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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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睂m靈煙仗著這份優待,順勢提議道:“老祖宗之前賜我一瓶好藥,靈煙沒病沒傷用不上。能否替我將這瓶藥送到哥哥手里,告訴他我一切安好,正在鞏固自身境界呢?” “傻孩子,宮爍是家主,什么好藥他沒有?”宮家老祖無情道。不過還是伸手接過了少女早就預謀,攥在手里都焐出體溫的藥瓶。 老嫗知道適當的仁慈,會讓眼前的小輩更加依附于她,相信她是寵愛對方的。自從鳳棲梧桐筆架被搶奪,她元氣大傷,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如今萬事俱備,吉時將近。關鍵時候將至,不能逼對方太過,免得反水。 宮靈煙見老祖宗接過瓷瓶,還沖她點了點頭,頓時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還真是知足常樂……宮家老祖內心嘲諷。 兩人正上演子孫抱膝其樂融融的一幕,突然間,一道孤傲冷絕的男聲,沖破層層結界傳進來,音波在四周炸裂。 “幽幻谷葉墨凡,特來拜會宮家家主!” “是他!”宮靈煙立刻站起身,仰長脖子往墻外張望。 她沒見過葉墨凡,卻早就聽過這位年輕葉畫君的大名。 少女眼中閃爍的盡是好奇神采。盡管她再怎么抬高脖子,翹首以盼。這庭院深深的宮府,高聳的圍墻擋住所有視線,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依舊在徒勞張望。 與宮靈煙單純的好奇相比,宮家老祖的臉色頓時黑了。 “放肆!”她不悅道。 葉墨凡的聲音,竟連深居宮府的她和宮靈煙都能清晰聽到,說明在這宮家外面,已無人不知葉墨凡登門拜訪宮府。 尋常拜訪,哪里需要這么大聲勢?可見來者不善。 不過…… “呵!鬧得人盡皆知。這姓葉的小子,終究是底氣不足,懼怕本尊。這是在提防本尊對他出手呢?!睂m家老祖冷笑道。 …… 宮家外院,因為葉墨凡拜訪鬧出的動靜,大門敞開迎客。家主宮爍親自接待了對方進門。 雖然人未到聲先至,看似來勢滔滔。實際上葉墨凡本人卻是孤影獨行。若沒有這一聲驚動八方,身為幽幻谷新任谷主,葉墨凡此行可謂是無比低調了。 “葉谷主為何而來?”宮爍將人請上座,奉好茶,端起茶杯故作不知。實則眼神與對方對接交流。 “宮家家主消息靈通,既然叫本君一聲谷主,吾能省下許多口舌,免得向你解釋,此行本君為何要代表幽幻谷而來?!比~墨凡黑色勾金面具下的嘴角輕勾道?!笆玛P宮家一樁舊事,一位故人,還請宮家主遣退四周?!?/br> “喔?葉谷主是為公事,還是私事?”宮爍問道。 葉墨凡冷冷道:“不管于公于私,宮家主見我單獨前來,就該知道葉某這趟是攜善意而來。這事,你聽得,其他人還不夠格?!?/br> “什么話不能當著眾人面講?既是善意,為何在府外大聲喧囂?”一位中年人受不住激,還未怎樣,就自己迫不及待跳出來為宮家出頭。 拋開年齡,此人五官與宮爍有五分相似。葉墨凡神識一掃,就知道對方是一位巔峰畫家。昨日宮爍與他私會時,曾提過對方是宮家親近畫尊一派的,以他性格一定會最先出頭。 葉墨凡當初還是可憐弱小又無助的顧青舟時,被關在宮府內,也曾見過對方跟在宮爍身邊,蒼蠅一般的挑刺。 他一念點睛,在場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此人就被掀飛出去,重重撞在墻上。毫無還手余地。 “葉……畫君?!北娙讼肫疬@位年輕人的修為境界,比傳聞中更加高深,一陣后怕。尤其是在場人中,有位二品畫君鶴立雞群,卻根本沒來得及出手,正用忌憚的眼神打量葉墨凡。 有人給臉不要臉,葉墨凡本就孤傲的性情,更加冷情。 他冷傲的目光橫掃宮爍身邊眾人,“事關宮家顏面,本君原以為宮家多少要點臉,才為其遮掩,沒想到是本君多慮了?!?/br> “你……” “葉谷主莫要誤會?!睂m爍及時打斷了手下出頭之人,清冷道,“我相信葉谷主是帶著善意而來。我身為宮家家主,這宮家,還是由我說了算的?!?