他,不過是一個虛假的身份。不過在傳承中,他窺見三百年前的一些往事,卻開始相信,自己“謝春風”這個名字,也是帝尊親自起名的。 哪里是什么“不知終日醉,何以謝春風”? 提起自己名字,他腦海里想到的,都是為他提供血脈的畫圣盧修緣,記憶中被背叛的心痛。 盧修緣曾笑聲凄涼質問帝尊:我信你。你卻辜負我的信任! 也曾冷然道:謝君恩!帝尊此名,是否要吾每次喚你,都在叩謝你的君恩?秦不滅,你好得很,吾與你勢不兩立! 也曾決然道:今日若不能敗你,吾情愿死! 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 想到三百年前在渭龍城的桃花小院,共飲西鳳酒的回憶。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才是帝尊回憶過往的真實寫照吧? 記憶中的酒苦口卻不醉人。越喝越清醒。 盧修緣和謝君恩的情誼,早已不在。 留下的唯有畫圣和帝尊。 “為何魂不守舍?莫娘子勾了你的魂?”顧青舟笑道。他狗糧都買好了,謝春風偏偏掉鏈子。 謝春風回神答道:“莫娘子說她是謝紅蝶的手下,我上酒樓那么多次,從未聽她提過玄羽樓成員的身份?!?/br> 莫娘子或許還有另一個身份……幽幻谷——奚雪的部下。 對方稱呼“紅蝶”時,神情恭敬,不是對一起繪制畫本的上司,而是對紅蝶郡主流露出的身份尊卑。 莫娘子遞酒給他時,將一張紙條塞進他手里,謝春風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一絲微弱的墨氣。他望向莫娘子時,那女人也在看他。嫵媚的笑容暗藏著詭譎。 魔秦到底還有多少人潛伏在斗圖界?潛伏在他身邊? 謝春風記起莫娘子的幾座酒樓,都是在他來青云畫院后才開的。 謝春風不動聲色收起紙條,等和顧青舟一起回到畫院,回到他們那間宿舍,他才趁著顧青舟喂狗的空檔,將紙條展開。 里面只有兩行字: 女媧補天,血污畫卷。 ——閱后銷毀 謝春風看著這幾個字陷入沉思?!杜畫z補天圖》原畫,被他師尊林院長收藏,將這個任務交給他,是想在打破兩界的結界后,阻止修復,出兵征戰嗎? 是否代表帝尊對斗圖界的進攻也即將開始了? 那么留給他的時間真不多了。 魔秦和斗圖界,他只能選一樣,是背刺師尊,去魔秦當他的皇子,還是留在此界,與顧青舟共同面對戰火? 若自己帶顧青舟回魔秦,庇護對方免受戰爭,顧青舟會答應嗎? 謝春風心里一沉,已經有了答案。 就算戰死,顧青舟也不會茍活,甚至若他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會讓他們從此站在對立面。如同盧修緣和帝尊。 短短瞬間,謝春風已經做好了選擇。 此時,顧青舟喂完狗回來了。 他進屋便將門關上,神情認真道:“我們談談吧?!?/br> 謝春風沒有將紙條收起,捏在手里遞到對方面前,讓顧青舟能夠看到。 等顧青舟看清上面的字跡,倏地抬眼看向他時,謝春風縮回手,掌心浮現一團墨氣將紙條包裹,頃刻化為灰燼。 他不知道紙條上是否留了什么手腳,若不依照內容銷毀,對面會否感知到他的反水。 “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同你說?!敝x春風微笑道。事已至此,他不打算隱瞞了。 “你先說!”兩人異口同聲道。相望著彼此笑出來。 謝春風先妥協了,反正將紙條給對方看,他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澳阋欢ê芎闷?,我在蕪硯山失蹤后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何會有這張紙條?