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視頻內的表現并不是這樣，陸子石似乎對表演信手拈來，表現出來的從容正好貼合了主角的人設。這跟上輩子趙曜所看的表演片段完全不一樣。

    “為什么不是選擇同樣的片段表演？”趙曜又問，因為陳系發過來的試鏡片段其實是兩場不同的戲。

    陳系道：“陸子石表演完有事就走了，后來也沒機會讓兩人同個鏡頭再試一場?！?/br>
    “通知導演加試一場?！壁w曜臉色微沉，“表演片段不走導演，我來選?！?/br>
    陳系一愣：“趙總，你的意思是試鏡前透題了？”

    “我不確定，所以要加試一場?！壁w曜心里想著事，“穩妥為上，如果他真能在加試中贏過張齊，那就選他?！?/br>
    但如果真是作弊贏來的機會，那他也不用留在劇組了。

    -*

    試鏡加試就選在了兩天后，表演的片段是趙曜臨時找裴明瞻討論選擇的，他并沒有質疑導演的意思，只是試鏡的題目全靠抽簽來表示公平，但抽簽這種情況要瞞過唐導進行作弊也不是不行。

    當時有那么多工作人員，如果陸子石一方買通工作人員進行透題，確實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趙曜回去后又找了陸子石的表演片段，發現他演的劇也只有前兩年拍的一部古偶，而且演技一般。他把表演片段發給裴明瞻看，后者的評價確實跟唐導差不多，說論起來兩人的表演效果差不多。

    裴明瞻又道：“如果提前知道題目，這樣的鏡頭表演確實也能做到，因為陸子石的片段是可以通過揣摩人設來做到最簡表演，這些只要有人給他參謀設定表演動作即可。而且張齊這個表演水平確實不如以前，如果是臨場發揮不好另說，但是要是他演技退步，那我也不好跟你再推薦他?！?/br>
    然后裴明瞻連夜看了劇本后，給他推薦了個片段作為加試表演，兩人討論后決定用這個片段試試。

    試鏡當天，趙曜過去的時候唐導已經在了。

    這是他第一次跟唐導見面，這位導演真如陳系說法一樣，整天擺著張臭臉。

    “唐導，借一步說話?！壁w曜朝著唐導點頭致意，又吩咐姚白看著點人。

    唐導本來就對趙曜越權干涉選角的事有點不耐，雖然說趙曜是最大的資方，但是試鏡片段被否決，對于導演來說還是有種不被信任的憤怒感。

    兩人到了小房間后，趙曜才拿出平板，把陸子石跟張齊兩人以往的表演片段對比放出來給唐導看，并將自己的跟裴明瞻的討論結果告訴唐導。

    “我知道決定試鏡片段確實會落您的面子，但是我相信你跟我想法是一樣的，如果有人靠作弊手段進入劇組，后期簽訂合同后遇到的麻煩會更多，而且作為主演也與《離夢》后期口碑息息相關?！?/br>
    趙曜簡單道：“如果說今天的表演他還能跟前兩天表演那般出色，那跟張齊相比，他確實更適合當主演。作為資方，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賺錢，但我也討厭投機取巧的人?！?/br>
    唐導看完這些也有些沉默，“陳系昨天跟我說這件事里有隱情，說的就是你這件事吧。如果真是這樣，表演片段由你來決定確實最好，因為放在我這邊總會經過劇組，如果他陸子石真買通工作人員，那這個片段也留不住?！?/br>
    “但其實說兩天的時間，他即便知道表演內容，也很難準備好?！壁w曜道：“所以這是個公平機會，也方便《離夢》劇組做最好打算，我不會干涉您的決定?！?/br>
    唐導離開小房間，就看到副導演站在門口。

    副導演問：“這資方怎么過來了，而且臨時加片段，也太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吧？這還干涉起主角的事，我們以后還怎么拍??？”

    唐導看了副導演一眼：“只是選個片段而已，再說我們本來就在兩人之間猶豫，多一個加試機會看情況也鬧不成大事?！?/br>
    副導演剛剛明明看著唐導氣沖沖進去，怎么進去出來就換個樣了？