/br> 他淡漠的眼神掃過躺在墻腳的世叔,又看向那位二品畫君。在他們之后,又點名了兩個家族中的年輕親信,揮散眾人道:“沒念到名字的,不必留下,都散了吧!” 礙于家主的積威,以及有葉墨凡在旁虎視眈眈。眾人全都乖乖離開,眨眼就散盡。 宮爍坐在主座上,望著葉墨凡平靜道:“在場都是宮家可信之人,不會泄露宮家機密為外人知曉。這下葉谷主可以告知,來宮府所為何事了吧?” 咚! 一口棺材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現在大廳中。 葉墨凡從畫中乾坤里,搗騰出裝有宮婉的棺木,冷冷道:“認尸吧?!?/br> “……” 第二百六十章 計劃有變 出來看煙花。 這口棺木用料極好, 落地聲一沉,激揚起四周灰塵。只是,第一次登門就帶這種東西,實在不是一件讓人順心的事。 “葉墨凡!”中年畫家的暴脾氣瞬間被點燃。哪怕他剛剛一摔讓五臟六腑都受到震蕩, 痛得半天爬不起來, 如今也因為怒不可遏, 掙扎著扶墻而立, 目眥欲裂瞪著惡客。 “世叔且慢?!睂m爍息事寧人道, 阻止對方當場發作。且不說對方修為打不打得過葉墨凡的問題。他如今已是正式家主, 對方在他表態前, 對他請進門的客人嗆聲, 變相替他決定待客立場, 未免越俎代庖了。 “用料上等的陰沉木棺材,暗八仙雕工精致,鑲金嵌琉璃, 可見里面不管躺的是誰,身份都不一般, 才累得幽幻谷谷主親自跑這一趟。葉畫君有心了?!睂m爍說話敞亮道。 他說的不光是對方將人送回的舉動,也在說對方準備了上好棺木, 而非一口薄棺, 著實用了心。 葉墨凡傲然道:“宮家主雖是在場宮家人中最年輕的, 卻看得最為透徹?!币煌ㄉ虡I互吹后,他斜睨中年畫家, 意有所指, “不像有的人, 白活一大把年紀,卻不明事理?!?/br> “你!” “宮守冶, 你多話了?!遍_口的是站在宮爍身旁的二品畫君。 他與葉墨凡同為畫君,看著同伴在對方面前跳腳,像一條虛張聲勢的惡犬,他只覺得丟人。 尤其是這條惡犬是宮家老祖豢養,用來給自家家主找不痛快的。他會這么想,是因為這位畫君是宮爍的支持者,如果沒有昨夜的密談,在原本的計劃中,他會成為營救宮靈煙的主力。 天下誰人不識君。葉墨凡當然認出這位二品畫君名叫宮焰,尤其是昨夜等陶畫尊離開后,宮爍還特意跟他交底了。 葉墨凡進門時目空一切,如今卻有禮地喚了對方一聲“焰君”。 如此一來,雙方的態度緩和親近不少,更襯得中年畫家一個人猶如跳梁小丑。 不過氣氛再怎么緩和,也無法忽視那口厚重的棺材還在,以及葉墨凡先前口中的那句“認尸”。 宮爍出聲問道:“葉谷主既然要我等認尸,可否告知,此人跟宮家有何淵源?” 葉墨凡轉頭看他,面具兩側的珠串碰撞發出一串輕響,“這位千面幻姬裘婉遲,畫皮之術精湛絕倫,在幽幻谷已經住了一百四十六年。因她臨終前透露,谷中人才知她竟是大名鼎鼎的宮家后人,名喚宮婉。所以本君才帶她回宮家,也算落葉歸根?!?/br> “宮婉!”出聲的不是宮爍,而是焰君,他嘴里嘀咕著“一百四十六”,掐指一算時間正巧對上,又擅長畫皮之術,神情頓時一凝。 宮爍早知道前因后果,此刻裝作疑惑詢問道:“世伯?” 這位畫君宮焰,巧得很,正是宮婉那一脈的。 當初宮婉莫名失蹤,顧有枝殞命,因家族中早有流言,所有人都懷疑她跟顧有枝一樣,是遭了宮煥顏的毒手。 奈何宮煥顏成為一代畫尊,勢頭正大。旁人縱有懷疑,也只能憋在心中,哪里會有宮家人給自家招禍? 宮婉一脈自此被打壓,過得不痛快。到了宮焰時,更是早早就分家出去。若不是境界遇上瓶頸,需要借閱宮府中藏書樓里的書籍,他也不會待在這兒,被宮爍招攬。 陶畫尊意外入局,所以宮爍沒勞煩這位世伯參與營救行動。為了在宮靈煙失蹤后洗脫嫌疑,宮爍這回更是特意將人留在身邊,以作不在場證明。 “宮婉,這名字……”宮爍手指按在太陽xue上思考。 宮焰從旁急切提醒道:“家主,百年前家族中走失一位貴女,名叫宮婉,時間能對上?!彼驅Ψ娇破盏?,“宮婉與老祖是同代人,算起來還是表姐妹關系。你……或許有所耳聞?!?/br> 畢竟當年風花雪月之事,牽扯到畫君顧有枝的死。 宮爍目光落在棺木上,盯著緊緊閉合的棺材板,恍然頜首道:“確有所聞。只是時隔百年,在場中人誰知曉宮婉長相?談何認尸?!?/br> “這……”眾人一時間都閉嘴了。 