其實那段時間我去了魔秦界,我還有另一個身份,在此界惡名昭彰,人人喊打——我就是秦無忌?!?/br> “謝春風……”顧青舟清澈的眸子,倒映著對方風情妖孽的臉。 他沒有因為對方突然公布出的身份驚訝,因為他已經猜到了。 “我想同你說的是,我也有另一個身份?!鳖櫱嘀垩凵駵貪櫟??!瓣P心你,讓你念念不忘,教你薅羊毛的葉大哥,其實都是我顧青舟扮演的——我是葉墨凡?!?/br> 謝春風的表情裂開了。 “你怎么可能是葉墨凡!青舟,你在開玩笑吧?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以身相許 謝春風是認真的 謝春風越說越沒底氣, 最終徹底沒了聲音。他啞然望著顧青舟。對方俊逸脫俗的面容,溫潤柔和的氣質,哪有半點像葉墨凡?完全是兩個極端! 偏偏他知道顧青舟不會對他說謊。 “……怎會?”謝春風迷茫了。顧青舟失去繪心,正是葉墨凡活躍時, 兩人實力相差巨大。哪怕顧青舟出關時已經成為畫君, 也及不上葉墨凡的巔峰境界。 “不信?我證明給你看?!鳖櫱嘀塾檬聦嵳f話。他從畫中乾坤里拿出一張面具, 墨色為底, 勾勒金線, 兩端有珍珠寶石編織的珠鏈, 腦后有金穗子流蘇——正是葉墨凡平日所戴。 “……”謝春風瞳孔收縮。哪怕是同款面具, 也不可能一模一樣。要挑選出每顆寶石的色澤、大小都相似, 絕非易事。 顧青舟戴上面具, 當著對方的面,周身釋放出強大氣場。修為再無壓制爆發出來,激得謝春風運功抵抗。 這股磅礴氣勢轉瞬即逝, 化為冰冷凌然氣場——孤傲冷峻的葉墨凡,就在謝春風眼前出現了。 這還沒完! 顧青舟一揮袖, 一身青衣變換成華麗的玄色,再無屬于顧青舟自己的痕跡。 謝春風這下再也無法辯駁, 自己欺騙自己了。 “你當真是葉墨凡!”謝春風心情復雜道?,F在回憶起來, 葉墨凡始終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他早該認出來, 卻被三百年前的預言迷惑了。 預言中,顧家后人躺在水晶棺材里, 被他親手交給龍祖帝。而葉墨凡猶在, 使用了畫風一看就是表情包的“前方高能”。 他和天眼龍犯了同樣的錯誤, 太過相信預知里的畫面。所以天眼龍被消滅。而他也受到預言的愚弄,不再將顧青舟和葉墨凡兩人的相似之處聯系在一起。最終鬧了個笑話。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葉墨凡, 只有我顧青舟。過往成謎,神龍見首不見尾,都因為這身份只存在一年,無法對過去自圓其說罷了?!?/br> 謝春風微微晃神,接受了這套說辭。不接受也不行。身份可以冒充,但境界無法往高了造假,只能壓制實力。 “那么你跟云知仙……” “咳咳咳——”顧青舟被嗆到了,“我跟她沒什么。相反跟你謝春風……”他揶揄道,用屬于葉畫君的聲線道,“你說了葉墨凡那么多好話,感受到吾對你的關照了?” “……”謝春風表情裂開了。 這扮相、這氣場、這說話的聲線,明晃晃就是葉墨凡!所以他打那么多小報告是為什么,為什么呀! 謝春風猛地起身,徑直往門外走,推門就要離開。 “你去哪兒?”顧青舟摘了面具緊張道,深怕對方受刺激。 “我去喂狗?!敝x春風側身,倚在門框上,搖了搖手里拎的一袋狗糧,回頭道,“我去看看它吃飽沒。這貨食量不小?!?/br> 他微笑,仿佛之前所有狼狽都是錯覺,“畢竟是我的狗,我不關心它,誰關心它?我記得某人說過,搶秦無忌的狗,欺負他的感覺真好,你說是嗎?葉墨凡!” “……”所以謝春風你現在是在記仇嗎? 顧青舟望著謝春風的背影沒跟上去,他待在原地,想給對方透氣的時間,讓謝春風一個人出去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