    趙曜到試鏡房間門口的時候看到了張齊，而剛看見他，張齊就走上前來。

    他看起來有點拘謹，但腰背還是一如既往的挺直，好像這些年的資方的打壓都壓垮不了他的堅毅的身體。比之兩個演員，趙曜更喜歡張齊，《離夢》的主角少時經歷過不少磨難，家破人亡流落異國游歷，最后才回到自己的家鄉，這期間的種種體會沒經過歲月打磨是很難演出那種真。

    而張齊的身上就有這種氣質，但趙曜終歸不是導演，他是資方，在同等的競爭下他會選擇更能為他帶來收益的演員，而這點張齊不如陸子石。如果要選擇張齊，那么張齊至少要拿出來值得趙曜投資的閃光點。

    “趙總，多謝你?！睆堼R鞠了個躬。

    趙曜伸手扶住他，“不用謝我，如果真要謝我，希望能拿出你的實力來?！?/br>
    張齊是在被暉華簽約后才知道趙曜是那天他在醫院意外遇見的人，當時他只認出了裴明瞻，卻沒想到自己的機遇也在那時候開始。

    張齊眼眶稍紅，“真的非常感謝?！?/br>
    趙曜微微一頓：“你女兒還好嗎？”

    “好多了，我請了護工照顧她的生活?！睆堼R認真道：“趙總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br>
    趙曜稍稍點頭：“加油吧?！?/br>
    等張齊離開，姚白才走了過來，“哥，唐導說試鏡要開始了，問你進不進去看?！?/br>
    “不看了?！壁w曜忽然改了主意，“唐導是個有主意的人，這件事我不好再插手，而且我是偏心張齊的，不能作為一個合格的評委?！?/br>
    “??？”姚白意外問：“你也會偏心??？”

    趙曜一愣：“也不能說是偏心，只是偏袒程度會影響理性的判斷。其實包括我在內暉華《離夢》項目組所有人，都明白選擇張齊就是一場豪賭，而選擇陸子石至少能保證一定的流量優勢，穩重的商人會求穩，激進的會豪賭，各有選擇而已?！?/br>
    “表演的好壞關系到選擇，同等水平則陸子石優，除非張齊能展現出讓所有人愿意豪賭選他的演技?！壁w曜淡淡道：“在演技方面，我還是個門外漢，所以做不出準確的判斷。這里就交給唐導吧，他是個優秀的導演?！?/br>
    -*

    暉華文化的趙總最近在網上的搜索量可以說是高速攀升，原先因為文旅節目的事攬了不少顏粉，后邊更因為在迷影劇組的表現吸引了大波粉絲。以至于現在事關趙曜的超話里都多了不少打卡簽到的粉絲，有的博主還直接開起了圖樓，開始給進小圈的新粉科普熱心市民小趙的事跡。

    這一波新粉還是來自之前的季鶴宇黑粉大戰，水軍跟營銷號在氣急敗壞的情況下po出了不少生圖來，有些眼尖的粉絲一看就看出了生圖里邊有好些文旅節目的logo，猜也猜出了這些圖片來自于文旅節目時期。

    新粉大多是《聲》選手的粉絲，結果在這場亂戰中一眼看到了趙曜，紛紛好奇詢問這是哪家的選手，怎么正片里沒看到。

    【那肯定看不到了，就不知道暉華有沒有投資《聲》?！?/br>
    【前面那個問選手的，你把節目拉到最后，片尾投資商之一的暉華文化老總就是他?！?/br>
    【臥槽，我都沒發現趙總居然也投資了《聲》?！?/br>
    【這么帥的老板嗎？他有沒有微博??？】

    【新姐妹就是天真，微博就別想了，直接去暉華文化總部打卡還有機會偶遇?！?/br>
    【屁事，別想偶遇了，我姐妹暉華工作人員，一個月都未必能看見趙總?！?/br>
    【看明白了嗎，我們小趙就是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想要找他還只能靠營銷號發黑圖?！?/br>
    趙曜的粉絲多半是佛系粉，但也有少部分粉絲是趙總事業粉。先前趙氏集團下已經有部分職員科普說趙總現在已經沒在集團內就職，事業粉敏銳的嗅覺就察覺到暉華文化的重要性。

    因為他們趙總說有事找官博，說的不是趙氏集團的官博，而是暉華的官博。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在目前趙總的事業版圖中暉華就是親兒子。