不是他們被這個問題難住,而是知曉宮婉長相的人,唯有宮家最令人敬畏的那位宮畫尊了。 宮家老祖當年妒火中燒,不讓人收藏顧有枝的畫像,宮婉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弱女子,本就沒什么畫像流傳下來,被卷入這種高層恩怨,在她失蹤后,就更查無此人了。 宮爍平靜的目光,落在了扶墻而立的中年畫家身上,“宮守冶,你去請老祖宗前來?!?/br> 宮爍不再客氣的稱呼其“世叔”,而是直呼姓名,代表著此刻他在以家主的身份下令,不容推托。 “是!”這回中年畫家沒有遲疑應聲道,遵從家主命令去請宮畫尊出面。 在這段等待期,宮家在場眾人皆心情沉重,無心款待客人。葉墨凡手托茶盞,也唯有他此刻還能不慌不忙品茗了。 不過他的悠閑自在,也就這么一小會兒。一道火光如箭芒穿堂而來,所經之處都覆上了一道燃燒的烈焰。 宮家老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須臾間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她臉色黑如鍋底,臉上陳年傷疤猙獰。 突然得到宮婉的消息,讓她錯愕同時,已經愈合百年的傷疤,此刻竟又開始隱隱作痛。 “葉墨凡!你好大的膽子!”她厲聲道。 “宮畫尊老當益壯?!比~墨凡看向落在老嫗后面,此刻才氣喘吁吁趕過來的中年畫家,贊嘆了一句,冷傲道:“若宮畫尊說的是葉某膽子大,能將這口棺材運來不害怕,那么謬贊了。葉某心中有正氣,沒做虧心事,自然不害怕?!?/br> “你,好得很!”宮家老祖不欲與對方爭辯,對著那口棺材便一念點睛,烈焰熊熊襲去,她竟連里面的尸體都不看一眼,便要徹底毀去。 “不可!”宮焰出手阻止。他與葉墨凡同時點睛激活畫作,護住棺材四周。 空氣中,火焰與火焰碰撞,突然升起的防護結界形成第三股力量,能量間的對碰交匯,一下子抽空了此處的空氣,無形的巨浪席卷四周,眾人都感到了一瞬間的窒息,以及毛發被烘烤的焦枯。 等對決過后,在場唯有宮家老祖以及兩位畫君各自負手而立。就連宮爍也異常狼狽的退后三丈,才勉強挽尊,保住了身為家主的顏面。 而本就有傷的中年畫家,以及宮家在場的另兩名年輕人,早就東倒西歪不能站立了。 “老祖宗!”宮爍咳了兩聲,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他用一股柔力,將受傷倒地的三人推出是非之地。 同樣是激活火屬性的畫作效果,宮家老祖用起來是暴烈傷人的赤練,他用出來卻是溫暖的光芒。 見宮家老祖不管不顧動手,分明氣急敗壞。葉墨凡輕勾一抹冷笑,“百年后再遇故人,本君理解宮畫尊激動萬分的心情,不過這口陰沉木棺材雖然用料上好,卻經不住您這輕輕一碰,開棺當更加手腳小心才是啊?!?/br> 一旁的二品畫君宮焰,在其它不管什么地方都算得上是個人物,但在宮家老祖面前卻失去話語權,面露悲憤不敢言,最終只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宮家苦畫尊久矣。 宮煥顏一擊不成,屬于畫尊的傲氣,讓她不屑同樣的花招用兩次。這回在兩位畫君審視中帶有督意味的目光下,她心念一動融化了棺釘,未傷及棺材分毫。 沒了四周鐵釘固定,棺材蓋被她一念掀飛,露出躺在其中永世沉眠的尸體。 無人阻止她。 宮煥顏冷著臉靠近棺材,目光向內一探,那張又老又遍布崎嶇傷口的難看至極的臉,就落入她視線中。 已經是老嫗的宮煥顏,身體輕輕抖了兩下,非是不敢面對自己昔日犯下的惡行,因為她在笑。自從練成無情畫道后,她已經許久沒感受到愉悅的情緒了。 原來,她還是能感受到自身的情緒變化。有一絲懷念,有一絲暢快,但更多的是這些年如影隨形的惡念。 “葉墨凡,你請本尊來認尸,卻給吾看這么一張面目全非的鬼臉,讓本畫尊如何辨認,躺在棺材里的人是宮婉,而不是不相干的人?”宮家老祖冷笑道?!半y道她說自己是宮婉,便是我宮家人?天下可不止本尊一家姓宮。宮婉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名字,同名同姓多得是,誰來證明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