    粉絲們以往都是粉藝人，知道支持藝人就要支持代言產品銷量，但是暉華底下的沒有產品銷量，難不成就支持暉華的藝人？？？

    【你們傻啊，暉華也出品了不少電視劇網劇，口碑好的就支持一下，充個會員貢獻個播放量，這簡單吧?！?/br>
    【原來粉霸總這么輕松嗎？只要個會員錢？？】

    【我抱著我厚實的錢包無處施展?！?/br>
    【[暉華片單]前段時間有姐妹總結了，補劇片單。不得不說以前暉華還是有不少精品的作品，后來也不知道為啥就沒落了?！?/br>
    【對了，也可以去支持隔壁小季的綜藝，這小孩在節目表現不錯，我們趙總真有眼光?！?/br>
    【說的是《聲》吧?。?！我就是從小季那爬過來了，趙總太棒了?！?/br>
    而就在這個時候，超話里有個粉絲悄悄發了張照片——

    【之前有件事不敢太確定，但我好像在s市游樂場遇到趙總了?。?！[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人員：見過情侶躲小角落打啵的，就沒見過這樣。

    意猶未盡的趙總：哦。

    第37章

    照片里的還拍到一半旋轉木馬, 似乎是在旋轉木馬外的場景，照片里是兩個背影，兩人戴著同樣顏色帽子，穿著也十分隨意。而趙曜側身往后看的時候, 正好被拍了下來。

    照片里唯獨露臉的地方也僅有其中一人的側臉, 乍一看與趙曜十分相似。

    至于另外一人比旁側人稍高半個頭，半邊臉都沒露, 身姿挺拔, 僅是背影就透出一股難以忽略的氣場。

    【臥槽臥槽??？姐妹這是游樂場偶遇嗎？？】

    【我驚了, 我剛剛反復用以前的正面照對比, 這張側臉好像真是趙總啊啊啊??！】

    【臥槽另外那個的身高跟背影, 我宣布我可以了??！】

    【這真的不是一對的嗎？這cp感？簡直可以代入綠jj百萬耽美文?！?/br>
    【不用懷疑, 我半月鐵粉告訴大家，這里邊肯定是趙總！】

    【而且趙總就是s市人……對上了?！?/br>
    發照片的博主又出來了。

    【我當時看的時候就很像, 然后我問的時候趙總沒回答, 他身邊那個帥哥告訴我說不是。他們原本好像排隊坐旋轉木馬來著, 結果因為我打擾直接走了, 嗚嗚嗚我有罪了！】

    一張照片炸出不少潛水粉, 部分人覺得不像, 但有的人卻覺得就是趙總。

    【不會吧，趙總去游樂園？？還排隊旋轉木馬？博主你逗我嗎？】

    【老實說真有可能，s市游樂園, 而且照片里有旋轉木馬的標志?！?/br>
    【這圖里要是趙總，我直播吃鍵盤?！?/br>
    【我s市人, 圖片里就是s市游樂園的旋轉木馬，而且照著這照片里的身高跟側臉來看，還真有可能是趙總?！?/br>
    【那個……站在趙總旁邊的人, 該不會是裴影帝吧？？】

    【樓上做什么春秋大夢，裴影帝跟趙總都是大忙人，有這個時間組隊去游樂園？？】

    一有裴明瞻的傳聞，就有裴明瞻的粉絲過來認人。裴粉看到照片也覺得有點相像，但是沒有正臉照很難確認是不是裴明瞻，那個男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也不是裴明瞻穿過的衣服，所以無從推論。

    【大家可以散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他們兩大忙人咋會去游樂園，而且還是兩個男人同行？？？】

    【臥槽臥槽樓上姐妹別說了，我磕上了，你住口??！】

    【我有個在s市工作的姐妹好像說遇到過裴明瞻?！?/br>
    【我有個朋友說，他們兩個是真的?！?/br>
    【我也有個朋友……】

    【我想認識你們的朋友?！?/br>
    經紀人擔驚受怕看完了微博，看著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的裴明瞻，嘆氣道：“還好你提前準備了其他衣服跟帽子，你不知道你的粉絲都快成福爾摩斯了?！?/br>
    這都開始扒起裴明瞻的私服了。

    “是嗎？”裴明瞻目不轉睛，“這不是沒被他們認出來了嗎？”

    經紀人道：“可是拍了照片??！你不還給那個過山車工作人員簽名了嗎？就不怕出事？”

    裴明瞻淡淡道：“那等出事再說吧?！?/br>